“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又見了平云姐姐一面,都是平云姐姐告訴奴婢的?!?p> 咣當!
上官意姮手中的茶盞應(yīng)聲落地,眼神直勾勾地跌坐在椅子上。
“郡主,您別嚇唬奴婢?!碑孃L趕緊去扶上官意姮,“太子妃娘娘一定會有辦法的?!?p> 上官意姮縮在椅子里,嘴唇顫抖著,眼淚涌了出來。
歐陽見洵對于自己來說是個什么樣的角色呢?
大概是鎖在籠子里的金絲雀看到藍天時的那種感覺吧。
她不諳世事,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命運?;视H女眷,深鎖朱樓,長到成年,便由著朝廷賜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家,或是被自家的父兄指一門他們認為合適的婚事,成為一場交易的商品。順利的便在夫家繼續(xù)閉門而居直至度過一生,不幸的被卷入權(quán)力之爭,圈禁、奪爵、流放、賜死,她都見過。
皇宮之內(nèi),人人的眼中都充滿著欲望和貪婪。女眷,不過是他們走向權(quán)力高點的階梯。
歐陽見洵那干干凈凈的眼神,滿足了她對人間美好的一切幻想。
歐陽見洵落難,她只覺得自己心中唯一能夠幻想的田地轟然倒塌。
“郡主別哭,歐陽少俠是一定有救的。”畫鶯蹲下來抱住上官意姮,心疼地拍著她。
“我不相信?!鄙瞎僖鈯瑔鑶柩恃实爻槠撕靡粫?,才憋出了一句話。
“郡主說什么?”畫鶯幫上官意姮擦著臉上的淚。
“我要去找哥哥?!鄙瞎僖鈯殖槠藥紫拢蝗缓莺莸赜眯渥幽艘幌卵蹨I,猛地站起身。
“郡主不可啊,太子妃娘娘那邊還沒說對策呢,您這么貿(mào)然去跟殿下說,萬一娘娘另有布置,您不是誤了娘娘的事嗎?”畫鶯急急拉住了上官意姮。
“你現(xiàn)在去東宮跟嫂嫂說,我就要現(xiàn)在去救他,我不能讓他受苦受難干等著。”上官意姮猛地推了畫鶯一把,奪門而出。
一路淚眼朦朧跌跌撞撞,上官意姮似乎忘了自己并不知道上官意辰現(xiàn)在在哪里,只是本能地直奔落香亭。
父母早逝,她幾乎是兄長養(yǎng)育長大的。在她心里,哥哥一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此刻,她只覺得自己全部的信念都崩塌了。
是自己至親至愛的兄長,親手毀掉了自己那個美麗的夢。
“姮兒?你怎么來這里了?!鄙瞎僖鈯沧餐崎_了落香亭的門,發(fā)現(xiàn)上官意辰正坐在書桌前,略略有些驚奇地抬頭看向自己。
她控制不住地抽噎著,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上官意辰。
她第一次覺得哥哥如此陌生。
“怎么了,姮兒?”上官意辰站起身向她走了過來,伸出手想抱住她,“怎么哭啦,誰欺負我們了?”
上官意姮雙手顫抖著,本能地推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嘴唇抽搐著,噙滿了眼淚的眼睛看向了他,說不出是憤怒還是難過。
上官意辰眨了眨眼睛,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哥,你這次出門去哪了?”上官意姮哽咽了很久才問出了。
“哥不是跟你說了嗎?燕州防線又有了敵情,舅舅派我去殺敵了呀。”上官意辰不假思索地回道,又伸出手想幫上官意姮擦眼淚。
“你為什么要殺忠慈門?”上官意姮躲開了上官意辰的手,強按著抽泣質(zhì)問道。
“你都是聽誰胡說八道的呀,再說了,這些朝廷中的事又不是你該打聽的,你安安心心做你的小郡主就好,外面的事有哥哥呢?!鄙瞎僖獬矫黠@被這句問話驚了一跳,不過反應(yīng)還算迅速地打了個圓場。
“哥哥,忠慈門是好人,你要殺他們,那你就是壞人對不對?”上官意姮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姮兒,我說過了,這些事情不是你應(yīng)該過問的,而且你聽到的傳言都是外人想讓你聽到的,你怎么可以相信他們呢?你只能相信哥哥,不是嗎?”上官意辰怕趕不上什么似的說著。
“哥哥,我一直以為這個宮里只有你值得我相信,現(xiàn)在連你也要騙我了?!鄙瞎僖鈯煅柿撕芫煤芫貌耪f,“你總說不讓我過問,是因為你怕我知道你一直在做壞事對不對?你怕我把你的壞事告訴珹哥哥,告訴舅舅對不對?”
“姮兒……”上官意辰被上官意姮這一連串的問話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腦子中飛快地想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