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王昆緩緩地從地上,靠著墻壁站了起來?!袄掀シ?,你死定了!”
“哐當!”一聲,卻是門口那座肉山一樣的龐然巨物,終于掙脫了門框的束縛,沖了進來。
蹬蹬蹬!
當它沖起來的時候,連地面都在震動!
它毫不猶豫地朝講臺上的老頭子沖了過去。
王直怔怔地看著那個老頭,心中隱隱有一絲希冀……
可是,剛才那一指,似乎燃燒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他現(xiàn)在連再抬起自己的手指都做不到了。
只是用力地瞪著自己的眼睛,張大了嘴巴,像是干涸的魚一樣!
任憑那只巨物將他舉起來,撕成了碎片……
并沒有奇跡發(fā)生!
司徒老師回光返照似的一擊,就像是燧石發(fā)出的火星,只燃燒了一剎那。
“狗東西!”王直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踢了踢腳下鮮血淋漓的尸體。“給臉不要臉!這是我天妖的時代!你的那點念力,不過是無源之水,還想翻天?”
然后,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教室里驚恐的學生們。
“一個個給我聽好了!回去找你們家的大人,他們會教你們怎么做一個良民!否則,死!”
……
夜晚之后,春雨停了。
月光從云層里照射下來,遠處的山林里傳來狼嚎的聲音。
王直將一盆井水朝自己兜頭澆下,洗去身上的汗?jié)n。
司徒老師的文化課教得不怎么樣,總是會讓大家背一些佶屈聱牙的課文,沒什么用。
可是他教的煉體術(shù)卻是有效果的。
王直按照他所教授的那幾個動作每日勤練不綴,三年以來,不但一改前身病懨懨的體質(zhì),而且更是感覺到,在自己的身體里,似乎有一股暖流。
每次揮拳,那一股暖流便會瞬間傳遍自己的全身,如同過電一樣。
肌肉因為撕裂而酸痛,但是靈魂卻在顫栗!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嘶吼!
更快一些!
更強一些!
即便是立春后還未解凍的井水,也澆不熄心頭的那一團火焰。
司徒老師說,他一定能通過云霄山的遴選。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按照他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一般少年的程度。雖然因為沒有丹藥淬煉的緣故,還趕不上王昆那種煉體圓滿的境界,但是只要進入了云霄山,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突破!
他甚至有信心直破清鳴,成為云霄山上一個傳奇!
穿越者嘛,誰還不是個天才了!
他休息了一會,給自己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
然后坐在床上,選了個自己舒服的姿勢。
心神沉入腦海!
腦海中有一枚晶瑩的菱形物,在他意識的操控下,爆開!
……
在過去的三個月里,王昆和它那只‘肥豬’一共出手過十一次,殺過九個人。
剩下的兩個沒死,變成了王昆忠心耿耿地跟班。
在王直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段持續(xù)30分鐘的‘錄像’。
錄像分為十一段,分別展示出了這十一次他們出手的場景。
與普通‘錄像’不同的是,他可以從任意的角度和距離,來仔細觀察‘錄像’中的所有細節(jié)。
包括那只肥豬的步伐,肌肉動作,用力習慣等等。
可以快進,也可以倒退。
可以放大,也可以縮小。
總而言之,‘錄像’就像是將那些場景搬入了王直的腦海里,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一遍又一遍地隨意觀看。
最新的一段錄像是白天的時候,從王昆踢破教室門,闖入教室開始。
在司徒老師伸出食指,口中爆喝出“退下”二字的時候,王昆暫停了播放。
然后將這一幅畫面放大,再放大,直至一千倍,整個畫面都被食指尖所占據(jù)的時候,才隱隱約約看見,從司徒老師的指尖上,有一層近乎透明的波紋擴張出來!
再將畫面前進一點,便又看見那一層波紋擴張到了王昆的身上。
再前進一點,便是那層波紋推動著王昆的身體飛到了空中。
畫面一幀一幀地前進,便能看見王昆的身體被推動著飛退!
這就是……王昆口中所謂的‘念力’嗎?
司徒老師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歲了,平日里就是奄奄一息的樣子,可是憑借這樣的力量,可以直接將煉體圓滿的王昆給掀飛!
若是司徒老師年輕的時候,怕不真是個高手吧?
畫面再往后,便是那只肥豬沖上前去,撕碎了司徒老師的場景了。
血腥而狂暴的畫面,哪怕王直已經(jīng)見過十次了,這第十一次,依然讓他感覺到惡心。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如同破布一般,被撕扯開來!
王直便又想起了那個用糯米和紅糖來做桂花糕的小丫頭……如果她將那一枚煉氣丹給出去的話,或許就不會死吧?
或者,還是會死?只是要少一些痛苦?
不至于……被凌辱……撕扯……
……打??!打住!
不能多想!
一陣疲憊感傳來,王直的心神退出腦海。
頭痛欲裂!
汗如雨下!
觀看這些‘錄像’并不是沒有代價,每三十分鐘,需要付出一枚念晶!
念晶,就是他腦海中那枚菱形晶體。
每有一次念頭通達,便能在腦海中形成一枚晶體。可以用來錄像,也可以用來觀看錄像。
每使用一次念晶,都是一場精神風暴的沖擊!
那種感覺,就像是嚴重宿醉之后被拉起來做完了一張高考試卷……
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
……
他一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才醒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后安安靜靜地起床,做早飯。
在飯還燜在灶臺上的時候,他從床底下摸出一只匕首來。
黑色的匕首只有一個巴掌那么長,通體黑色,只有邊緣泛著一線幽冷的白光。
他用手指試了試鋒銳,然后滿意地將它藏在自己的袖子里。
衣服還是小鈴去年替他縫的。
現(xiàn)在衣袖已經(jīng)有些短了。
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走了出去,走下自家的地壩,沿著松軟的田坎,路過早起放牛的秦大爺,還同他打了個招呼。
“早啊,秦大爺!”
“早啊,王直,吃飯了嗎?”
“呃……吃過了!”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吃早飯了。
不過,算了,不吃了。
人生總有些事情,是比吃飯還重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