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生日快樂
【本文的排版,在9月中旬進行過修改,后續(xù)的讀者反饋,有些移動端出現(xiàn)過章節(jié)錯亂的問題,我也經(jīng)常收到一些完全錯亂,已經(jīng)不存在段落的回復(fù)。所以如果各位發(fā)現(xiàn)劇情不連貫,行文有問題,可以留言一下,我好找編輯反饋】
殘陽如血,廢棄都市淪為被怪物肆虐的領(lǐng)地,一切都被黑暗吞噬。
陰森破舊的街道里,七八個人滿臉恐懼的倉皇逃跑。
而他們后面,一條足有十多米高的九頭蛇正窮追不舍。
暗黑龐然的蛇身,遍布拳頭大小的鱗片,每個蛇頭上的蛇瞳都像是燃著血色的火焰。
這一切......都預(yù)示著不詳。
街道上逃命的人們,穿搭怪異。
有的人,穿著一身皮甲手持弓箭。
有的人,一身運動服卻抱著個發(fā)光的磚頭書。
還有的人,穿著西服領(lǐng)帶,手里端著一把步槍。
看起來相聚矛盾,就像是古今混雜,魔法與槍械出現(xiàn)在同一時間。
可雖然各自風(fēng)格迥異,他們卻有一點是相同的。
那就是逃命,亦或者說,逃離身后這只九頭蛇怪。
他們的速度并不慢,因此很快就與其拉開了距離。
可不料,九頭蛇漆黑的身體表面,劇烈蠕動起來,那鱗甲血肉中,凸起很多尖刺一樣的東西。
“不好,又來了,快躲起來!”
這聲急促的提醒下,眾人迅速就近尋找掩體。
很快,身后如烏云蓋日。
九頭蛇表皮蠕動之下,竟然向外噴射出漆黑的尖刺,就像離弦的箭矢一樣,射向眾人所在位置。
每道尖刺命中那些建筑,就會留下一大灘黑霧,瞬間混凝土融化,就連里面的鋼筋也慢慢被腐灼。
危急之下,眾人當(dāng)即四處躲避。
可在他們拼命躲避黑色尖刺時,九頭蛇怪卻沒有停下。
一邊逃離蛇怪,一邊躲避尖刺。
很快,隊伍中的人開始忙中出錯。
“成哥,它來了!”
“糟了,我的盾牌,沒能量了!”隊伍中,一個女人身邊的光盾突然龜裂破碎,這意味著她保命的道具徹底失效了。
這一幕讓同伴們渾身繃緊,紛紛尋找掩護。
逃跑不占上風(fēng)的她,當(dāng)即看向周邊,想尋找一條有遮掩的路徑藏身。
可惜下一秒,黑色尖刺就貫穿了女人的腦袋。
女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可其余幾人卻是沒時間看她一眼,反而各憑本事,盡力不成為下一具死尸。
有人身上的鎧甲由原來半身,一下子變成全身。
有的則把盾牌舉過頭頂,寧可速度下降,也要護著自己身體。
整個隊伍在一人死后,大家表情嚴(yán)峻萬分謹(jǐn)慎。
因為他們的道具,都快撐不住了。
終于,在幾個人拼命狂奔下,他們和九頭蛇怪拉開了些許距離。
可就在轉(zhuǎn)過一個街口時,隊伍中再次傳出一聲痛呼。
本以為劫后余生想松口氣,卻因為這一聲再次精神緊繃。
只見隊伍末尾,有人被一根尖刺射中大腿。
這人穿著運動服,手里拿著盾牌長劍,身上一道道淡黃色的流光閃動,就像傳說中的斗氣。
作為一名‘戰(zhàn)士’,他反應(yīng)迅速,剛中招便迅速半蹲身體,把黑色的尖刺從大腿拔出。
然而隊伍里的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瞬間充滿恐懼。
拔出的黑色尖刺被扔在地上,像有了生命般蠕動,隨后便化成一灘粘稠的黑水。
所有人都躲得遠遠的。
“快,幫我一把!”
受傷的人注意到了眾人的反應(yīng),他知道這一切是為什么,可他還不想死。
快速拿起一只試劑,扎入大腿傷口附近注射。
他滿頭大汗,一針?biāo)巹]有起到任何安心作用。反而剛注射完藥劑便手腳并用,連滾帶爬的撲向一名隊友。
是之前穿著一身運動服,手里抱著發(fā)光磚頭書的年輕人。
“馬修,快......看在我們是隊友的份上,救救我……就一個,就一個驅(qū)散技能就好了,救救我……”
“沒了......沒有了!滾開......不要過來!”
“一次也沒了,早就用光了!”被叫到名字的年輕人,卻是抱緊磚頭書連連后退,眼神中充滿恐懼,避之不及。
是呀,好久之前,魔法書的驅(qū)散次數(shù)就已經(jīng)達到上限了......
對方的下場,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開始遠離這人。
哎……
人群中,被成為‘成哥’的隊長嘆了口氣,他拿出一顆手雷,輕輕往地上一滾。
順著地面,手雷滾到身上逐漸泛起黑斑的人身邊。
“給自己一個痛快吧。”身為隊長的他撇過頭不忍多看,隨即召集其余人,“我們走,那家伙快追來了!”
那人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隊友們棄自己而去。
他抓著手雷,眼中只剩下絕望與無助。
“噗……”
隨著口吐黑血,他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肌膚布滿黑色的紋路,手臂上泛起血泡,視線也逐漸模糊。
“嘻嘻,又一個?三姐,你的準(zhǔn)頭很不錯呢......”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一道女聲。
聲音俏皮可愛,和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乍聽起來很是受用。
可視線早已模糊的那人,卻驟然寒毛乍起,強烈的恐懼感甚至讓他的意識都清醒幾分。
是了,這就是那九頭蛇怪的聲音。
他們已經(jīng)聽到好多次了。
自己這些人,哪里是在被這九頭蛇怪追殺。
雖然不承認,但他們都明白......
他們不過這蛇怪幾個頭顱間比賽的玩具罷了。
慘笑著回頭一看,果然......那怪物已經(jīng)在自己身后幾十米的地方了。
看著猙獰邪惡的怪物,手里緊握手雷的‘戰(zhàn)士’突然一笑。
緊接著,他便拉開手雷拉環(huán),對著那只怪物想要丟出。
“噓.......”
嘭。
伴隨這慵懶女聲的,還有一記爆炸聲。
可惜爆的不是手雷,而是這名‘戰(zhàn)士’的心臟。
在那里突現(xiàn)一朵巨大的黑色花朵,直接讓這人再無辦法動彈。
而那顆手雷,則已經(jīng)變成了土塊,撞在一顆蛇頭下的脖頸處,當(dāng)場變成碎塊。
下一秒,在九顆蛇頭的注視下,黑色花朵詭異地律動著,寄生者的血肉開始被不斷吸食。
那人不斷痙攣抽搐,發(fā)出著痛苦的哀嚎,可身體卻再也不受控制。
很快,黑色花朵開始散出詭異的紅色光點,飛向九頭蛇怪。
吸收了這些精華......蛇怪看起來更黑暗,身上一些受損的鱗片都重新生長出來。
不過,就在這時——
“嘭!”
一次真正的爆炸,卻是把蛇怪眼前的獵物炸成了碎塊。
原來,被寄生的那人并不是毫無作為......
至少在黑色花朵出現(xiàn)后,拉開了腰后的炸彈,給了自己一個還算痛快的結(jié)局。
紅色光點消失了。
沒能把養(yǎng)料徹底吸收,九個蛇頭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滿的吐了吐射信子。
不過沒關(guān)系,對于他們來說,前面有著更好的玩具和養(yǎng)料。
下一秒,九頭蛇重新抬頭,朝逃離的小隊的方向看去。
而這一次,竟有五個蛇頭泛起黑色光芒。
很快,一道又一道黑泥般的東西,像暴雨般落在遠處小隊逃離的方向......
剛以為自己有機會脫離險境的小隊,瞬間慌亂起來。
這黑泥,不是尋常淤泥,更像是一種詛咒,或者魔法。
只要踩上去,人就會變得無力,行動更是遲緩下來。
不止如此,這黢黑的沼澤中,更是伸出了一雙雙慘白的手。
不一會,一批如同溺死尸鬼般的濕身怪物就這么從黑泥里爬了出來,朝著隊伍發(fā)起進攻。
一群人紛紛舉起武器反擊,然而在行動極度受限的情況下,只有隊長和其余兩人能做到應(yīng)對。
至于其他人……
都只得苦苦硬撐。
甚至最外側(cè)的兩人,很快被撲倒在黑泥中,哀嚎慘叫。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被稱為成哥的隊長眉頭緊皺,急迫地呵道“再這樣,我們都得死!”
話音落下,他就看向一邊被叫做馬修的人。
隊伍長期合作的默契,不用多說,后者就開始念起咒語,絲毫不顧自己逐漸蒼白的臉色。
而伴隨這些咒語,他的隊長身上則套上了一層灰色的護盾。
同時,那個被叫做成哥的人,更是從空間門中召喚出一匹全覆蓋鎧甲的戰(zhàn)馬。
動作嫻熟的上馬持韁,這名隊長當(dāng)即朝遠方蛇怪策馬狂奔。
灰蒙蒙的護盾蔓延覆蓋了整匹戰(zhàn)馬。
馬蹄踏在黑泥上,居然將后者震開,形成一塊臉盆大小的空地。
沒有受到黑泥的干擾......戰(zhàn)馬的速度愈來愈快。
和不久前一樣,黑色的尖刺再度出現(xiàn)。
和不久前不一樣,這次的尖刺只對準(zhǔn)了一個人。
身穿全覆蓋的隊長口中此時不斷默念著什么,已經(jīng)將戰(zhàn)馬的速度提到了最高。
手握騎士長槍的他,身后更是出現(xiàn)一道巨大的旗幟虛影,上面印著某個騎士團的標(biāo)志,莊重嚴(yán)肅。
黑色的尖刺如暴雨般落下......
這足以殺死其他人數(shù)十次的尖刺,沒有如之前般建功。
灰蒙蒙的護盾一閃一閃,騎士團旗也有些變淡。
“嗯?”慵懶的女聲再次響起,像是有些出乎意料。
可團旗下的騎士,任然保持著全速繼續(xù)沖鋒。
覆蓋整副面孔的罐式頭盔下,隊長眼神堅定決然。
作為團旗和戰(zhàn)馬的召喚者,他深知自己只有這唯一的機會。
因為護盾和團旗遭不住二次大劫。
萬幸,距離蛇怪已經(jīng)非常近了......
只要再拉近點距離,自己的騎槍就可以......
騎槍?。?p> 頭盔中,原本堅定決然的眼神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完全瞪圓,充滿驚恐和不敢相信之意的眼睛。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
原本應(yīng)該挺起向前,長達四米的騎槍只剩下了一半。
且就算剩下的這一半,也正逐漸變?yōu)橥辽?,一寸寸龜裂化為碎塊散落。
胯下的戰(zhàn)馬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原本全速的它開始逐漸減速。
沒過一會,‘成哥’便徹底停在了九頭蛇怪面前。
身后的騎士團旗不知何時消失了,灰蒙蒙的護盾也再度閃爍幾下潰散。
手里還握著槍柄的他渾身發(fā)抖,抬起頭看向面前的怪物,卻發(fā)現(xiàn)對方九個頭顱不知何時已經(jīng)湊到他臉前。
“好棒呢......竟然這么快......快逃呀。”
“對呀......污刺都一次殺不死呢!很棒的?!?p> “快跑,快跑呀......再玩一會,你很強呢?!?p> “對呀對呀,你比那幾個好玩多了,他們好沒用啊......”
一道道女聲再次響起,不斷催促著面前騎士繼續(xù)玩所謂‘游戲’。
歡快可愛的語氣,竟像是幾個小女孩在討論吃什么甜點。
而蛇怪面前,原本被毀去騎槍的隊長正渾渾噩噩,可聽到最后一句話,卻是突然恢復(fù)了些許意識。
他慢慢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后......
再沒有站著的同伴了......
只能依稀聽到兩三聲哀嚎......
馬修那本視若珍寶的魔法書,就那么散開著倒在黑泥里,任憑幾只尸鬼踐踏......
“喂,那個小不點......說你呢??炫?,快跑,我們還沒比完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后的催促的女聲一聲接著一聲,可被催促的人,卻是摘下頭盔,哭喪著臉慘笑。
“比......比什么?”聲音的主人充滿了怨恨,但卻又努力克制,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比命中率嘛,我們八個還沒玩夠。剛才......”
女聲再度出現(xiàn),可伴隨女聲出現(xiàn)不一會,一個圓柱體金屬,卻也突兀的出現(xiàn)在那名隊長懷里。
一瞬間,這名隊長的克制不復(fù)存在,整個臉上充滿了瘋狂。
“我......比你媽!”
轟————
下一秒。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這一方城市廢墟。
殘破的街道上,竟升起一朵直徑百米有余的蘑菇云。
爆炸中心的塵埃中,九個蛇頭只剩四個尚存,那怪物終于痛苦的嘶吼起來。
然而,還沒等它嘶吼出幾聲。
突然間,整個城市廢墟慢慢黯淡下來,一切變得緩慢,直到變成靜止的黑白畫面。
虛空中突然傳來聲音,一道超乎人類的、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
“檢測到正在***832***世界探索的團隊全滅,任務(wù)失??!”
“開啟團隊補足功能,重置試煉,正在尋找適配者,組建臨時隊伍……”
“成員鎖定,正在導(dǎo)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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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臨江市郊區(qū),一處別墅里,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準(zhǔn)時響起。
昏暗的房間里,一個男人把茶幾上的生日蛋糕點燃蠟燭,靠著客廳沙發(fā)思考人生。
姓名?唐九憫......
職業(yè)?收尸的時候應(yīng)該會被定義為律師,自己也就這個身份能拿出來見人。
不過,就算是這個職業(yè),自己的死訊傳出去后,也是放煙花慶祝的多。
畢竟自己在某種意義上,是個畜生。
隨手把身份證扔向一邊,順手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
嘖......不夠苦,真是沒辦法,這個隱匿點還是三年前布置的,當(dāng)時的口味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奇怪。
抬頭看向掛在客廳墻壁的時鐘,唐九憫緩緩?fù)鲁鲆淮罂跐釟狻?p> 差不多該來了。
唐九憫的生存職業(yè)很特殊,也很雜。
他是個律師,也是個私人偵探,專門替那些灰色地帶的“老板”處理屁事。
有的屁事是站在法庭上,幫他們把犯過的案子攪混。
而更多的屁事,是幫他們查一些不敢去找警察的案子。
只要價碼合適,這些事,唐九憫都可以做。
殺人滅口?過河拆橋?敵對攻擊?
十年來,想威脅報復(fù)自己的不在少數(shù)。
但他自己躲得夠好,易容,化妝,換臉,假身份,唐九憫總能躲過一劫。
可是,自從去年,自己25歲生日后,卻出現(xiàn)兩個不一樣的殺手。
這一年間,他們從沒有任何一刻停止過對于自己的追殺,而唐九憫,被迫不停的換著隱匿點,就這么整整躲了一年。
他們就像是裝了雷達,不管自己怎么換身份,躲藏,總能準(zhǔn)確找到自己住的位置。
而今天,唐九憫卻不想躲了。
老東西昨晚走了,就在這座城市里,離開了人世。
自從獨自走向社會后,自己就一直生活在那些灰色地帶,沒有朋友,沒有親情,更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走在街上,自己的身體都會緊繃,仿佛每個人都可能掏出一把刀,捅向自己。
老東西,是唯一一個能讓自己放下戒備的人。
背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根本沒鎖的房門正在被打開,唐九憫在心里自嘲起來,看向日歷。
8月17日,又是生日,正常人在這種日子一定很快樂吧,會有很多人來給自己過生日吧?
今天真幸運,自己竟然也有人給自己過生日了。
畢竟這兩個家伙,追殺了自己這么久,算是熟人了,讓熟人送自己一程,很不錯。
抬頭看著對面墻上的鏡子。
鏡面里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一黑一白,都是和以往一模一樣的大眾臉,正一齊舉起手槍,對準(zhǔn)自己后腦。
唐九憫放下咖啡,以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fā)上,表情自然的說出最后一句話。
“生日快樂,唐吉?!?p> “轟——”
......
臨江市早間新聞:......昨夜12點02分,城郊一棟別墅發(fā)生爆炸,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尸體一具,經(jīng)過DNA確認,死者名叫唐九憫,爆炸原因目前尚不清楚......
北雨棲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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