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默契的合作

　　術(shù)業(yè)有專攻。

　　正想著這些，旁邊突然傳來一股煙味，唐九憫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柳子云掏出一根煙遞到面前。

　　“給?！?p>　　“算了吧，沒必要的話，我從不碰這東西。”

　　“是嗎？我也不常抽煙，只是偶爾特別疲憊的時候，抽一根提神。”

　　唐九憫從背包里拿出兩杯咖啡。

　　“提神不如喝點(diǎn)這個，效果絕對比你那個好?！?p>　　柳子云：“……”

　　行。

　　他接過杯子，不像對方那樣一大口喝下去，而是抿了一口，噗一下噴出來。

　　“我去，你喝的什么這么苦？你沒有味覺么？”

　　舌尖傳來的苦味讓柳子云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

　　唐九憫卻面不改色嘗了一口，就跟喝白開水那樣自然。

　　“柳警官，咖啡本來就苦，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根本就不是平時喝的那種苦吧，這么苦的咖啡，你到底怎么面不改色喝下去的？”

　　柳子云說著趕緊把杯子放下，但唐九憫卻舒服的窩在椅子上，伸出食指搖晃。

　　“不不不，你錯了，咖啡有助于我減輕疲勞，也有助于我集中精神?！?p>　　“我可不像你，危急關(guān)頭只能靠抽煙緩解壓力?！?p>　　“行吧，我只能依靠抽煙來緩解壓力，反正我是絕對不喝這么難喝的咖啡了。”

　　很顯然，兩人對各自的習(xí)慣都表示嫌棄。

　　吐槽之后，柳子云突然臉色一正，非常鄭重的朝唐九憫發(fā)出邀請：

　　“你要不再考慮下，幫幫大家，教他們選擇自己道具，這樣下個試煉也更好辦?！?p>　　剛剛放松的唐九憫連翻白眼......

　　“為什么還不死心，我想我已經(jīng)把話說得足夠明白了，我是不可能這么做的?！?p>　　“為了整個團(tuán)隊，必須再爭取一下。”

　　柳子云說著，右手一攤，將自己的數(shù)據(jù)面板公開。

　　一個全息的個人數(shù)據(jù)面板出現(xiàn)在半空中。

　　“放心吧，不需要你對我們交底。”

　　“但最起碼，給點(diǎn)意見，比如如何強(qiáng)化，兌換哪些保護(hù)自身的道具?！?p>　　唐九憫扭頭就看到柳子云公開的數(shù)據(jù)面板，包括系統(tǒng)背包里的東西、個人屬性、傳承血統(tǒng)等等，一目了然。

　　然而他的目光卻根本不在上面逗留，而是落在對面臉上。

　　“對我交底，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

　　柳子云回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試煉中你是絕對值得信任的存在?！?p>　　“笑話?！碧凭艖懗靶?，“我真值得信任嗎？”

　　柳子云依然臉色平靜，沉默片刻抬起右手，指著面板：“目前團(tuán)隊中，也許我的實力最強(qiáng)，但是只有你才能讓大家活下去?！?p>　　聽到這話，唐九憫也收斂了嘲諷，語氣嚴(yán)肅：“那你明白，如果有必要，我會拋棄任何人，甚至殺掉任何人?！?p>　　“我知道，就像剛結(jié)束的這次試煉，你最后把我安排在地下二層那樣?！绷釉莆⑽⒉[著眼睛，緩緩?fù)鲁鲆豢跓熑Α?p>　　“你知道？”這回輪到唐九憫震驚了。

　　“后面你們爭論要不要炸掉隧道的時候，李常福偷偷開了通訊器，所以我大概清楚?！弊雷訉γ?，柳子云平淡的說出這些，沒一絲怒意，仿佛平平常常。

　　“原來如此?！?p>　　答案有些出人意料，仔細(xì)想想?yún)s完全在意料之中。

　　唐九憫搖搖頭，也不在意柳子云是否知道這件事，反而感慨。

　　“沒想到，一個不怎么愛表現(xiàn)的老礦工會為你出頭。”

　　“那你應(yīng)該知道，會為你出頭的理由吧？”

　　“因為他看出如果你不在，我不會繼續(xù)照顧隊伍，擔(dān)心自己就是下一個你?！?p>　　面對唐九憫這過于冷酷的話語，柳子云沒有意外：“可我還活著，不是嗎？”

　　“嘖……你這家伙。”唐九憫突然坐直起來問：“我很好奇，既然聽到了，為什么不直接回來?！?p>　　“難不成你不想活了，只是想像個英雄一樣死去？”

　　明明柳子云被擺了一道，但唐九憫卻一副咄咄逼人的問話，有種顛倒黑白意味。

　　不過對方的回答心平氣和。

　　“我在那里守著是對的，你的安排也是對的，別無選擇而已?！?p>　　唐九憫定定看著對方，過了好一會兒，突然表情玩味。

　　“錯了，其實還有別的選擇，只不過成功率要下降10%?！?p>　　換做一般人，聽到這種被隊友明確表示拋棄的話，早翻臉了。

　　柳子云不生氣，反而點(diǎn)頭表示認(rèn)可。

　　“那種情況下，不能為了10%的幾率犧牲更多?！?p>　　“是嗎？”唐九憫繼續(xù)反問，“但是我卻因此放棄一個擁有傳承和血統(tǒng)的戰(zhàn)斗力，接下來的試煉會更加艱難，這其實是一步錯棋，不是嗎？”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為我有這實力就比別人多了什么?！?p>　　這憨貨的回答，頓時讓唐九憫沒話，訓(xùn)練室一時冷場。

　　說了這么多，唐九憫很想看柳子云震驚生氣的反應(yīng)。

　　結(jié)果對方出人意料，讓人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真是……又氣又服。

　　“其實，在離開科研基地后，我就在想怎么讓你去死，你知道......”

　　“知道，因為我的性格只會影響你！”

　　說到這個份上，唐九憫直接攤開手。

　　“柳菩薩啊柳菩薩，我還能說什么呢？既然你都知道，為什么要插手我殺掉彭世凱的事？”

　　辦公桌前，兩人針鋒相對，柳子云的態(tài)度依舊不變：“他是人，就算犯了錯還是人，我并沒有攔著你，因為他該死?！?p>　　“但我是警察，應(yīng)該給他一個體面人道的死法?！?p>　　“你一路上，用一次次成功的判斷證明你是對的，現(xiàn)在我們活下來六個人?！?p>　　“如果沒有你，我們真的能活下來這么多人？”

　　“你是對的，我很清楚，只不過有些事情，我要堅持?！?p>　　“錯了?！边@些發(fā)自肺腑的話并沒有引起唐九憫的觸動?！耙苍S沒有我，你們可以活下來更多的人?！?p>　　也許？

　　是那里么......

　　“我知道，如果呼叫運(yùn)輸船，不至于死那么多人。”

　　“單兆陽說的也是對的，如果我們找來運(yùn)輸船，只要手里拿著他們需要的東西，就有辦法威脅他們。”

　　“可能會死一些人，但那些家伙不會殺掉所有人，只要我們能控制那顆晶石?！?p>　　“到時候，想辦法拖延時間，讓飛船離開邊緣星，試煉任務(wù)就完成了?！?p>　　唐九憫聽后，嘴角微微勾起：“看來你什么都知道，這有點(diǎn)不像你的做事風(fēng)格，居然不阻止我。”

　　“什么都明白，為什么不自己帶隊，這樣豈不是更好？”

　　“很多事情都是你做完，我思考很久才想明白?！?p>　　柳子云第一時間回復(fù)，并解釋：

　　“上了運(yùn)輸船，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這幫人最終能存活多少完全看談判的情況?！?p>　　“生死交到別人手里，我不覺得所有人能活著回去?！?p>　　“至于帶隊的事......更不用提。你讓我去計劃每一步怎么走，我做不到?！?p>　　“很多你想到的東西，要不是你說出來了，我根本不會往那個方向思考。”

　　這一番對話，讓唐九憫笑了起來：“合著好人讓你當(dāng)了，壞人卻都讓我當(dāng)了?！?p>　　柳子云學(xué)唐九憫的樣子聳肩：“人是我殺的，還扣了念晶，應(yīng)該是我吃虧最多?！?p>　　“喲，還真是?！碧凭艖懝首鳠赖膿u搖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面對柳子云，可以很自然交流了，沒有以前那種無法溝通的情況。

　　然而很快，便又聽到柳子云老生常談......

　　“考慮考慮吧，帶帶他們，好歹下個試煉要一起活命?！?p>　　得，上一秒覺得對方改變了，但實際上并沒有。

　　“如果你們都對我交底，知道這意味什么么？”

　　“意味著，如果我要害你們，輕而易舉?！?p>　　柳子云搖搖頭：“不，你不會，因為你需要我，我還有利用的價值，你也說了自己是注重結(jié)果的人?！?p>　　“一個人很難活下去，新人需要成長，按照結(jié)果論，你要留下適合的人。”

　　“呵……”唐九憫冷笑一聲，“說得沒錯，我需要一個可以讓我活下去的隊伍，但憑什么是你們？”

　　“上次試煉前，我還沒有血統(tǒng)，你可以用實力當(dāng)作籌碼，給我無法拒絕的理由?！?p>　　“那這次我又有什么不能拒絕的理由？”

　　“擁有血統(tǒng)的我，即便獨(dú)自行動，活下去的幾率也很大吧?！?p>　　“只要我活下來，就算你們都死了，組建新隊伍?！?p>　　“沒了你礙眼，新的隊伍只會聽我一個人的?！?p>　　“所以......非你們不可？”

　　“柳警官，你有一分鐘時間想清楚，這次拿什么來威脅我。”

　　說完后，唐九憫坐在椅子上，兩只手搭在一起，看著對方思考。

　　一分鐘時間特別短暫。

　　柳子云額頭冒出細(xì)細(xì)的汗水，但還是沒想到什么理由說服對方。

　　“一分鐘到了，我們的柳警官還沒想好?！?p>　　對方的聲音準(zhǔn)時提醒。

　　“……”

　　抬起頭，柳子云嘴唇囁嚅，卻沒什么可說的。

　　“很好，我同意了?！?p>　　什么？

　　對方說的是……

　　柳子云瞪大眼睛，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他剛才說什么了嘛？

　　好像什么都沒有說啊......

　　怎么就突然同意了？

　　柳子云全然懵逼的目光下，唐九憫視線轉(zhuǎn)向浮動面板。

　　“先從你的情況開始吧，明天再把他們叫到廣場上?！?p>　　“僅此一次，之后你自己去講解。”

　　“而且說好，我不會對他們和你交底，你也不能對他們交底?！?p>　　“如果真老實交底，你能不能活過下次試煉都是未知數(shù)。”

　　柳子云暈乎乎點(diǎn)頭，而唐九憫看向?qū)Ψ綌?shù)據(jù)。

　　肉身強(qiáng)度：104/140（+3%）

　　神經(jīng)反射：64/108

　　細(xì)胞活力：86/140（+3%）

　　精神韌性：56/108（+3%）

　　大腦開發(fā)：57/100

　　環(huán)境感知：87/124

　　很極端的數(shù)據(jù)。

　　唐九憫有些驚訝。

　　記得很清楚，之前三人公開面板時，柳子云不是這個屬性。

　　各項提升不少，更是又多出一個奇怪的增幅。

　　柳子云看出來唐九憫在想什么，解釋道：“和塞爾戰(zhàn)士一對一戰(zhàn)斗后，肉身強(qiáng)度提高一點(diǎn)，后來細(xì)胞活力也得到一點(diǎn)?！?p>　　“至于那幾個，是傳承有關(guān)的......”

　　厲害。

　　“運(yùn)氣真好啊......而且，果然實戰(zhàn)才能提升戰(zhàn)斗力。”唐九憫吐槽一句，“這恰好是我欠缺的?！?p>　　除了個人屬性，再看向背包。

　　“你搞匕首批發(fā)的？”

　　看著背包里足足六把匕首，唐九憫忍不住吐槽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