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堂于山水畫中取景。
在沐楚廣袤大地某一處,一座山頭平臺無故的消失不見,在此移山了數(shù)代的老人以淚洗面。
上天開眼,皇天不負(fù)苦心人,將這座大山搬走了。
以后他的子子孫孫,趕集市可算方便些。
在一處汛期的地界,水面瞬息之間下降到了安全警戒線內(nèi),當(dāng)?shù)匕傩战允侵吲_,祭祀上蒼,佑沐楚百姓啊。
東海神州。
書院夫子的庭院中,精心照料有一處藥田,皆是養(yǎng)育的絕世藥材,江念煙不習(xí)文要學(xué)醫(yī)這件事,她有自己的想法,實在是不好再逼迫了。
她在沐楚三年,希望不要怪罪他才好。
回到書院之后,給她看看這庭院里的藥田,會很開心的吧。
夫子照常的提來水壺,給草藥澆水,忽然是發(fā)現(xiàn),有幾株草藥漸漸變?yōu)榱颂撚?,他伸手去觸碰,竟是穿過了藥材。
這是何緣由?
他喊來之前同江念煙前往沐楚的王言卿,問道:“念煙在汴梁城,可曾有機遇,那位江南道世子,可有獨特之處?”
王言卿搖搖頭,“那位世子,我下毒時,沒瞧出特別的,尋常讀書人三境?!?p> 夫子沉吟一陣,“怕不是那么簡單,從興安古城來的與書院論道的那位讀書人,如今怎么樣了。”
王言卿慚愧道:“舉辦幾場的辯論,書院弟子無一勝出?!?p> 夫子心中一驚,這么大本事?
興安古城,是個盛產(chǎn)讀書人的地方。
“這樣,他是指明來找你的,你不妨與他辯論一次,不管是輸是贏,盡快回到念煙身邊?!?p> 王言卿拱手稱是,“敢問先生,汴梁城可是出事了?”
夫子微微一笑,“是機遇,是念煙一份天大的機遇,春秋百國氣運,念煙能分到一絲了?!?p> 王言卿嘴角藏不住笑意,隨機的大笑一聲。
“我書院,后繼有人!”
“辯論一事,我即刻著手去辦?!?p> 夫子點點頭,回望著藥田,再次伸手時,又變成了實物,“江南道世子,藏的有夠深的,老夫早該預(yù)料啊,你爹陳堯,你娘顏安青,那一個是等閑之輩?!?p> 虎父無犬子的。
顏安青,墨家機關(guān)城唯一后人。
春秋百國戰(zhàn)里,陳堯多次危機性命的時刻,刀劍抵在脖子上的時候,顏安青皆是沒有打開那座機關(guān)城。
那時就想到了為他兒子留著?
淮南王府內(nèi)的軍師,毒士元弈,近乎二十年了,都快忘了他的存在,坑殺各國降將,此生無緣第九境。
太平的二十年間,又謀劃了什么?
沐楚朝堂安穩(wěn)了二十年了,二郡主此番去京擇婿,不安穩(wěn)嘍。東海神州遠離沐楚,等著看戲便是。
淮南王府。
休息了一整日后的江念煙早早起床對鏡打扮,先是涂抹了些胭脂,嘴唇上抿上一張紅紙,再是梳好了發(fā)髻。
窗外潺潺流水聲不斷,庭院中就是有活水潭,王府真是闊氣。
江念煙打開梳妝盒,各類的發(fā)簪應(yīng)接不暇,她拿起幾根,在鏡子前對比,不知如何選擇,都是好看啊。
恨不得全是插在頭發(fā)上。
陳玉堂走近屋內(nèi),在她身后拿起盒內(nèi)一個雕刻有鳳凰的金簪,“就這個吧,與你挺相配的?!?p> “那便依你?!?p> 江念煙又取了些點綴裝飾的小玩意,更是好看了。她起身去往一旁的長鏡前,手臂微抬,轉(zhuǎn)了幾圈,裙擺隨著她舞動,好似畫中走出的人兒。
“江小醫(yī)又好看了些呢?!标愑裉眯Φ?。
“就你貧嘴。”江念煙白了他一眼,“說吧,今日想邀請本姑娘去那,做好功課沒有,好玩的地界有哪些?”
“這...”陳玉堂撓撓頭,好似尷尬住了,“這還真沒有,走一步看一步,以不變應(yīng)萬變?!?p> 江念煙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有姑娘和你一同出門,就如此怠慢的?
今后怕是找不到媳婦了。
“哎呀,那還管那么多,汴梁城好玩的多著呢,根本是無需計劃?!标愑裉靡话褷窟^江念煙小手,往王府門外走去,“還擔(dān)心我怠慢了你不成?”
說實在的,她很擔(dān)心。
雙目緊緊是盯住陳玉堂牽著自己的那只手,腦海里開始回憶,有沒有什么能讓人手臂癱瘓而不知覺的手段。
登徒子越來越過分了。
在經(jīng)過王府大門時,下人見著陳玉堂牽著一位女子出門,大氣都不敢喘,恭敬的喊道:“世子殿下?!?p> 待陳玉堂走遠后,才開始小聲商議。
在王府辦事這么些年了,可曾是見過殿下帶女子回府?
皆是搖頭。
可殿下今日堂而皇之的攜手一位女子出行。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往一處想,那位女子,是未來的世子妃!
走出府門后,江念煙掙脫了陳玉堂牽著的手,人多哎,她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是否是知道了世子出府的緣故,小攤小販上支上了較以往更大的攤位,賣起了糕點。有的手藝人,當(dāng)街表演剪紙貼畫,惹的有位看客拍手叫絕,生意瞬間好上不好。
江念煙愛吃甜食,率先是買了兩串冰糖葫蘆,遞給了陳玉堂一串,想要付錢時,腰包內(nèi)空空無一錢。
壞了,昨天回房后,就給了王府下人,吩咐他們多去買點藥材送去城外的醫(yī)坊,自個是一文沒留。
她笑著看向陳玉堂,“帶錢兩了嘛?”
陳玉堂大笑道:“你這可是沒錢付給人家?”
江念煙低沉著臉,極不情愿的點點頭,好丟人的,就不能小聲一點啊,弄得她要逃單一樣。
穿得漂漂亮亮的,她可不是那種人。
瞧江念煙模樣,陳玉堂心生疑惑,“真沒帶啊,王府賞賜你的千金呢?”
江念煙氣憤道:“是不是傻,王爺給的是兌現(xiàn)的銀票,本姑娘此刻又取不出來。”
那她就沒零錢了?
陳玉堂恍然是想起在醫(yī)坊的那會,只是收取一個心安費用,這傻姑娘,怕不是捐出去了吧。
小攤主瞧出聽這言語,莫不是世子殿下?趕緊是接話道:“殿下能光顧我這小攤,已經(jīng)是令這地蓬蓽生輝了,兩串糖葫蘆,不值幾個錢的,殿下只管拿去?!?p> “哎,那能這樣,不值錢就不是錢了?該是多少,一分不少?!标愑裉媚贸鲂┿~錢,遞過去了,“您看看,少不少?!?p> 小攤主顫抖的接過,放在手心里細細數(shù)了數(shù),“不多不少。”
“那我放心了?!标愑裉眯Φ?,看向了江念煙,“走吧,一串還不夠啊?!?p> 江念煙嘿嘿一笑,“夠了?!?p> 就在他們走出去沒多遠后,賣糖葫蘆的小攤主忽然是大喊一聲,“世子殿下,富我江南,世子妃,萬福金安。”
陳玉堂笑了笑,高舉手臂,揮了揮手,“玉堂謹(jǐn)記。”
她又是被誤會的一天。
算了,無所謂,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都不禁要開始懷疑,是不是他有意為之了。
那些人,是不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想著喊多了,就成了事實是吧。媳婦這么好拐賣的啊,陳玉堂,這招夠陰險的。
江念煙想到此處,不免是又?jǐn)Q了一下陳玉堂胳膊。陳玉堂疑惑不已,又是那里惹到這小妮子不開心了。
難搞哦。
陳玉堂繼續(xù)領(lǐng)著江念煙在街道上閑逛,忽然是瞧見不遠處有個猜燈謎的,提議道:“去看看?”
“行?!?p>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陳玉堂興致勃勃的牽著江念煙的小手往前走去,在一處拱橋下,擺著兩架大紅燈籠,中間放著一塊擋板,舉辦活動那人身前放著一桌,吆喝道:“來一來,看一看,但凡是猜中燈謎,桌上物件隨意挑選?!?p> 且看桌上,小玩意物件一應(yīng)俱全,還有一對耳墜,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