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這就是寵愛吧
納達(dá)塔畢竟是個小國,沒有緯冶作伴,很快就敗下陣來。
這一仗,雖然很快就分出了勝負(fù),仍然持續(xù)了一個月之久。
緯冶的內(nèi)亂也平息了,最終還是鷹翼太子勝了,做了緯冶的新帝。
納達(dá)塔的降書送到傅傾云手里的時候,傅傾云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仿佛早就預(yù)料到了結(jié)果,毫無喜悅的情緒表現(xiàn)。
犒賞三軍過后,下的第一道旨竟然是封妃。云溪宮的婉貴人,因為皇后一案備受委屈。如今邊境的戰(zhàn)亂平息,她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于是皇帝就封她為婉妃。從云溪宮的側(cè)殿,搬到了主殿。
而宮內(nèi)想要賀喜的人,也被皇帝一句話拒在了云溪宮外?;实壅f,婉妃身體剛剛?cè)?,還需靜養(yǎng),不得打擾。
實際,木棉婉肩膀被猶銀華傷的那一下,很重。太后對木棉婉用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她現(xiàn)在養(yǎng)的傷是被自己母親傷的那一下。而更要養(yǎng)的,是心里的創(chuàng)傷。
傅傾云幾乎每日都來看木棉婉,陪她用膳。
“婉婉,你嘗嘗這個菜?!?p> 傅傾云給木棉婉夾菜,木棉婉木訥的吃進(jìn)去,一個眼神都沒給傅傾云。
木棉婉一直這樣,還經(jīng)常坐在窗口望著外面,一坐坐一天。傅傾云就這么陪著她,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
以往木棉婉吃飽了,就會放下碗筷起身離開,然后坐在窗口。
今日吃飽后,將碗筷放下,卻沒有離開。傅傾云也放下碗筷,等著木棉婉的反應(yīng)。
“她,在哪?”
木棉婉低著頭,并沒有看傅傾云。
“在大牢?!?p> 傅傾云很開心,木棉婉終于說話了。
“我能見見她嗎?”
“可以,我陪你去?!?p> 傅傾云陪著木棉婉來到大牢,站在了關(guān)著猶銀華的那間牢房門口。
猶銀華正在抓著亂蓬蓬的頭發(fā)數(shù)數(shù),身上臟污不堪。
傅傾云皺眉看向旁邊的獄卒。獄卒嚇得趕緊跪下去。
“皇上恕罪,真的不是奴才們不收拾牢房。每天也給送水進(jìn)去,是她全部將水打翻,滾在地上弄的滿身都是。奴才們進(jìn)去收拾的時候,還被她咬傷過?;噬戏愿肋^不得虐待她,奴才也是沒法子啊。”
傅傾云臉色依舊不好看,他擔(dān)心木棉婉看到自己母親這個樣子會心里難受。
木棉婉只站在那看著里面的人,沒說話,也沒什么動作。
“婉婉?!?p> “她瘋了嗎?”
木棉婉打斷傅傾云的話。
“朕找太醫(yī)看過,確實神志不清了?!?p> 木棉婉聽了,沉默了一會,又走進(jìn)了牢房一些。
“母親,弟弟呢?”
猶銀華仿若未聞,還是在那里數(shù)頭發(fā)。
“皇上,放她走吧?!?p> 木棉婉沒看傅傾云,但是話卻是對傅傾云說的。
“她殺了太上皇,不殺她已經(jīng)是朕的退讓了。若不是考慮到她是你的母親,朕早就賜死她了。你讓朕放了她,朕如何面對上下朝臣?”
木棉婉跪在地上,揚起臉看著傅傾云。
“如果,這是作為妹妹求哥哥的第一件事呢?”
傅傾云心痛不已,卻又有一股氣憋在心口,不上不下。木棉婉以為,她和他是親兄妹了。所以,這些日子,木棉婉并沒有對傅傾云說過任何的話。
“起來!”
“皇上答應(yīng)嗎?”
“朕叫你起來!”
“饒她一命?!?p> 木棉婉倔強的看著傅傾云,固執(zhí)的求傅傾云饒了猶銀華。
傅傾云將木棉婉拽起來,拉著一路沖到云溪宮。
屋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人,木棉婉又跪下。
“木棉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你現(xiàn)在用我的這份在意,來逼迫我?!”
“皇上,你我是親兄妹?!?p> “誰說我們是親兄妹?!我這些日子都承受了什么,我沒有人可以說。我不僅得知了你的身份,更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欺騙我,逼迫我!”
傅傾云蹲下來,緊緊抓著木棉婉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
“木棉婉,只要你答應(yīng)留在我身邊,永遠(yuǎn)不離開,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放了你母親,也可以?!?p> “皇上,我求你放了母親,是想帶著她去找弟弟。我想離開這里,過我想要的日子。”
“不可能!”
傅傾云起身,一臉的怒氣。
“皇上不同意,我只能去劫獄了?!?p> “她如此利用你,你還要拼了命去救她?”
“她是我母親?!?p> 倆人最后沒有談妥,不歡而散。
當(dāng)晚,木棉婉穿上夜行衣,準(zhǔn)備去劫獄。恰巧這時候檀兒來了。
“姐姐!求你救救赫爾!”
檀兒剛來就跪下了,滿臉的焦急。
“赫爾怎么了?起來說。”
“陛下傳信過來,赫爾在他手里。讓我告訴你,十日之內(nèi)如果沒見到兵防圖和金丹的配方,就將赫爾的頭顱掛上城墻。姐姐,怎么辦?”
木棉婉也聽說了緯冶內(nèi)斗的事情,鷹翼現(xiàn)在是新的緯冶陛下。
“沒想到,他的真正面目是這樣。我去想辦法,你先傳信出去穩(wěn)住鷹翼。”
木棉婉一身夜行衣,也不換下來,直接飛檐走壁到澄明殿。
傅傾云正在批奏折,看到木棉婉一身黑衣飄然而下,阻止了隱衛(wèi)的攻擊。
“怎么,要劫獄?”
木棉婉走過去,向傅傾云伸出手。
“給我軍防圖和金丹配方。我要救弟弟?!?p> 傅傾云放下毛筆,輕笑一聲。
“木棉婉,你最近所求還真是多。朕若是不給呢?”
“你說過,只要我同意留在你身邊,你什么條件都答應(yīng)的?!?p> 傅傾云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一會才開口。
“軍防圖我給你,不過,金丹就是一顆蜜丸,你確定要一顆蜜丸的配方?”
“你騙我?”
“我不是騙你,我是騙了他們那些覬覦酉凌的人。況且,若不是我杜撰出金丹這么個物件,怕是早就被你殺了吧?在被洪水沖走的時候,是你最佳殺我的時機。”
木棉婉沒有否認(rèn),那時候,不僅是因為她沒有接到殺傅傾云的命令。還因為她要拿到金丹的配方,但是她卻不承認(rèn),自己是下不去手殺他。
“軍防圖你真給我?”
“真的當(dāng)然不能給你,但是可以給你一個可以交差的。你的母親我也可以放了,只要你說話算話?!?p> 木棉婉拿到假的軍防圖,回去寫了一個她胡亂配的藥方。雖然現(xiàn)在可以交差,但是這么順利給鷹翼他肯定會懷疑。還要耐心等幾日。
這么一等,就等到了猶銀華暴斃牢中的消息。
太醫(yī)檢查了,是猶銀華自戕,撞墻死亡。
傅傾云怕木棉婉不相信,親自帶木棉婉看了猶銀華,聽了太醫(yī)的診斷。
猶銀華的死,對外說的是賜死。也算是對太上皇被刺殺一事的交代。
最后傅傾云吩咐,給猶銀華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葬了。
木棉婉今夜坐在窗前,默默流淚。
傅傾云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拿出自己的手帕給木棉婉擦臉。
“我雖然答應(yīng)留在宮里陪著你,但是你還是和我保持距離的好。我們是親兄妹,你的感情……還是收回去吧。”
木棉婉推開傅傾云的手,見到他拿的手帕,正是自己之前秀的那個。
她勸傅傾云收回感情,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朕上次與你說的話,你以為是假的?走,我?guī)闳ビH眼看看!”
傅傾云拉上木棉婉,直奔永壽宮。
這些日子,齊太醫(yī)已經(jīng)圓潤的很多,傅傾云知道可以去看他的真實長相了。但是一直沒有勇氣去看,這時候拉著木棉婉一起,他才有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