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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總,你的夫人是只妖

(46)回來

南總,你的夫人是只妖 小溪淺淺 4058 2021-10-16 12:38:26

  古樸的街道,剛剛下過天青色的雨,石磚被成串的雨珠打濕,斜斜的風夾雜著雨絲,吹落在夏晴柔栗色的卷發(fā)上,脖子上綁著的石膏尤其顯眼。

  二十年的時間過去,陶霖霖的舊居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朱紅色的地磚,銹跡斑斑的鐵門,夏晴柔按響了門鈴,打聽著以前陶霖霖的事情,卻沒有人記得。

  鄰居:你說的是二十年前住在這里的小女孩?沒有人知道了,這里的房子破破舊舊,賺到錢的都搬走了,我也是最近兩年才搬來的……

  夏寂騫看著夏晴柔失望的眼神,對著開門的阿姨,有禮貌的道謝,說道:“謝謝你,請您想一下,這里還有沒有住得久一些的人家?”。

  穿著寬松條紋大媽裙的阿姨想了想,指著樓下的小賣鋪,說道:“樓下的小賣鋪聽說開了很多年,可能會知道一些消息吧!”。

  夏晴柔謊稱自己是一個作家,這次來是收集寫作素材的,坐在樓下的小賣鋪,買了兩支飲料和些許零食,坐在小賣鋪的紅色高腳塑料椅子上,和小賣鋪老板套近乎。

  夏晴柔:你還記得以前住在五樓的小女孩嗎?她叫做陶霖霖……

  夏晴柔將陶霖霖當年的照片給老板看,果然是問出了不少的信息,夏落松的電話忽然響了,正好是夏盛其打過來的,正在詢問夏晴柔的事情。

  夏落松:我陪著晴柔,讓她再散散心,保鏢也到了,等過段時間再回去吧!

  夏盛其:家里亂糟糟的,你們就在外面好好呆著,沒有錢就跟大哥說。寂騫和三弟媳鬧騰得厲害,你們先避開,我看看這件事情怎么處理……

  夏落松打電話的時候,并沒有特意避開夏晴柔,所以夏盛其的話,那是一句不落的聽在夏晴柔的耳中,只是微微垂下頭,看不清楚神色。

  有些事情埋藏得太久,時間給一切都蒙上迷霧,所以需要慢慢的發(fā)掘才能看清楚,而有些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需要時間慢慢去發(fā)酵,才能釀造出成果。

  夏晴柔在小賣鋪老板的口中聽到了陶霖霖的過往,第二天去了陶霖霖念過的小學,拍了不少的照片,得知陶霖霖的班主任已經(jīng)退休,還特意打聽到了家庭住址。

  夏落松就安安靜靜的陪在夏晴柔的身邊,看著夏晴柔尋著陶霖霖的足跡,陶霖霖成長的點點滴滴再次在兩人的面前浮現(xiàn),還特意去了陶霖霖長大的福利院。

  福利院還在,只是當時的福利院院長多年前已經(jīng)過世,而昔日陶霖霖的伙伴,就像是被風吹拂著的蒲公英,散落在天涯的各處,已經(jīng)找不到痕跡了。

  福利院的教師接待了夏晴柔,她當年和陶霖霖一起待在福利院,比陶霖霖大10歲,后來在外面讀完了大學,她重新回到福利院,成為了老師。

  夏晴柔慢慢的走,在小縣城住了下來,下雨的時候就不出門,看著雨滴落在青灰色的瓦片上,連成串的珍珠往下落,仿佛千百年都是這樣。

  夏晴柔的脖子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小縣城的醫(yī)療條件實在讓夏落松擔心,最終還是不顧夏晴柔想要留在這里的意愿,帶著夏晴柔重新回到夏家。

  正如夏盛其在電話里所說的那樣,夏家已經(jīng)人仰馬翻,連夏家老太太都懶得理會那堆破事兒,直接關(guān)起門,每天就在陽臺曬曬太陽,飯都不想下來吃。

  家里戰(zhàn)火紛飛,作為家庭紛爭導火索的陶霖霖心里并不好過,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晚上睡在公司,借口加班,多么拙劣的借口,幾乎是一戳就破。

  夏晴柔回家的時候,房間里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動過,不知道是夏寂騫不許保姆動,還是秦瓏莎根本看不上那些東西,更加不會將從夏晴柔手里摳下來的東西,轉(zhuǎn)送給陶霖霖。

  夏寂騫看著夏晴柔,兩個月的旅游讓夏晴柔曬黑了些許,皮膚成了有光澤的小麥色,不過夏晴柔只要好好的養(yǎng)半個月,皮膚又會又嫩又白的。

  夏寂騫想要過去抱抱夏晴柔,又想起夏晴柔受了傷,擔心還有什么地方?jīng)]有好利索,只敢虛虛的抱了一下,反而是夏晴柔用力的回抱,等放開的時候,夏寂騫眼眶都紅了。

  秦瓏莎仿佛殺人的眼光盯著兩人,夏晴柔也發(fā)現(xiàn)了秦瓏莎的目光,故意裝作眸光平靜似水的樣子,惹來秦瓏莎的嘲諷,說道:“跟你媽一樣,就是個塑料袋,會裝”。

  聽著秦瓏莎不客氣的話,站在夏晴柔身邊的夏落松不由得皺眉,而夏寂騫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正想要說什么,被夏晴柔打斷了。

  夏晴柔:我這次回家,是有事情想要說的,說完我就走了……

  夏寂騫上前握著夏晴柔的手,連聲說道:“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爸爸已經(jīng)決定,和這個女人離婚”。

  秦瓏莎咬著牙,這些日子兩人即使是吵得翻天覆地,夏寂騫都沒有提到過離婚的事情,

  當時秦瓏莎還以為兩人到底生活了二十多年,還有了夏泉和陶霖霖兩個孩子,無論怎么吵,怎么鬧,都不可能會走到這一步,沒想到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夏晴柔暗地里扯了扯夏落松的袖子,而夏落松立刻將夏晴柔擋在身后,說道:“寂騫,婚姻大事,隨隨意意說什么離婚,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而且你們還有兩個孩子。

  其實夏泉和陶霖霖才是你們的孩子,而晴柔其實跟我們夏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晴柔又是在我們家長大的,大家都有感情了”。

  夏落松的話,成功吸引了大家,夏晴柔回頭,朝著夏落松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夏盛其和夏落松站在同個方向,看著夏晴柔的眼神示意,覺得家里好像又要出事情了。

  夏落松:我是這樣子想的,反正寂騫也不缺孩子,我又跟晴柔很投緣,不如我認了晴柔作干女兒吧!

  “我同意!”,秦瓏莎現(xiàn)在只要看見夏晴柔過得不好,心里就會開始痛快,也不管這件事情到底合不合理,腦海中只有那么一個念頭,那就是夏晴柔滾得越遠越好。

  “我不同意”,夏寂騫的眼睛猛的紅了,像是受傷的猛獸,盯著夏落松。

  夏盛其就知道會鬧成這個樣子,夏晴柔躲在夏落松的身后,很堅定的說道:“我就是喜歡跟著二伯,以后我去做喜歡的事情,跟著二伯到處去旅游”。

  現(xiàn)在這種情況,簡直是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夏盛其站出來,看著眼白都是紅血絲的夏寂騫,又看著擋在夏晴柔身前的夏落松,說道:“好!”。

  夏寂騫像是瘋了似的,在房間里隨意打砸,夏晴柔小小的牽著夏落松的衣袖,夏盛其直接安排兩人暫時離開夏家,又是一輪新的鬧劇落幕。

  房間里不斷傳來爭吵聲,夏晴柔坐在車里,抬起頭,眼里的星星失去了光芒,夏落松揉了揉夏晴柔的頭發(fā),說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兒了”。

  “我有點難過!”,夏晴柔毫不掩飾的說道,夏落松讓司機開車,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著夏晴柔的記憶,可是二十年前陰差陽錯的一切,讓夏晴柔不得不逃離。

  夏盛其看著暴怒中的夏寂騫,任由夏寂騫瘋了似的砸東西,直到夏寂騫聽到樓下的汽車慢慢開走的聲音,整個人像是泄氣的氣球,順著墻面滑到地上。

  夏盛其:晴柔是個很孝順的孩子,她不想你們離婚,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破壞你的幸福,為什么那就是不能理解呢?

  能理解,怎么不能理解?夏寂騫坐在地上,頹廢得雙目無神,呆滯的望著夏盛其,嘴巴喃喃自語,說道:“哥,我應該怎么辦?”。

  這句“哥”,喊得夏盛其很是心酸,可是有些錯位,從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現(xiàn)在只能盡力去彌補,而夏晴柔的做法,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夏盛其在房間坐下,微微的嘆了口氣,說道:“晴柔是希望你幸福,如果你真的想她好,以后都不要再提離婚的事情。

  還有晴柔認落松的事情,我認為沒有什么問題,她還是我們夏家的人,你想要見也可以隨時的見到,同時也緩和了你和三弟媳的關(guān)系”。

  “你總要小泉想想”,夏盛其滿臉認真的說道,瞬間將夏落松想要離婚的念頭給壓下了。

  自己沒有關(guān)系,到了這個年紀也總想著任性一回,仿佛這樣子就可以將年輕時候沒有來得及做的遺憾補上,可走到夏寂騫的這步,孩子成了最大的牽掛。

  夏寂騫仿佛被抽去渾身的力氣,紅著眼睛,頹廢的說道:“都是我的錯”。

  夏家漸漸遠了,夏晴柔失魂落魄的坐在車上,夏落松鼓勵的摸了摸夏晴柔的頭發(fā),說道:“別難過,他們的錯誤,不應該你來承擔,而且你已經(jīng)盡最大的努力去彌補了”。

  夏晴柔沒有說話,像是個沒有生機的木偶般垂下頭,眼淚像是珍珠似的顆顆往下落,說道:“二伯,我好恨他”。

  夏落松揉了揉夏晴柔的頭發(fā),孩子實在是太年輕,或許暫時還不明白,如果只是恨,早就沖過去跟別人拼命,而不是在這里默默的掉眼淚。

  夏落松安慰了幾句,說道:“別這樣子想,真的不關(guān)你的事,以后夏家那邊,你不想去就不去了,反正我也是個閑人,你想讀書就讀,想旅游就走”。

  夏晴柔非常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受傷的倚靠在夏落松的肩膀,心里卻平靜如水,說道:“如果我們沒有調(diào)換,爸爸媽媽可能不會死,我還能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他們會愛我嗎?”。

  夏晴柔是怨恨上夏寂騫,所以才會求著夏盛其和夏落松,想要用這種辦法和夏寂騫擺脫關(guān)系。

  如果沒有發(fā)生后來的事情,僅僅是因為血緣關(guān)系而跟夏寂騫疏遠,夏落松肯定要罵夏晴柔白眼狼,現(xiàn)在看了秦瓏莎的態(tài)度,覺得還是夏晴柔受了委屈。

  “你實話告訴二伯,恨不恨霖霖?”,夏落松的心底有著隱隱約約的猜測,夏晴柔連養(yǎng)育自己長大的,向來疼愛自己的夏寂騫都恨上了,大概陶霖霖也很難幸免吧!

  夏晴柔沒有想到夏落松居然會問這個問題,說自己不恨,肯定被夏落松一眼看穿,說自己恨,那夏晴柔接下來連串的計劃根本沒有辦法實施。

  “我不知道!”,夏晴柔顯得很是崩潰,用手捂著臉,悲痛的哭了起來,淚水順著指縫不停的溢出,就像是泉水從泉眼里涌出般連綿不絕。

  夏晴柔:她做錯了什么?我又做錯了什么?我偷了她的身份,在夏家受了二十年的寵愛……

  夏晴柔:如果那場大火是無法避免的,那她代替我,在福利院受了這么多年的苦,我有什么理由去恨她?

  夏落松知道夏晴柔有恨,只是那份恨意,似乎完全朝著夏寂騫和秦瓏莎,至于陶霖霖,從夏晴柔的語氣中,夏落松聽到了迷茫,或許夏晴柔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恨。

  如果夏晴柔真的恨夏寂騫和秦瓏莎,那以后都不去夏家就好,夏落松不知道為什么,隱隱約約的松了口氣,車停在熟悉的別墅門口,夏落松下車提行李。

  夏晴柔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原處,司機把車開走,留下兩個保鏢跟著進門,廚房里還有面條,冰箱找到兩棵青菜,和幾個雞蛋,夏落松開始給夏晴柔做晚餐。

  夏盛其再給夏落松打電話的時候,夏晴柔已經(jīng)休息了,聽到夏落松說,夏晴柔的情緒還算是穩(wěn)定,夏盛其總算是松了口氣,又問了幾句這次旅游的事情。

  夏落松閃爍其詞,隱瞞了部分事實,夏盛其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似乎有什么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只是現(xiàn)在沒有心情管這些,又多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秦瓏莎躺在床上,摸著陶霖霖的照片,久久不能入睡……

  夏寂騫坐在陽臺的藤椅上,一根接著一根煙的猛吸,即使再大的風,也吹不散彌漫在輕煙中的惆悵……

  這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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