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般的空間內(nèi)。
駭人的火光，帶著恐怖的熱量，向四周潑灑出去。
電光不斷閃爍，鋼鐵機(jī)械運(yùn)轉(zhuǎn)，而中央的熔爐，隨之發(fā)出了一聲聲巨人般的呼嘯。
角落，布魯斯斜靠在一條管道上，半張臉藏入陰影。
他觀察了熔爐許久，直到它第四次翻轉(zhuǎn)巨口，吐出赤金色的明亮溶液，才回過了頭。
“多恩，到底還要多久？我今晚還有一個約會。”
工作臺旁，一個略顯瘋狂的侏儒，正極速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對著一塊小金屬盒忙碌。
正是告死鳥的武器供應(yīng)商——多恩。
此刻，他聽見布魯斯的話語，不禁大笑道：“吼吼吼，告死鳥有個約會？你又想殺誰？”
“我就一定要殺人么？”
“嘿，‘我就一定要殺人么’，把問號去掉吧，韋恩，別讓我感覺惡心?！?p> 多恩的手指突然一定，從極動轉(zhuǎn)為極靜，然后小心翼翼地，在金屬盒的邊沿位置上，抹了一下。
“搞定了?！?p> 多恩輕舒口氣，將盒子拿起，遞給了布魯斯：“你要的，‘能嚇唬人的東西’?！?p> 布魯斯接過小盒，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其外部構(gòu)造很簡單，就是兩個按鈕。
“上面那個開，下面那個關(guān)?！倍喽鲾傞_手，“傻瓜式操作，就算你腦子被打殘了也會使用。”
“謝謝你的關(guān)心。”
布魯斯隨手收起了金屬小盒，然后問道：“話說我的新行頭呢？”
“急什么？零件已經(jīng)制好了，我馬上就給你拼裝，保證新得發(fā)亮……嘖，你該不會真的要去約會吧？”
多恩一邊說著，一邊走回工作邊，轉(zhuǎn)動了幾個操縱桿，頭頂懸掛的那些鐵鏈隨之轉(zhuǎn)動。
布魯斯看見那個被風(fēng)干的可憐“臘肉”跟著橫移，在空中擺來擺去。
回過頭，多恩手邊已經(jīng)多了個托盤，上面擺放著許多金屬管、飛刃、小彈珠、以及一件黑色風(fēng)衣。
“黑色黑色黑色，你就沒想過換個口味？粉紅色怎么樣？”
多恩絮絮叨叨地說著，手上卻不停頓，只一抹，就剝開了風(fēng)衣的內(nèi)縫，然后熟練地往里加裝金屬管。
“還是原來的配方嗎？”布魯斯看著他的動作，不禁問道。
“不，我給你升級了。”
多恩頭也不抬道：“這些零件，用的是我最新研發(fā)的合金，里面融入了一點薩迦大陸的慧鉆，增強(qiáng)了可塑性?！?p> “換而言之，這玩意不是一次性的了……不過，你好像還是第一次更換？”
布魯斯隨口道：“緊急情況，當(dāng)然要用緊急裝備?！?p> “哼哼哼，手藝生疏咯，告死鳥?！倍喽鞔致曅Φ溃耙荒阃诵莅?，讓哥譚恢復(fù)過去的榮光！”
“什么榮光？黑幫橫行，每天槍戰(zhàn)的榮光？”布魯斯不屑道。
但多恩卻認(rèn)真點頭：“沒有錯，就是槍戰(zhàn)！”
“想當(dāng)初，波頓可是槍炮不絕，那才叫浪漫！哦，當(dāng)然了，還有炸彈！”
說著，他隨手拿起一枚彈珠，竟突然轉(zhuǎn)身扔出，正好落入了鋼鐵熔爐。
布魯斯挑眉望去。
轟——
金色光芒綻放！
炎浪如火山爆發(fā)一般，沖上了溶洞的頂部，將正上方的金屬板燒得一片赤紅。
整個地下工廠，都在這次爆炸中顫抖！
“哈哈哈哈！”
面對這驚人的一幕，多恩卻放聲大笑，對著布魯斯驕傲道：“瞧瞧！這也是我最新的作品，同樣的體積，更大的當(dāng)量！”
布魯斯看著赤紅漿液從天而降，回落到鋼鐵熔爐中。
他微微瞇眼，突然想到什么，扭頭問道：“你有沒有給其他人提供過這種炸藥？體積可以縮小到塞進(jìn)鋼筆，但當(dāng)量依舊極大的那種？”
“嘿！你可別冤枉我！”
多恩察覺到布魯斯話語中的不善，連忙擺手道：“這玩意是剛做出來的，除了你，我可誰都沒給過！”
他想了下，又再補(bǔ)充道：“不光是這種，你以前用的那些，我也守得很死，核心商品掌握在核心客戶手里，這點商業(yè)知識我還是有的?！?p> 布魯斯細(xì)細(xì)打量他的表情，確認(rèn)多恩沒有說謊，這才作罷。
但多恩卻回過味來，好奇道：“怎么了？你遇見了其他的炸彈，比我差但也很好的那種？”
“……對，這么小一只鋼筆，卻可以炸穿這么厚的保險箱?！?p> 布魯斯大概比劃了一下。
多恩看完，卻挑了挑眉：“哼，你確定這個保險箱結(jié)實嗎？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但說實話，爆炸是受很多因素影響的，這是一門非常專業(yè)的藝術(shù)！”
布魯斯看他昂首自傲的模樣，有些無奈道：“好吧，那你知不知道，還有誰掌握了這門藝術(shù)？”
“我的爺爺？或者我的父親？”多恩聳了聳肩，“不過他們都被自己炸死了，”
說完，他回過身去，繼續(xù)搬弄工作臺上的裝備。
“所以說，你也不清楚?！辈剪斔姑靼琢?。
“哼哼，雖然我很懷疑，是否還有人能掌握這門‘專業(yè)’的藝術(shù)?！?p> 多恩粗聲給出建議：“但如果你真的想找，還是去地下城吧，蛛網(wǎng)情報所還開著，雖然不想稱贊她們，但那群毒婦什么都知道?！?p> “有道理。”布魯斯點了點頭。
說話間，多恩已經(jīng)完成了“滑翔傘”的組裝，并將新的爆炸彈珠放入了特制口袋，同時補(bǔ)滿了飛刃。
“搞定，你自己試試，看順不順手?！?p> 布魯斯上前一步，從工作臺上拿起風(fēng)衣，向后一甩，就套在了身上。
接著，他一抖衣擺，同時拉住袖子里的繩鏈，風(fēng)衣頓時繃緊，變成類似傘面的狀態(tài)。
而布魯斯可以感覺到，這次的傘面比之前堅固不少。
他又再抖動一下，將風(fēng)衣恢復(fù)，然后開始快速甩手，從暗袋中不停掏出飛刃和彈珠，又再收起。
反復(fù)十?dāng)?shù)次后，他才停下，對多恩道：“還不錯。”
“嘿嘿，也不看看是誰做的?！?p> 多恩咧開嘴，露出缺牙的笑容，然后又從工作臺下，抽出了一條嶄新的金屬鞭子。
“你再來看看這個，我最新制作的合金長鞭，同樣融入了慧鉆?！?p> 多恩將鞭子蹩腳地甩了甩，被布魯斯一把抓住。
他也不以為意，還對著握柄處示意道：“你看這里，是我新加的設(shè)計，只要輕輕按下?！?p> 布魯斯感覺到拉力，瞬間放手。
嗖！
黑色長鞭竟直接收縮，變成了一把短棍。
“它能夠伸縮自如，配合隱藏的倒刺，可以讓你更加輕松地割斷……任何東西！”
說完，多恩拋出黑棍，被布魯斯單手接住，再一甩擴(kuò)長。
“……不僅如此，它還能幫我更輕松的爬樓?！辈剪斔箒砘卦嚵藥紫?，滿意點頭，“不錯的東西。”
他將黑鞭收回腰間，那里有預(yù)留的扣子。
收好之后，布魯斯想了想，又問道：其實，你能不能再給我搞一點，嗯，更加鋒利的東西？單純甩鞭子，有些不夠?！?p> “呵呵，鞭子不夠用的話，你干脆炸死他不就好了？”多恩瞪大了眼睛。
布魯斯干咳兩聲：“不要太張揚(yáng)的?！?p> “比如？”
“一把鋸肉刀？”
“吼吼吼，類似你昨晚用的那把？”
多恩笑出了聲：“我可也看了報紙，不得不說，那把刀確實夠狂野，也很符合你的審美，但在我這位專業(yè)人士眼中，還是有許多缺憾的?！?p> “嗯，那么就請你，幫我搞個專業(yè)一點的吧?！?p> “可以，但是又不太可以?！?p> 布魯斯眉頭一挑：“什么意思？”
多恩笑嘻嘻道：“嘿嘿嘿，我最近一直在開發(fā)東西——就是你手里那些，結(jié)果搞得太過頭，礦石居然不夠用了。最近薩迦大陸的局勢又有點緊張，來往船只逐漸被限制，我又很難搞到好貨……”
“停?！辈剪斔挂粩[手，“你直接說，要我干什么？”
多恩也不惱，摸了摸自己的絡(luò)腮胡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嗯，是這樣，下個星期，有一艘載礦的輪船到港……你能不能幫我，搞一點點回來？”
布魯斯雙手插兜，搖頭道：“我可沒辦法幫你偷一艘船?！?p> 多恩搓搓手掌：“不用整條船，我只需要船上最珍貴的那一盒，就可以了。”
“只要最珍貴的是吧？”布魯斯想了想，終于點頭，“可以，但我也要一份，而且你得提供情報。”
“沒問題！老規(guī)矩，這次的賬也算在那里面?！倍喽黝D時驚喜，滿口答應(yīng)下來。
“好，那我就先走了?！?p> 布魯斯點點頭，拿起先前放在旁邊的黑傘，轉(zhuǎn)身就往來時的路走去。
侏儒多恩在后面揮手，粗聲喊道：“祝你約會順利！”
“呵呵?！?p> ……
鐵門合攏，灼熱的氣息被關(guān)在了身后。
布魯斯從地下工廠出來，又回到了那條陰暗的小巷。
雨已經(jīng)停了，空氣異常清新。
可以看見巷道外面，雜草油綠一片。
布魯斯拎著雨傘，走出了巷子。
街道上依舊荒涼，但相比之前雨中的黑白色，現(xiàn)在更像一幅深色油畫。
灰色的水泥樓房，砌到一半的紅磚，黃色的土，綠色的草，透明的水坑。
還有白色的人。
布魯斯皺起眉頭，看向右側(cè)街道邊。
一個瘦骨嶙峋的家伙，剛從樓房里出來，手上還抱著個廢紙箱。
他頭發(fā)很長也很亂，全部打結(jié)在一起，分不清男女。
在布魯斯看來的同一時間，他/她也看見了布魯斯，深陷的雙目隨之一定，立刻抱緊紙箱，就往另一邊倉皇逃跑。
那模樣，似乎是生怕布魯斯來搶紙箱。
“……”
布魯斯站在原地，沉默地目送他離去。
“桀桀桀，你看他，是不是很像一條狗？”
水坑里，怪鴉的影子尖聲怪笑。
布魯斯沒搭理它，只面無表情地抬頭，望了望天色。
還早。
不如就像多恩說的一樣，去地下城看看吧？
ps：今天是國慶節(jié)，首先祝大家國慶快樂！
每一年每一年地看著國家強(qiáng)大起來，真的是一件非?？鞓罚卜浅Ｐ疫\(yùn)的事情。
我始終相信，值此時代之變局，天命在我種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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