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飛鳥資本里面的員工全都聚攏在大廳的一處空地。
孟佑排在最外面,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了?”孟佑問身邊的徐小茂。
“怎么了?”徐小茂笑道:“小菜鳥,你還不知道呢?張建惹麻煩了。”
張建是這里資歷比較老的分析師,而徐小茂則是他的屬下。徐小茂入行以來就一直跟著張建工作的。平日“張哥”長,“張哥”短,很熱情。
現(xiàn)在徐小茂連張哥都不叫了,直接叫了張建。
說明張建的麻煩非常大。
孟佑往里面擠了擠,憑借身高優(yōu)勢看到了全貌。
楚思源和張建對視著彼此,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你昨天見了一個人?!背荚凑f:“對手的人。還是在那有話語權的人?!?p> “我們碰巧遇到,只是一起吃了飯?!睆埥ㄕf:“你知道的,我們原來就認識?!?p> “是啊。然后特么的他發(fā)了一個朋友圈?!背荚茨弥约旱氖謾C,指著一張照片,念著截圖上面的字說:“一個有遠見又懂得時勢的人?!?p> 楚思源將手機扔到了張建手里?!斑@里面的‘遠見’和‘懂得時勢’是什么意思?夸獎你會認清形勢?良禽擇木而棲?還是更像一只失去方向的笨鳥!”
這條消息,很多人都會解讀為張建跳到了對手公司。他是“良禽”。
“我并不知道。”張建辯解說:“我們只是朋友之間拍了一張照片。誰知道他會發(fā)朋友圈。”
“你們又不是閨蜜?!睆堸i冷笑了一下,“那家餐廳也不是打卡的地方?!?p> 張建對楚思源說:“這是他們的預謀,他們就是在挑撥離間。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們就是破壞我們之間的化學反應。”
“是破壞化學反應,還是有人已經(jīng)‘擇木’?”楚思源說:“今天早盤,我就被大單拋了幾十萬手。我重倉的化工股票下跌了5%?!?p> “可我并沒有出賣你?!睆埥ㄕf:“我真的沒有?!?p> 楚思源冷笑了一下,“那你老婆新的MINI從哪來的?”
張建一愣,“我買的。我有這個錢的?!?p> 楚思源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單子,并將單子團起來扔到張建的臉上。
“上面確實是你老婆的名字。但你老婆實際上只給了幾萬塊錢。剩下的錢,是別人出的。”楚思源疑問說:“4S店搞有獎銷售嗎?”
張鵬從地上撿起過單子笑道:“是用奧拓的錢買了一臺mini?下次有這樣好機會告訴我?!?p> 于墨看看楚思源,又看看張鵬。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他知道,這并不是一次簡單的沖突。是對公司老員工的敲山震虎。
張鵬就像是“謙哥”一樣,捧得特別對勁。而楚思源則火力全開,將張建壓得死死的。
“你被開除了。”楚思源說:“張建,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任何一個叛徒,都會被處以‘極刑’?!?p> 張建皺著眉頭,表情沮喪的說:“我真的沒有出賣你。”
“事實勝于雄辯。”楚思源說:“要不要我將4S店的監(jiān)控給你看看??纯词钦l和你老婆一起去買車的?”
張鵬故意的問:“難道對手公司的那個秘書,這么好客嗎?”
張建沉默不語。
那輛車確實買的不太“尋?!?。但出賣的并不是這次的投資股票,而是上一次張建偷偷的改變了研究方向,在重點股里面漏掉了一支,給了對手基金,他的那個朋友。
這個張建絕對不能說。
否則會更慘。
楚思源回辦公室了,張建在保安的注視下默默的收拾自己的東西。他拿起桌子旁邊的仙人球,覺得每根刺都那么的扎眼。他將仙人球扔進箱子,扔下了工牌,然后端著箱子離開了飛鳥資本,沒有回頭。
楚思源的辦公室內(nèi),張鵬和于墨先后進來站在桌子前邊。
“剛才我情緒過于激動了嗎?”楚思源問。
于墨說:“戲有點過。”
張鵬說:“也就一點?!?p> 楚思源說:“敲山震虎,就是要讓老虎耳鳴。米缸里有一只蛀蟲,就會有很多蛀蟲前赴后繼的出現(xiàn)?!?p> 于墨說:“現(xiàn)在下跌了6%了。”
楚思源說:“等在跌一些?!?p> 于墨一鼓腮幫子。他看看張鵬。楚思源的回答,證明了他早已經(jīng)胸有成竹。
張鵬一攤手笑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p> 楚思源說:“不是想瞞著你們兩個,而是越少人知道越好?!?p> 這是楚思源的風格,任何可能影響結(jié)果的負面因素,都要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
于墨說:“那我就明白了。”
這個持倉頭寸的消息泄露者,確實不是張建,而是楚思源自己。
楚思源給的消息只不過是重倉和輕倉的不同。楚思源并沒有重倉,只不過是兩成倉位。
張建只不過是楚思源想要開掉的一個人。借這個機會,正巧除掉了。
楚思源說:“張建這幾年長本事了。很多事情開始敷衍,也沒有那么敬業(yè)的精神了。他也確實出賣了我,否則不會有這輛車。”
于墨雙手插兜,他欲言又止。
“張建和你是一起來我這的?!背荚疵蛎蜃欤拔抑滥阌X得不舍。這是人之常情。”
“不?!庇谀f:“恰恰相反?!?p> “是嗎?”
“我覺得你做的對?!庇谀隙ǖ恼f:“沒有一個叛徒不會被處理。”
楚思源點點頭。
于墨出去后,張鵬問楚思源。“剛才于墨……”
“于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背荚磭@口氣,他說:“他這個人太有感情了。張建是蛀蟲,可真的開到他頭上的時候,于墨又心軟了?!?p> 說了兩句于墨,楚思源轉(zhuǎn)過來說:“讓他們繼續(xù)砸吧。我們準備在低處正式進場?!?p> “已經(jīng)準備好了。”張鵬說:“感謝他們送的大禮?!?p> 楚思源笑道:“所以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仇人才是恩人。”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你可以計算他們會做什么?!背荚磁牧艘幌伦雷??!斑@次的收獲,絕對很多?!?p> 于墨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去了洗手間。他坐在洗手間的蓋子上,揉了揉額頭。
他知道張建是犯錯了。否則不會有這樣的把柄。
“新血計劃”開始,沒想到就是這樣的腥風血雨。
而且楚思源上來,就干掉了重要人物之一的張建。
失去重要人物,飛鳥的動蕩,楚思源怎么解決呢?
想到這,于墨頭上出了冷汗。
“新血計劃”,也許從一開始就并不是全部培養(yǎng)內(nèi)部新的血,而是從外部引入。
進入身體的新血,也可以是輸血,而不是僅僅依靠自身造血。
“外面的人會空降?!庇谀腥淮笪?。
也許將這個計劃稱為‘換血計劃’更合適。
于墨想到這笑了?!懊嫌影?,你小子果然是走了狗屎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