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奇緣

蒔花令

第二十一章:癡戀鬼·蔣君舒(三)(撫州)

蒔花令 祈棠明雪 1 2022-09-02 21:59:51

  每天在客棧里的閣樓上眺望的女子,這天終于看到了那個她所期盼的身影,是那個一身黑衣、一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回來了。

  女子趕快跑下了閣樓,往客棧外面跑去。掌柜的與小二見到女子這般,也覺得奇怪得很,便一起出去查看。

  “您這一路上還順利嗎?要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女子也不知道怎么和蔣君舒講話,只是這幾十天里,她真的很擔心她。

  蔣君舒見眼前的女子這般擔心自己的樣子,才想起來她就是自己救起的人,便捏了捏她的臉龐,說:“一切還好,只是風沙略大。你呢?怎么樣?他們對你怎么樣?有沒有欺負你?。俊?p>  還沒有等女子回答,掌柜的首先開了口:“爺,瞧您說得!我們可是好吃好喝地供著這位姑娘的,絲毫不敢怠慢吶!您看,您現(xiàn)在也回來了,是不是也應該……”

  蔣君舒當然明白掌柜的的意思,動作麻利地從包袱里面拿出了當初承諾的那一錠黃金,丟給了掌柜的。

  “謝謝掌柜的這些天費心了……”

  還沒有等蔣君舒說完,女子便將蔣君舒拉到一邊道:“您怎么給他這么多錢?。繘r且這個價錢到京城一帶,都夠買個上好的宅子了?!?p>  “不要緊的,主要還是想不讓他們怠慢你了,所以費些錢,也沒有事兒。對了,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么荒涼的地方,你的家人呢?”

  一談到家人,女子便閉口不言,仿佛不愿提及她的家人一樣。

  蔣君舒見她的臉色不對,便抓住她的雙肩道:“難道是他們拋棄了你?”

  女子微微點頭,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

  蔣君舒見到女子這樣也急了,連忙捧起她的臉頰說:“你別哭啊!他們不要你了,你就跟著我,好不好?我們?nèi)ソ弦粠ч_個小茶館,好嗎?我會讓你衣食無憂的?!?p>  女子聞言,立刻擦去眼淚,雙眼里面寫滿了期待,問:“您真的愿意帶著我下江南?”

  “當然啦!有個人做伴,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聞婧。”

  “是婧姝的婧嗎?有指嫻婧美好的意思呢!”

  “您猜得沒有錯,我名字里的婧字,就是婧姝的意思。那您叫什么名字?”

  “蔣君舒。”

  “蔣君舒?這舒字倒挺適合一個女孩子名字的?您的父母怎么給您這樣一個男子取這個字?”

  聽著聞婧的疑惑,蔣君舒笑了說:“那有沒有可能我就是一個女子呢?”

  “???您是位女子,可為何要做這樣打扮?”

  “一個女子出門在外有諸多不便,只好化作一身男子打扮。不過幸好,我想見到的人已經(jīng)見到了,雖然是以另一種方式,但終歸是見到的,他叫我好好活下去,我答應他便是。小聞婧,我們?nèi)ソ祥_一個小茶樓吧!等你到了婚嫁之年,我再托人給你說一門好親事?!?p>  這句話卻使聞婧紅了臉,但同時她也很心疼蔣君舒,不知道蔣君舒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用自己的陪伴來慢慢化解蔣君舒的心傷。

  聞婧牽起了蔣君舒的手,向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去,她們的影子也被落日拉得無限長。

  此后的她們便在一個江南小鎮(zhèn)盤下了一座小茶樓,她們一起搬桌子椅子、除塵、磨茶……好不快活。

  她們將茶樓取名為婧舒茶樓,一開始總是最難的,但她們都彼此鼓勵,研究新的茶水,怎么使喝得茶水口感更加綿密、入口甘甜,而回味無窮。

  在她們的努力之下,婧舒茶樓的名聲在這個江南小鎮(zhèn)越來越大,

  人們到婧舒茶樓里喝茶,也不單是為了這里的茶,更是聽說婧舒茶樓的老板娘漂亮踏實肯干。

  同時,蔣君舒與聞婧也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和被丈夫家暴的女子,讓她們有個容身之處,也有個一技之長。

  聞婧對這樣的生活很安心,甚至想永遠都這樣下去,和她的君舒姐姐永遠守著婧舒茶樓。

  可從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開始,一切都開始改變了。

  這晚的風刮得很急,雨也下得很大,因為婧舒茶樓里沒有什么客,所以蔣君舒與聞婧也就早早關了門,準備上樓休息。

  忽然有敲門聲吸引了蔣君舒的注意,蔣君舒忙問聞婧:“婧兒,聽見有人敲門嗎?”

  聞婧立刻停下腳步,聽了一刻,可除了風呼嘯的聲音與雨擊打的聲響,其他什么敲門聲,她真的沒有聽見。

  “姐姐,真的有人敲門嗎?許是風雨太大,你聽岔了吧!”

  “真的嗎?可我感覺那個聲音與風雨擊打的聲音是不一樣的?!?p>  聞婧見蔣君舒還是很猶豫的樣子,便拉起她的手,說:“我的好姐姐,真的是你聽岔了啊!外面的風雨這么大,誰還會在外面逗留???別再多心了昂!早點休息吧!走吧!”

  “真的是我聽岔了嗎?”蔣君舒不由地想。

  “兩位姐姐怎么還不上來?下面水汽大,小心著涼了?!睆纳厦?zhèn)鱽砹似渌拥亩诼暋?p>  “你們先睡,我與君舒姐就要上來了?!甭勬捍饝?,又連忙將蔣君舒拉走了。

  睡在被窩里的蔣君舒不時地看見窗戶外的電閃雷鳴,心里就隱隱不安,最后她希望自己只是聽錯了。

  由于經(jīng)歷了昨晚一夜的風吹雨打,所以今日的晨露格外的重。

  失眠了一夜的蔣君舒也早早地從被窩里起來了,準備打開門,迎接新鮮的空氣??蓜傄淮蜷_門,就被嚇到了,竟有個人全身濕漉漉地側(cè)躺在自己茶樓外面。

  蔣君舒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只先鼓足勇氣用木棍兒戳了戳那人的手臂,卻不料他竟睜開了眼睛,看見了蔣君舒,虛弱地說:“救救我……”便又暈了過去。

  “救……救救你?對,救人要緊。”蔣君舒都被嚇結(jié)巴了,反應過來后,又跑上閣樓,將聞婧她們叫醒,讓她們幫忙把那個人抬入茶樓當中。

  蔣君舒她們弄了一個早晨,才勉強將男子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

  “舒姐姐,你運氣真好,竟一大早就撿了一個夫婿?!币慌诱{(diào)侃道。

  “瞧你的嘴,不說話會破似的,還不快打盆熱水來?!?p>  “是是是……瑛兒聽婧姐姐的話?!?p>  待瑛兒與其他女子走后,聞婧便來到了蔣君舒身邊說:“姐姐,我剛剛查了一下他的包袱,有許多的詩書,還有一張進京趕考的帖子,他應該就是要進京趕考的學子了,您看看吧!”

  “真的嗎?”蔣君舒說著,便接過了聞婧所遞給過來的紙張,打量了一番,“呦!這離科考時間還有小半年呢!這名公子醒了又能去哪里呢?”

  聞婧聽出了蔣君舒話里有話,便順著她的意思說:“倒不如先將這名公子安排在茶樓住下,平時讓他做些灑掃的活兒就行了。”

  “婧兒,你真的愿意讓這位公子住下?”

  “當然啦!況且姐姐您也不是很希望他能住下?”

  被聞婧看穿心思的蔣君舒臉上立刻起了一片紅暈,將紙張塞在聞婧的手上,說:“婧兒,這個對這個公子來說,很重要。你快些放到公子的包袱里面去吧!”

  “好啦!好啦!我不開玩笑了,姐姐莫要生氣了。我下去幫瑛兒開張去了,姐姐好生照顧著這位公子昂!”

  聞婧將科考紙張放到那位公子的包袱里面去了,又笑著偷瞄了一眼蔣君舒,下了樓。

  蔣君舒用手撐著頭,打量著眼前的公子,白皙的皮膚,似濃墨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若是一個女子,必是活脫脫的美人胚子。

  蔣君舒一摸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還在發(fā)著低燒,又連忙給他蓋了兩床薄被,才算放心下來。

  蔣君舒守著守著,瞌睡便來了,靠著床沿便睡著了。

  時到傍晚,天邊起了一片霞光,床上男人的低燒才算褪去。

  他從床上坐起,扶著額頭,只覺得頭十分的疼痛,仿佛自己睡了許久。

  “我到底是睡了多久???”他說著,下一秒便發(fā)現(xiàn)了睡在身邊的蔣君舒,記起了自己在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人就是她。

  “莫非是她救了我?”他想著,又打量了周圍,“或許我可以在這里小住一段時間,等到了科考時間再離開。眼前的女子也算個美人,若不把握,豈不是浪費了這天賜的機緣?”

  他想到這里,便立刻下床跪了下來,搖醒了蔣君舒,合手抱拳假裝愧疚道:“小生宋謙恩是撫州人士,也是趕往金州參加科考的學子。路過此處,突逢暴雨,因找不到遮蔽的地方,才叨擾了姑娘。今日一見,又與姑娘共處一室,已毀了姑娘清譽,宋某死萬次也不夠彌補……”

  蔣君舒卻一頭霧水,宋謙恩怎么要死要活了?連忙堵住了他的嘴說:“什么死不死的?說這般晦氣的話?!?p>  宋謙恩與蔣君舒對視的瞬間,還是紅了臉,不敢去看她。

  蔣君舒也覺得疑惑得很,用手捧起宋謙恩的臉,問:“我長得很丑嗎?”

  “姑娘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哪有丑的道理?”

  “什么手如柔荑的,你說得,我怎么都不明白?”

  “這三句詩詞出自《詩經(jīng)·國風》,意思是說姑娘的手像春荑好柔嫩,膚如凝脂多白潤。頸似蝤蠐真優(yōu)美,齒若瓠子最齊整。額角豐滿眉細長,嫣然一笑動人心,秋波一轉(zhuǎn)攝人魂。”

  蔣君舒聞言,“噗嗤”一笑,趕忙扶起宋謙恩,說:“哪有你形容這般?對了,看你包袱了,你是一個學子,要參加五個月后的科考的。若你不嫌棄的話,那這幾個月你就住這里吧!平時幫我們?yōu)咭幌虏铇蔷涂梢粤恕!?p>  宋謙恩卻激動地握住了蔣君舒的手,讓蔣君舒一陣心驚肉跳,但她也沒有抽開。

  “真的很謝謝姑娘了?!?p>  這一番動作弄得蔣君舒也不知道怎么辦了,只是小聲說:“叫我蔣君舒就可以了。”

  “君舒姐姐,那位公子他醒了嗎?”

  蔣君舒聽見了聞婧的聲音,一下子將手從宋謙恩手里的抽開,轉(zhuǎn)過身,整理情緒。

  聞婧走上來,見蔣君舒這個樣子,心里也明白了,但她并沒有戳破說:“君舒姐,這位公子既然醒了呢,那你們就趕緊下來吃飯吧!”

  聞婧說完,就要下樓了,卻被宋謙恩拉住了手,聞婧立刻厭惡地甩開了,并吼道:“你干什么呢!”

  可令聞婧沒有想到的是,宋謙恩卻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不起,是宋某唐突了,是宋某想謝謝你們?!?p>  可宋謙恩這番解釋,卻沒有得到聞婧的原諒,說:“要感謝的話,你應該感謝我君舒姐,而不是一聲不吭就拉我的手……”

  “好了,婧兒妹妹,你別生氣了。宋公子為人害羞內(nèi)斂,你不要計較嘛!宋公子,我們下樓吧!”

  聞婧眼睜睜看著宋謙恩與蔣君舒,甚至宋謙恩還在走之前,給了自己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似乎在說:你姐都偏向我這里,你能拿我怎么辦?讓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最后的聞婧使勁向樓邊圍欄砸了一拳,看著下面的宋謙恩,不由心想道:“最好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是個表里不一的書生,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此后的聞婧便注意著宋謙恩的一舉一動,當然宋謙恩也明白在聞婧的監(jiān)視下,他能接近得姑娘只有蔣君舒一個人,所以他便加倍對蔣君舒好,讓蔣君舒對他放松警惕。

  什么夜晚游湖放花燈、提筆寫詩贊美她、還會幫她處理一切的雜務之類的,也讓蔣君舒逐漸陷入了宋謙恩設置得溫柔漩渦,特別在一次夜賞荷花上,宋謙恩送給她一只發(fā)釵,他說是他娘親的遺物,也是他要送給他未來的媳婦兒的。

  這枚發(fā)釵樣式很是寒酸,都掉漆了,上面只鑲嵌一顆看著就很廉價的珍珠。可是蔣君舒還是把它當成了寶貝,把自己整頭的發(fā)釵都卸下,只別這一只珍珠釵。

  聞婧也知道蔣君舒陷得太深了,她還是怕若半年后宋謙恩在科考上,拔得頭籌之后,會棄蔣君舒于不顧。所以她也找過蔣君舒說過,可陷入愛情里面的蔣君舒,怎么可能被聞婧三言兩語說動,還說是她多心了。

  聞婧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可那天見宋謙恩的眼神,真的讓自己心生惡寒。

  日子一天天過去,聞婧眼看著離科考時間越來越近了,她心里擔憂,以至于夜里失眠。

  這晚的她又失眠了,看著窗外的明月高照,就想到外面走走,平一平內(nèi)心里的雜意。

  可她剛出房間門,就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哭泣的聲音,她尋聲探去,發(fā)現(xiàn)是瑛兒一個人躲在墻角哭。

  “瑛兒,你不睡覺是在干什么呢?”

  知道是聞婧的聲音,瑛兒立刻抹了眼淚,解釋道:“沒有的事兒,婧兒姐,我這是習慣性傷心?!?p>  瑛兒說著起身便要離開了,聞婧卻明白事情不是這么簡單,便拉住瑛兒的手說:“你既然都叫我姐姐了,你有什么難事不能和我說的?莫非是你哥哥又來找你要錢了嗎?不要怕,我和君舒姐都在?!?p>  仿佛是聞婧這句“我和君舒姐都在”徹底擊垮了瑛兒,瑛兒抱住了聞婧,大聲哭了起來:“婧兒姐,宋公子他調(diào)戲于我,還對我上下其手,我拒絕他,他還掐我的手……”

  “沒有想到宋謙恩他竟是這般人面獸心的東西,我去找他。”

  氣憤上腦的聞婧就要去找宋謙恩,卻不料瑛兒卻拉住了她:“不要,婧兒姐。宋公子是君舒姐喜歡的人,我怎么可以……”

  “可是我和君舒姐把你們接入婧舒茶樓就是不讓你們再受欺負的啊!你剛剛逃離你哥哥的虎口,又在我們婧舒茶樓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要把宋謙恩宰了,才能泄憤?!?p>  聞婧說完眼淚都出來了,瑛兒卻安慰道:“婧兒姐,我求求您,不要為了我去告訴君舒姐,好不好?她好不容易因為宋公子開心點,若是因為我的事情,又與宋公子鬧不愉快就不好了。況且他科考時間不是快到了嗎?到時候把他送走了,我們就能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對嗎?求求您不要去……”

  聞婧見瑛兒一再堅持,又考慮到瑛兒的名聲,真的不好當她的面談論這些事情,再者她是真的能看出來蔣君舒對宋謙恩的情意,自己只能私下偷偷找宋謙恩解決了。

  “那你被他掐得地方都涂藥了嗎?我?guī)闳ド纤?,后面你就跟我的班,好嗎??p>  聞婧哄著瑛兒,便帶她去上藥了。

  第二日的聞婧便起了個大早,下樓一看,果然是宋謙恩在打掃衛(wèi)生??粗倌<贅拥乃沃t恩,聞婧也努力忍住內(nèi)心的惡心,說:“呦!都快小半年了,宋公子還每天起這么早給我們打掃衛(wèi)生呢?不用溫讀詩書嗎?你們學子不是講常常溫故而知新嗎?”

  宋謙恩也是聽出了聞婧在嘲諷自己,可還是笑臉答道:“婧兒妹妹這是何話?我可是這婧舒茶樓唯一的男人,所有的體力都應該由我干了才是?!?p>  “那上個月的采茶是個體力活,宋公子怎么不去?還是就是想趁我和君舒姐出去了,欺負我們的姐妹?”

  宋謙恩見聞婧已經(jīng)知道了,可還是想狡辯,便上前,卻是得了聞婧狠狠一個耳光,宋謙恩一時也愣了神。

  “呸!什么東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昨夜我也才算看清,你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現(xiàn)在竟欺負在了瑛兒的身上?!?p>  宋謙恩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面對聞婧如此羞辱,自是沒有好臉色的,可現(xiàn)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也只敢瞪著聞婧,不敢還手。

  聞婧也是看出了宋謙恩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敢還手,是因為什么,但居人籬下就要有個居人籬下的樣子,不能欺負到主人頭上了,明白了嗎?小謙,慢慢打掃吧!”

  宋謙恩眼看著聞婧上樓去,直到再也看不見時,也氣憤地將手里的笤帚扔到地上,心里罵道:“神氣什么啊!蔣君舒還是妓女出生,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等我當?shù)搅藸钤?,你們?nèi)慷疾粫眠^的?!?p>  日子終于到了快科考的那天,蔣君舒與聞婧一起在碼頭送宋謙恩,蔣君舒自然對宋謙恩難舍難分,但聞婧只想這個家伙快點走,別臟了她的眼睛。

  “好了,舒兒,別哭了。等我考取功名了,一定回來娶你?!?p>  宋謙恩說出這句話時,又對上了聞婧的眼神,底氣瞬間沒了一半兒。

  聞婧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扯開了蔣君舒,說:“姐姐,樓內(nèi)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您快點回去吧!而且宋公子是參加科考去了,不是去上戰(zhàn)場了,況且以宋公子的聰明才智,就算上了戰(zhàn)場,也能全身而退的,您說是吧?宋公子?!?p>  宋謙恩也知道聞婧這是挖苦他,心里難堪,也讓蔣君舒趕緊回去。

  蔣君舒聽了宋謙恩的話,便一步三回頭地回去了。

  聞婧見蔣君舒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才把一袋銀子丟給宋謙恩,說:“不管你考不考得上,都不要再聯(lián)系君舒姐了,你與我們婧舒茶樓從此一刀兩斷,從此你走你的獨木橋,我們過我們的陽關道?!?p>  宋謙恩點了點銀子,笑道:“婧兒妹妹就想以這點銀子買斷我與君舒的情緣嗎?我們可是說過要一生一世的?!?p>  面對如此無賴的宋謙恩,聞婧也見怪不怪了:“你和君舒姐有什么情緣?在你看來只不過各取所需而已,君舒姐要你的浪漫,你要君舒姐養(yǎng)你小半年?,F(xiàn)在怎么看都是你賺了,就知足吧!努力在科舉考試中得一個好名次,讓皇帝給你安排親事,不好嗎?那樣一輩子就可以吃軟飯了?!?p>  一聽聞婧罵自己是吃軟飯的,宋謙恩臉上自是不自然了,也握緊了手中的銀子。

  聞婧也看出了宋謙恩的不對勁,說:“宋公子,你別生氣?。∥抑皇菍嵲拰嵳f而已,若你心存怨恨,日后要報復婧舒茶樓的話,那么我手上的證據(jù)就會在每個人的手上。我想宋公子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名譽,與我這等人計較吧!”

  “哪有的事,婧兒姑娘這般伶牙俐齒,也讓宋某望塵莫及啊!畢竟還是你們收留了宋某,宋某就算不會報恩,也不會做那種恩將仇報之事。那以后就橋歸橋,路歸路,珍重?!?p>  宋謙恩話剛說完,船家便開始將船劃動,逐漸遠離碼頭。

  笑臉盈盈的宋謙恩剛背過身,不忿便掛滿了臉,縱使心中再有不服氣,但聞婧也說得沒有錯,他不可能為了一時之氣,與婧舒茶樓弄個魚死網(wǎng)破。眼前科考才是最為重要的,他可是想當乘龍快婿的人,還聽說當今公主也并未婚嫁,或許皇上就是在觀望著這次科考。

  此后的蔣君舒便每天抽些時間到碼頭等待來京的船只,只希望能看見那個她所期盼的身影,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聞婧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甚至想告訴蔣君舒真相,宋謙恩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可還是怕傷了蔣君舒的心。后來的她也逐漸放棄了,因為她覺得宋謙恩一定不會回來了,只要蔣君舒多等待一些日子,就會逐漸意識到宋謙恩已經(jīng)將她拋棄了。

  可聞婧還是低估了宋謙恩的性子,半年后,他竟給婧舒茶樓寄了一封信。

  聞婧與瑛兒看著信中的內(nèi)容,被氣得發(fā)抖,瑛兒更是說道:“宋謙恩他什么意思?。】忌蠣钤土瞬黄鹆藛??還說君舒姐配不上他,他是要當駙馬的人?!?p>  聞婧將信一折:“行了,他就這個德行了,這個信別讓君舒姐看見了?!?p>  “什么信不要讓我看見?”

  蔣君舒的聲音從她們背后傳來,聞婧連忙將信藏進衣袖里面,轉(zhuǎn)過身說:“君舒姐,沒有什么信?。∈悄犲e了。”

  蔣君舒卻臉色一陰,向聞婧伸手道:“婧兒,不要逼我從你身上搜。”

  聞婧聽蔣君舒這樣說,才慢吞吞地從衣袖里面拿出來,蔣君舒要拿走的時候,聞婧突然將信撕成了四份,說:“君舒姐,真的沒有好看的。”

  蔣君舒卻看見了有紙片有宋謙恩書的字樣,便從聞婧手里拿走所有的紙片,坐在椅子上,拼湊了起來。

  信的內(nèi)容也逐漸在蔣君舒眼前呈現(xiàn)了出來,聞婧與瑛兒的心也揪了起來。

  可令她們奇怪得是,過了許久,蔣君舒不說話,臉上沒有出現(xiàn)氣憤的表情,而且這個時間也夠她將信看完五六遍了。

  “君舒姐,宋謙恩他就是個白眼狼,您也不必為他的負心而傷心。您還有婧舒茶樓,還有婧兒姐,還有我們?!?p>  瑛兒拍打著蔣君舒的肩膀安慰道。

  “他欺負了你,對不對?”

  瑛兒知道蔣君舒的性格,說這樣的話,就是想給她出氣,可現(xiàn)在的宋謙恩已經(jīng)是狀元了,蔣君舒不可能近他的身,抱著蔣君舒就哭道:“君舒姐,瑛兒求求您,不要想著為瑛兒出氣,而去找宋謙恩,好不好?他的身份已經(jīng)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好嗎?”

  蔣君舒也抱著瑛兒哭了起來:“對不起,瑛兒,是姐姐眼拙不識宋謙恩的真實性格,使你受了他的壓迫傷害?!?p>  “瑛兒這輩子遇到您和聞婧姐真的很幸運了,其他的,瑛兒真的不在乎了,只求我們婧舒茶樓能好好的,我們姐妹都好好的?!?p>  到了半夜,蔣君舒安撫著瑛兒睡下,心情才算好點,看著瑛兒臉上的淚痕,不禁問:“婧兒,是不是我太傻了,瑛兒一直受宋謙恩欺負,我都不曾察覺?!?p>  聞婧知道蔣君舒心里還在自責,不禁握住蔣君舒的手,勸解道:“君舒姐,錯得不是你,是那個人渣宋謙恩,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和他橋歸橋,路歸路了,也不必再念叨他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聞婧說完,便轉(zhuǎn)身躺下了。

  過了許久,蔣君舒也要躺下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雷,將蔣君舒所有的睡意都嚇走了。

  蔣君舒下床了,走到了窗戶邊聽窗外天空中聲聲不息的悶雷聲響,大雨也傾盆而下,伴著短暫的閃電,讓蔣君舒想起了那個雨夜。

  “老天爺,你也是在怪我的忍氣吞聲嗎?自己的姐妹都保護不了了,連宋謙恩是個人渣都不知道。他這般欺辱我的妹妹,我怎可饒了他,我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個什么德行?!?p>  收拾完包袱的蔣君舒冒著雨來到了碼頭,看見只有一家船家在此等候了,便問:“船家,去江對岸嗎?”

  “姑娘是要去江對岸干什么?若今日還要回來的話,就不必去了。大雨下得急,江水洶涌,看著要連下幾天了?!?p>  面對船家的勸解,蔣君舒回頭望了一眼婧舒茶樓,便堅定地說:“走!”

  雖然船在江中行駛的時候,險些被浪打翻,但終歸是安全來到了江對面。蔣君舒也給了船家十倍的過江錢。

  “姑娘,老夫可是做得老實本分的買賣,怎可多收你的錢,你快些將多余的錢拿回去。”

  蔣君舒見船家要推開自己多給的錢,便說:“船家,您在如此惡劣的天氣帶我過江也不容易。這多出來的錢,您在這里找個上好的客棧住個幾日,等天氣明朗了,您再行船過江吧!況且那時候我也就回來了,到時候,您不要我的錢就可以了?。 ?p>  面對蔣君舒的一再堅持,船家還是把錢收下了,蔣君舒就要走的時候,卻被船家叫住了,蔣君舒回頭問:“船家,還有什么事兒?”

  “姑娘頭上別得那一只釵已經(jīng)生銹掉漆了,就不要再佩戴了,配不上姑娘的。待姑娘回來了,老夫給姑娘帶一個新式漂亮的發(fā)釵可好?”

  蔣君舒聽船家這樣說,也將頭上別得發(fā)釵拿了下來,說:“對啊!都已經(jīng)生銹掉漆的東西怎配上我呢?您放心,我此去只是為討回公道,然后將這釵還給他,就會回來了?!?p>  “那老夫就在此等候姑娘了。”

  蔣君舒告別船家之后,便一路打聽,最終知道了宋謙恩的住處,他現(xiàn)在住在撫州的府衙當中,也是撫州官差老爺?shù)淖腺e。

  蔣君舒來到了撫州府衙擊鼓鳴冤,也很快得了官差老爺?shù)膫饕?。盡管這幾日都會下著暴雨,可衙門外還是有很多撐著傘都要看熱鬧的人。

  “堂下何人吶?要狀告何人?”

  “回官差老爺,草民蔣君舒,是江對面婧舒茶樓的老板。要狀告當今狀元——宋謙恩品行不端,調(diào)戲我的姐妹?!?p>  官差老爺一聽,慌得連茶水倒到了身上,也來不及擦,就喝道:“蔣君舒你休要信口開河,宋謙恩乃是通過殿試,皇上審查,學士府復查欽定的狀元,豈是你能污蔑的?你不要腦袋了?”

  蔣君舒磕了一個頭,說:“半年前的大雨夜宋謙恩他流落于我的婧舒茶樓前,我收留了他??稍诖似陂g的他雖對我百依百順,卻背地里對我的姐妹行不軌之事,我也是前幾日他給我寄回我的書信里知道,請大人為我姐妹做主?!?p>  蔣君舒此話一出,引得外面旁聽的人竊竊私語。

  “原來我們撫州出了這么品行惡劣的一個人吶!”

  “是?。∵€是窮書生的時候就這般大膽,當官之后,豈不是有人送美女,就會與別人同流合污……”

  “真替這樣的姑娘不值。”

  ……

  官差老爺也挺不住別人這般議論,便大拍案桌,讓別人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蔣君舒,你說你曾收留過宋謙恩,他還在中了狀元之后,給你寄了一封信,可否能拿出來給本官看看,對對字跡?”

  “撕了?!?p>  官差老爺一聽蔣君舒將重要的證據(jù)已經(jīng)撕了,便哈哈大笑道:“本官看得證據(jù),不是你空口白牙一頓亂說。你知道你若是沒有證據(jù)的話,就給宋謙恩造成了誹謗,會得什么下場嗎?”

  蔣君舒知道官差老爺是要包庇宋謙恩,便將頭上的發(fā)釵拔了下來,還有身上的一張紙都遞給了官差老爺,說:“這是他送給我的發(fā)釵,是說他母親的遺物,紙上的兩首詩是他以我的名字為題作得詩。一首叫《君》:悠悠入奏跨白驥,此嘆都說宴紫蘭。攜手幾何江水碧,閨閣又去姿游盤。另一首名《舒》:云天展眼滿春懷,郭外新愁似舞腰,東嶺寒菊春意泄,籠翮四掖暗春潮。”

  官差老爺和輔差看著紙上的兩首詩都面面相覷起來,官差老爺更是來回踱步,對兩首詩細細打量,最后實在判定不了,只好宣了宋謙恩上堂。

  蔣君舒看見了神采奕奕,身著華服的宋謙恩上來了,便不去看他。

  宋謙恩看見了蔣君舒,起先也是內(nèi)心一驚,隨后迅速平靜了下來,行禮道:“不知知府大人傳喚我為何事?”

  官差老爺見宋謙恩立刻滿面笑容,點頭哈腰地將手上的珠釵與詩句給宋謙恩遞上去,說:“她說這些詩和這個珠釵都是宋大人您寫得和送得,下官一時也拿不準,只好叨擾大人來辨辨真?zhèn)?。那么下官問問大人,您去京城參加考試之前,有沒有去江對面的婧舒茶樓住過一段時間?”

  宋謙恩看了看手上的詩句與珠釵,又看著蔣君舒,淡漠道:“我從未去過婧舒茶樓,更從未贈過這個姑娘這些詩句和珠釵?!?p>  蔣君舒一聽便來脾氣,道:“宋謙恩,我本以為你只是一個負心漢,既然已經(jīng)橋歸橋,路歸路,我也不想與你糾纏??赡憔乖诒车乩锲廴栉业慕忝?,現(xiàn)在又裝做從未與我相識,你好得很!”

  蔣君舒作勢就要向宋謙恩撲上去了,卻被堂內(nèi)的捕頭狠狠按住,使其動彈不得。

  宋謙恩看著蔣君舒怨恨的眼神,內(nèi)心沒有半絲的愧疚,反而向官差老爺提議道:“既然這位姑娘一味地堅持說認識我的話,那么我就現(xiàn)場做兩首詩對對字跡,就以君舒二字,分別作一首,看看字跡吧!”

  官差老爺也知道只有對字跡才是宋謙恩洗清嫌疑的最好辦法,便喊道:“來人!給宋大人伺候筆墨。”

  宋謙恩用毛筆蘸了蘸墨水,思考了一會兒,便洋洋灑灑地在白紙上快速地寫下兩首詩來。

  官差老爺也先拿起了一副說:“《君》:恰稱重耳彈琴暇,快上斟酌四五枝。夜會義卻徒自詫,待從怨曲夢南枝。好詩好詩,比那首《君》意境還高了許多。”

  輔差也拿起了另一首《舒》念道:“忘情琪纛五湖人,君在驚風不可得。言賀展眼花樹下,臨池霞卷月歌中。”

  官差老爺將輔差手中的詩也拿在手中,仔細比對這四首詩的字體,得出結(jié)論道:“宋大人寫得字剛勁有力,氣勢雄強,而那兩首詩的字體卻顯得瀟灑飄逸,不拘一格。蔣君舒,這分明是不同人寫得詩,你怎能混為一談?”

  蔣君舒一聽,簡直不敢相信,從官差老爺手中奪走四首詩,仔細比對字跡,發(fā)現(xiàn)真的大不相同,才覺得五雷轟頂,一直不敢相信地說:“怎么可能呢?”

  “哼!蔣君舒你滿口胡言,揶揄本官,這是罪一,又將臟水潑向本朝狀元,望他聲名掃地,這是罪二。兩罪并罰,本官就賜你夾刑,來人,上夾棍?!?p>  兩個人便將蔣君舒控制著,將她的十根手指悉數(shù)放入夾棍當中,另外兩人分別緊扯著夾棍的兩頭。

  一瞬間,一股鉆心的痛便直沖蔣君舒大腦當中,使她喊叫了起來,不知道是否因為她喊叫的聲音太大了,竟然使外面天空中的雷電更響了,將蔣君舒的喊聲都掩蓋了,雨也下得更急。

  外面湊熱鬧的百姓有些膽小的,便捂住了耳朵,緊閉著眼??伤沃t恩卻是詭笑地看著蔣君舒受夾刑,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里就越發(fā)高興。

  一道閃電猝不及防劈進了堂中,嚇得外面百姓四散奔逃,而堂中的官差老爺與捕頭也以為天神降罰,完全顧不上蔣君舒與宋謙恩,便都屁滾尿流地逃到堂后面去了。

  只有宋謙恩一直未曾移動過位置,甚至閃電一閃而過時所帶來得白光,照在宋謙恩的臉上時,宋謙恩的臉色也顯得陰森恐怖。

  宋謙恩看著已經(jīng)氣息奄奄的蔣君舒,彎腰撿下了捕頭丟下的劍,快準狠地刺入了蔣君舒的心臟處,又看著蔣君舒那不甘的眼神,笑道:“蔣君舒,你為什么總陰魂不散呢?現(xiàn)在好了,你我都解脫了?!?p>  蔣君舒發(fā)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但她永遠記得宋謙恩的負心、虛偽、殘忍。

  “各位少俠們,這便是我知道得關于蔣君舒全部的故事了,不過是聽以前的人口口聲聲相傳的:那名狀元第二個月就病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蔣君舒索了命……”

  老伯的話讓阮蒔心生懷疑:“老伯,既然您說聞婧很在乎蔣君舒的話,那為什么沒有她在蔣君舒死后做過什么?”

  “小蒔說得沒有錯,我也總感覺故事沒有講完一樣……”

  “一切的一切,或許只有等少俠們闖過現(xiàn)在是鬼樓的婧舒茶樓,方能解心中一切疑惑了?!崩喜f著,便用手指指了指前方那看起來就很詭異的黑樓了。

  阮蒔天賜四人來到了婧舒茶樓的面前,謹慎地推開了門,發(fā)現(xiàn)里面的擺設和其他茶樓的擺設毫無差別,四人都走了進去。

  可剛走入茶樓的時候,只聽見茶樓的門“嘭”得一聲關上了。

  四人雖被嚇了一跳,但也沒有當回事。

  “這里不可能八百多年了還是這樣,待我用虛空鏈看看它現(xiàn)在的模樣?!?p>  阮蒔說著,便開始兩指并攏,點了點脖頸上的虛空鏈,向四周打去,果然四周的環(huán)境開始抖動,也有奇怪的聲音。

  “是我太傻了,竟然相信宋謙恩這個忘恩負義之人?!?p>  “他根本就不愛我,所有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p>  “他居然說我是他的污點,哈哈哈哈,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這詭異的女聲此起彼伏,周圍竟變成了石墻,仿佛是一道密道。

  大量的游靈向四人攻來,宋瑤李逸天賜舉劍砍殺,阮蒔聽著這游靈的話,突然明白了這是蔣君舒的怨念所化,隨即捉了一個游靈問:“蔣君舒呢?”

  “你們還妄想找我姐姐,全部都死這里吧!”

  阮蒔還沒有弄清聲音的來源,就看見一首鞭子向她打來,她迅速捏住,也看清了鞭子的主人。

  面前的女子表情很是狠厲,一身破爛的藍衣,衣上帶著許多血跡。

  “你是誰?為何叫蔣君舒姐姐,莫非你是聞婧?”

  “既然你知道的話,就更不應該來婧舒茶樓來擾她的清靜,不然就死!”

  聞婧說完,迅速抽離了阮蒔手上的鞭子,又向阮蒔打來,阮蒔反應迅速用梵天劍格擋。

  在和聞婧打斗的過程中,阮蒔也發(fā)現(xiàn)聞婧雖然打不過自己,但卻死也不讓自己靠近那暗道的盡頭,便猜想到蔣君舒一定在里面。

  “聞婧,先對不起了?!?p>  “什么?”

  聞婧對阮蒔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被阮蒔一劍刺入心臟,消散了。

  與此同時,宋瑤李逸他們也解決完了那些游靈。

  “小蒔,你沒有事吧!”

  宋瑤連忙扶住阮蒔關切地問道。

  “我沒有事,師姐。只是可惜問不到聞婧有關蔣君舒的下落,不過從剛剛我與她打斗來看,蔣君舒一定在這道密道盡頭,我們走走看?!?p>  “好!”

  四人剛走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了密道的盡頭,是一扇滿是浮雕的石門。

  四人上前仔細查看,發(fā)現(xiàn)上面雕刻得是蔣君舒的一生,從左上角的浮雕開始是她的出生,然后是她與她哥哥、爹娘的生活,下面便是她被抄家,賣入青樓,火燒青樓……最后是右上角的她被宋謙恩殺死。

  可令人奇怪的是,浮雕的正中央竟是兩副棺材,仔細看得話,兩棺之間還有一處小小的凹槽。

  “這正中央怎么有兩副棺材?莫非是里面就是有兩副棺材嗎?”

  李逸的話給了阮蒔靈感,她迅速割開自己的指頭,讓血液滴入那兩棺之間的凹槽。

  果然石門有了劇烈的反應,黃光乍現(xiàn),石門也開始慢慢崩裂。

  石門完全崩裂之后,四人發(fā)現(xiàn)果然里面正中央放置兩副石棺,且其他三面墻壁上似乎也有浮雕。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開始分散查探情況。阮蒔走到東面的浮雕前,仔細查看。

  發(fā)現(xiàn)上面雕刻得是一個女子拉著另一個女子的尸首攔住了皇帝的出巡的隊伍,士兵們要誅殺她,她卻跪在了地上。

  皇帝也從轎子里面出來了,不知道皇帝與她說了什么,下一幅浮雕便是那位女子在受刑了,什么滾釘床,杖責,受鞭……

  雖然是被雕刻出來的,但阮蒔卻仍看得觸目驚心。

  最后皇帝召見一位身穿狀元服的男子,讓人剝?nèi)ニ臓钤n了死刑。

  而那名女子也在男子死后的第三日因為重傷而死去了,皇帝讓人制成兩副石棺,修了一處小地宮,埋葬了兩人。

  這時的阮蒔才反應了過來,原來看似老伯已經(jīng)講完的故事,卻忘了聞婧帶著蔣君舒的尸首向皇帝告了御狀,宋謙恩也被繩之以法,而這里的兩副石棺就是蔣君舒與聞婧的。

  “天賜,師姐師兄,我知道了,后來的故事是聞婧向皇帝告了御狀,而宋謙恩也被繩之以法了?!?p>  阮蒔卻很奇怪,怎么沒有聽到他們的回應,便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被定住了。

  “天賜、師姐師兄,你們怎么了?”

  “他們沒有事,只是被我定住了。”

  一個聲音從阮蒔背后響起,阮蒔回頭一看,又看見了聞婧,但聞婧面上卻已經(jīng)溫和了許多。

  但阮蒔也不敢掉以輕心,直接喚出了梵天嚴陣以待:“聞婧,你又想干什么?”

  卻不料聞婧竟對阮蒔跪了下來,懇求道:“阮蒔,你既然能打開這石宮,也一定能為我姐姐擺脫痛苦,對嗎?”

  阮蒔雖一時被聞婧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但她看了看上面的兩副石棺,又看了看聞婧的眼神,便明白了聞婧的意圖。

  阮蒔與聞婧打開了蔣君舒的石棺,發(fā)現(xiàn)蔣君舒正安詳?shù)靥稍诶锩妗?p>  阮蒔開始用虛空鏈施法抽離蔣君舒體中的癡戀鬼,不一會兒,那束紅光與癡戀鬼便從蔣君舒體中出來了,癡戀鬼回到了《百鬼伏妖錄》里面,那束紅光也逃出了石室。

  沒有了癡戀鬼附身的蔣君舒,容顏迅速變化,身體也最后成了一具枯骨。

  聞婧撫摸著枯骨的臉龐,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落,聲音幾乎顫抖:“姐姐,你安心去吧!那宋謙恩早有了懲罰,不要再折磨無辜的百姓了。來世,聞婧一定會找到您?!?p>  這句話像是被枯骨聽到了一樣,她真的在慢慢消散了,化為了點點星沙,最后消弭在這石室之中。

  隨著蔣君舒的徹底消失,聞婧也閉上了眼睛,身體逐漸潰散。阮蒔不忍聞婧再受折磨,一掌向聞婧打去。

  霎時,石室也在劇烈晃動,隨時也有崩塌之勢。阮蒔帶著天賜李逸宋瑤三人逃出了石室,到了街上,發(fā)現(xiàn)這里的一切也恢復了正常,而眼前也出現(xiàn)了一座再普通不過的茶樓。

  “小蒔,我這是怎么了?不是剛剛才進了石室嗎?我怎么對進石室之后的事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呢?”

  面對天賜的詢問,宋瑤李逸二人也表示疑惑,因為他們也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

  阮蒔卻笑著說:“反正蔣君舒的怨念已解,癡戀鬼也回到了《百鬼伏妖錄》里面,而撫州也恢復了正常。我們還是趕緊去我們的最后一站——崖州,只要收復了夢魘妖,我們就能回蜀山了,梵天!”

  梵天劍出現(xiàn)之后,阮蒔便御著它去往了崖州,宋瑤李逸三人趕緊喚出自己的配劍跟了上去。

  ——癡戀鬼·蔣君舒的故事完結(jié).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