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當眾受辱
“巴克斯先生慎言?！卑装l(fā)老者開口，神情頗顯不悅：“我執(zhí)城主手令，即為法理正義?！?p> “況且，龐貝家族亦是建城之勛，自然擁有一定程度的超凡石板使用權。”
“奧利凡先生，您說得很有道理。”學院長應聲：“只是，今年格萊恩靈學院的超凡覺醒名額已滿，您何不去其他三家靈學院看看?！?p> “今年的情況極為特殊，諸位皆知。”說話間，那名為奧利凡的老者已經(jīng)帶著少年來到學院長等人身側，輕聲說了起來：
“龐貝家族本也不欲在此事上橫插一腳，只是，家族后生天賦出眾，在梅林得勒靈學院已進行了兩次儀式，按族中長輩測算，還有一次覺醒，便能徹底成就超凡?！?p> “族中長老，找到城主廳，得知格萊恩靈學院還有覺醒名額，這才趕來，望卡爾先生……”
他言及于此，卻沒開口，學院長卻明白其含義。
卡爾亦明白，其人所言，并非全虛，或許，明年整個暮月城都將不復存在，故四區(qū)靈學院今年覺醒的人數(shù)皆格外地多。
況且，若王騰第一次覺醒即成功，此刻亦不會生出什么糾紛。
可此時的情況，他一時間倒有些進退兩難。
他不知道，拒絕王騰覺醒，會不會得罪巴克斯，畢竟，他有一個巫師十席的導師，自身更是寒鴉信標的實際持有人。
但他知道，若拒絕奧利凡，將同時得罪城主府及龐貝家族。
況且，奧利凡其人所言亦不錯，作為建城之勛，龐貝家族從法理意義上本就具有一定程度的超凡覺醒特權。
“可我糾結這個問題，又有什么意義?！笨査妓?，雖在心中已經(jīng)有了偏向，卻又不想徹底倒向哪一邊，遂開口道：
“格萊恩靈學院確實還剩一個覺醒名額，只是，巴克斯導師的學徒，亦要進行二次覺醒，倒是有些沖突了?！?p> “作為一個師長，我愿意見證每個學子的成長，只是……”
他言及于此，便沒再開口，表達的意思卻極為明顯，巴克斯與奧利凡皆是聰明人，瞬間意會。
奧利凡本不想過多糾纏，欲以武力碾壓，一蹴而就。
在城主透露想要前往天際線內、而巫師之塔欲前往上層世界的境況下，巫師之塔的面子，給與不給并不重要。
而且，他有信心，能戰(zhàn)勝、甚至碾壓有控魂者之稱的巴克斯。
可他不能，此地，并非只有他們三人。
獲得第一只緋靈的學徒們已陸續(xù)從后院走出，集合在此，前來觀禮的導師們、參與引導的輔員們此刻，更是頗為好奇地盯著他。
天際線內，是一片廣袤的世界，是一片充滿無限機遇的世界，而龐貝家族還要發(fā)展，還要吸收新鮮血液。
作為暮月城重要教育機構的四區(qū)靈學院，極大概率會跟隨城主前往天際線內，而這些人，將來也必然是龐貝家族需要招攬的人才。
他的所有行為，都必須顧及龐貝家族的聲譽，給‘人才’們留一個好印象。
巴克斯顯然也看穿這點，開口攆人：
“奧利凡先生既遵法理，應該知道，四區(qū)靈學院的覺醒儀式，向來以本院學徒優(yōu)先?！?p> “格萊恩靈學院確實還剩一個覺醒名額，可亦有一人還未覺醒，卻是沒有多余的名額，留與你龐貝家族的天才?！?p> 初步覺醒超凡之力的學徒們，頗為興奮地聚在學院中心廣場，相互交談中，倒也理清此時情況，本就對龐貝家族突然插隊有些不喜。
乍聞巴克斯的話，紛紛應合，人群中，更發(fā)出幾聲對龐貝家族不利的言論。
“巴克斯先生，卻是有點偷換概念了?！眾W利凡眼見輿論不對，連忙開口反駁：
“學院為學員提供的只是第一次覺醒機會，后面的覺醒機會，大多是四區(qū)靈學院聯(lián)合分配，以本院優(yōu)先自然是一個依據(jù)，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點，應以天賦的高低作為首要條件?！?p> “在暮月憲典中，好似有這么一條。”有導師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卻能讓所有人恰好聽到。
“有這么一條嗎？”有學生詢問，其他人一番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tài)度，紛紛查閱資料，倒真找到了佐證，一時之間停了討論，想看事情的下一步發(fā)展。
卻說王騰，眼見周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知道事情已經(jīng)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他心中已有了猜測，或許自己二次覺醒，依舊會一無所獲，可他還想試一試。
可此刻的情況，機會已然渺茫。
“他們都不是第一次覺醒，你們又怎么評定，誰的天賦更高？”學徒群中，有人朗聲詢問。
王騰循聲看去，見是羅伯特在開口，似是要為王騰解圍。
“根據(jù)以往的例子，覺醒次數(shù)越多，天賦自然越高?！眾W利凡不知羅伯特與王騰的關系，還以為此人對龐貝家族有些好感，頗為贊許地看了羅伯特一眼，又道：
“阿瑞斯子爵已進行了二次覺醒，那位學員才進行過一次覺醒，我不認為，他的天賦會比阿瑞斯子爵高?！?p> 解釋完畢，他遂看向王騰：“這位學員，你叫什么名字，若你自愿放棄這次機會，龐貝家族保證，必會將你安全帶入天際線內……”
“哼！用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換自身切實掌握的能力，你莫要欺負少年不識事，傻子才會答應你！”其話尚未說完，便被巴克斯打斷。
他相信王騰不會答應，卻又害怕王騰答應，畢竟，以往的王騰，在其印象中，總有些太過單純。
他沒想到，他這種疑慮卻是恰有其事，王騰險些答應。
倒不是他本身貪圖前往天際線內，只是此時，若得罪了龐貝家族，他不知道，他們兄妹三人還能否安然跟隨龐貝家族。
正當他有些混亂而不知該如何開口時，巴克斯又道：“徘徊地帶并不培養(yǎng)花瓶，再高的天賦終要轉換為戰(zhàn)力，不如，讓他們兩人戰(zhàn)一場，以勝負作為覺醒的依據(jù)?！?p> “戰(zhàn)一場！”
“戰(zhàn)一場！”
“戰(zhàn)一場！”
學徒的情緒被點燃，初次覺醒，掌握超凡之力，學徒們本就情緒盎然，又恰逢大戰(zhàn)，這種鏖戰(zhàn)之情更加熾烈，紛紛起哄。
卻說奧利凡帶來的少年，亦是血性之輩，也不多言，而是以未知法訣引動身體騰空，倏然移至場中，神情冷淡，瞟視全場，頗為輕蔑地看著王騰，緩緩開口：
“要戰(zhàn)，便戰(zhàn)！”
“戰(zhàn)！”王騰一個戰(zhàn)字卡在脖頸，終究沒有說出來。
“我，甘愿讓出這次機會?！蓖躜v艱難開口，神色難明地退出學院。
“跳梁小丑，不過爾爾，算你識相！”少年神情冷淡，眼中的蔑視意味更加濃重。
“王騰，你……”巴克斯的臉上滿是失望，亦有后悔，后悔這些年對王騰的投資，若王騰不覺醒超凡，對他而言，又有何用。
“原來你就是王騰？”少年與奧利凡都在低語，似乎有些明了王騰的選擇。
學徒們卻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吐槽之聲此起彼伏。
“巴克斯導師甘于對抗龐貝家族，為他爭取這個機會，他卻放棄了?！?p> “本以為是場大戰(zhàn)，不想是這種鬧劇?！?p> “羞與這種人同校?！?p> ……
此起彼伏的鄙視聲與辱罵聲中，亦有人不解。
其中就有羅伯特。
在超凡覺醒之前，王騰便能在幾十個真正的超凡者中將他們幾人救出，其戰(zhàn)力可想而知，他不理解王騰為何作出這種選擇，連忙跟了上去。
彌忒斯愣了片刻，亦跟了出來。
學院里，覺醒成功，獲得緋靈的學徒們開始前往政務廳，他們要組隊，要殺敵，要建功立業(yè)，改變階層與命運。
亦有眾多導師留在學院，見證龐貝家族的天才如何覺醒，見證一個新星的璀璨崛起。
這一切皆與王騰無關，他緩緩走在街上，在思索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