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
身體穩(wěn)穩(wěn)落地,嗅到空氣中彌漫的氣味,秦宇不禁反嘔出聲。
一股腐敗的刺鼻臭味直沖鼻腔,險些就把他當場送走。
連忙撕下衣服的一角蒙在口鼻,秦宇又將一顆護心丹捏碎成粉末涂抹在上面,這才好了許多。
“咚。”
又有一人翻越墻頭,身體直接落在了秦宇一旁,那瀟灑的單膝跪地降臨李府的動作,看的秦宇膝蓋一抽。
光頭男一手撐在地面,一手背在身后反握寬刀,他僅僅穩(wěn)了一息,還沒來得及警戒周圍的狀態(tài),也同樣開始反嘔:
“yue~”
那是一個十分眼熟的光頭,眼熟的腰牌和眼熟的寬刀,此人正是秦宇在劉家鎮(zhèn)外的官道上見過的來福錢莊的武師。
細細端詳后,秦宇發(fā)現(xiàn)這人并不是倀鬼,很難想象當時直面虎妖法術(shù)的他,既然還活了下來。
“錚!”
一聲劍鳴響徹耳邊,光頭男和秦宇二人眼前,只見一道白影一閃,既是那墻外的白袍妖修御劍而來,他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貜膭ι碜呦?,還沒來得及掏出防身的法器,他彎腰也埋頭:
“yue~”
“你是誰?”光頭男寬刀在手,屏住了呼吸。
“你......你你你們是誰?”白袍妖修轉(zhuǎn)過身,當即被身后的二人嚇得不輕。
“你們?”
光頭男眉頭一皺,旋即閃身退到一旁,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那靠墻站著的蒙面大漢,便是剛才第一個沖進來的秦宇。
三人面面相覷,其中光頭男和白袍妖修更是心頭一突,身邊有人他們卻毫無察覺,若是遇到險惡之輩,那豈不是......
而在這一刻,二人這才發(fā)現(xiàn),從他們進入李家府邸開始,自身所有的感知手段都徹底失效了。
“你就是那個官道上的蒙面人?!惫忸^男認出了秦宇。
蒙面秦宇默默點頭:“正是在下?!?p> “你可知,數(shù)天前到李家收債的錢莊武師身在何處?”光頭男悶聲問道。
秦宇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李經(jīng)業(yè)一定知道?!?p> “你去過白丘村?”白袍妖修則直接斷了那二人的對話,他直視秦宇,語氣中滿是不善,白凈的臉更是憋氣憋得漲紅。
“去過?!鼻赜钜矝]有絲毫掩飾。
“你可!知道!你背上!的!那口刀!是我!先看上的!”白袍男子幾乎咆哮起來,但因為不敢大口呼吸,聲調(diào)反而變得有些奇奇怪怪。
“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這......秦宇一怔,有些茫然。
秦宇身后的刀身聞言便震顫起來,其蘇醒的器靈雖然并不會說話,但是卻向自己的主人傳達出了一個意念。
他寄吧誰啊他......
秦宇抬手按在刀柄上,按捺住了長刀越說越氣便想出鞘砍人的沖動。
秦宇突然的動作嚇到了二人。
在同一時刻,那口神兵頃刻間釋放的波動和威壓被二人不同程度的察覺,白袍妖修和光頭男一臉警戒地向后連退數(shù)步。
蒙面秦宇當即松開了握住刀柄的手,沉聲道:“在下,秦宇,裂巖拳院弟子?!?p> “我此番前來,只為找到李經(jīng)業(yè),與你們二人無關(guān)?!?p> 秦宇攤開手,向二人主動釋放了善意。
三人之間的氣氛,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此刻,因為完全暴露在尸毒和臭味之中,光頭男和白袍妖修也終是忍不住了。
一陣手忙腳亂之后,光頭男扯下衣服上的布條掩在了口鼻上,同時還將一枚顏色斑駁的丹藥塞進了嘴里。
而白袍妖修則面露不屑,他手捏法印,腰身后的寶葫蘆一抖,一枚避毒金丹便飛入了口中。
他渾身有肉眼可見的淡淡金光繚繞,衣衫長袖無風自動,各種邪氣尸毒紛紛避開其周身三尺之外。
仙師就是炫酷......秦宇和光頭男心中感慨萬千。
光頭男終是緩過了氣:
“在下來福錢莊管事,洪波。我此番前來,也是為了找到那李經(jīng)業(yè)......”
白袍妖修將下巴別到一側(cè),他聲音冷傲,說話也變得正常起來:“在下長生觀嚴貢生,我也是來找那李經(jīng)業(yè)的!”
你也是個屁你也是,你就是饞額滴身子......長刀的意念再度傳來。
秦宇:“......”
光頭洪波將寬刀握在手心,完全沒有了剛才那么的緊張,但依然保持著戒備:
“既然大家目的一致,便一同行動罷.....”
嚴貢生冷哼一聲,剛要開口,卻被秦宇的聲音打斷。
“前面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秦宇緩緩抬手做出裂巖拳的格斗式,雙拳緊握。
“倉啷!”
洪波和嚴貢生各自的刀劍當即出鞘,望向前方一片平靜的白色迷霧。
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是在李家府邸中一個偏房的小院中,這里有邪氣所化的白霧彌漫,能見度最多只有身前兩三米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所有的感知手段卻全部失效,這是極其致命的。
“你怎么知道?”
嚴貢生作為一介仙師,有著超脫凡人之外的高傲。
他獨自站在二人之前,反手執(zhí)劍,一手則托著一個八卦盤,上面一把虛幻小劍搖擺不定,正在瘋狂亂轉(zhuǎn)。
“閃開。”
一把將嚴貢生推到一旁,秦宇一拳向前,打在了白霧中。
“嘭!”
隨著一聲巨響出現(xiàn),秦宇身前的白霧被震散,那帶著腐臭的綠色血漿更是濺了一地,而在重新聚攏的霧中,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若隱若現(xiàn)。
秦宇腦海中,一張卷軸緩緩鋪開,空白的畫面變幻。
【斬尸傀一只,當賞】
【護心丹*1,淬體丹*1】
不對,這里之前那么多冤魂聚集,哪怕不是冤魂,也該是虎仙教的倀鬼才是!
秦宇眉頭一皺,對李家府邸出現(xiàn)的這種妖物——尸傀,倒是有些意外。
莫非是尸妖煉化了虎仙教的倀鬼和聚集在此的冤魂?
他很快在心里有了猜測,但是也有新的疑問出現(xiàn)。
這李經(jīng)業(yè)既然與虎仙教和虎妖勾連,干嘛還要煉出一個尸妖?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難不成,是不甘心被人控制?
洪波持刀在手,眼見這一幕卻心驚肉跳,某種他們還沒看清形態(tài)的妖物直接就被秦宇打爆了。
咽了口唾沫,洪波不免聯(lián)想到幾天前的官道上。
在當時自己若是與秦宇交手,秦宇那一拳的勁力就這樣傾瀉到自己的身上,哪怕以他蛻變?nèi)蔚纳眢w強度,恐怕也得當場身亡,下場不比那被打爆的妖物好到哪去。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則是就連嚴貢生的仙師法器在此地都感知失靈,但秦宇卻能察覺到白霧中有妖物襲來。
嚴貢生將心中的驚詫掩飾的很好,他定了定神,連忙收起八卦盤,手中青鋒指向前方:
“你,不過是比我出手快了一步而已?!?p> 在他心里,自己身為修仙者,將來必然是渡天劫,羽化成仙,超凡脫圣,抱得仙子歸的至高存在。
而秦宇此等凡人,怎可與自己相提并論?
讓我斬下這龜孫的狗頭......長刀再次震顫起來,秦宇也只得趕忙抬手握在刀柄上。
這口刀被秦宇連續(xù)強化了十幾次,現(xiàn)在正是威勢正盛,見著誰都是鋒芒畢露,動不動就要不死不休。
“啊......”
白霧之中,一聲似是女子的尖嘯突然傳開,聲波陣陣之中,仿佛無處不在。
嚴貢生耳邊那是嗡嗡作響,一陣耳鳴,但他一身白袍飄飄,神色安然:
“姓秦的,告訴我,是什么不長眼的東西來了?”
“姓秦的?嗯?”
嚴貢生回頭,自己的身后只有同樣一臉錯愕的洪波。
而秦宇,卻眨眼間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