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何人青衣不風(fēng)流(求收藏求追讀)
鐵闕之中,風(fēng)仿佛停滯了一般。
一股緊張感在在場眾人之間蔓延開來。
“六甲之術(shù)本就有違天意,昔日龍虎山的老天師就曾極力勸阻教你們兄弟二人的那位真人,卻不料還是被你等學(xué)了去!”
“六甲血祭之術(shù)則更為陰毒,通過十六字陰陽秘法,窺天測地,生水生火,輕則損人氣運,重則害人性命!”
羋昭氣急,指著趙流馬怒罵。
徐夜低著頭,眼神隱晦。
羋冬青望著徐夜,嘆了口氣道:“昔年趙陰山曾通過此術(shù)窺探了刀劍六閣一脈的一位劍修的來歷,后來致使那位劍修氣血逆轉(zhuǎn),留下重大隱患,幾十年來,修為止步不前?!?p> “那位劍修,就是我哥哥?!?p> 徐夜一愣,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如此淵源,他同時內(nèi)視氣海,卻發(fā)現(xiàn)在隱秘的深處,私活有一道不易察覺的紅色印記忽隱忽現(xiàn)地漂浮著。
趙流馬面容沒有半點悔恨之意,只是單純地向羋昭告饒,聲稱這次動用此術(shù)乃是迫不得已。
“羋大人,此事也是祭酒大人準(zhǔn)許的,茲事體大,下官建議,先將徐夜此人押往玄月司,畢竟,通過趙大人的堪輿之術(shù),已經(jīng)確定他的來歷,是為不詳啊?!?p> 歐陽千河此時上前,抱拳道:“大人,依下官所見,劉大人所言有道理,但是在大楚,我斬魔司仍然是在斬妖除魔這一方面上領(lǐng)先于中府司的,所以下官請求將徐夜交由我斬魔司調(diào)查,玄月司的人可以來監(jiān)督?!?p> “哼,歐陽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將徐夜交由你處置了吧?可是你呢,非但沒有給我們一個答復(fù),而且還放虎歸山,黑風(fēng)嶺一役險些讓他逃之夭夭!”
歐陽千河一愣,他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許清流,后者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
這件事,應(yīng)該沒有玄月司的人知道才對。
“好了?!?p> 羋昭站起身子,右手伸向徐夜。
徐夜只感到自己身子快速向前飛去,直到來到了臺階之下,才堪堪停住。
“你便是徐夜?”
徐夜穩(wěn)下身形,恭敬道:“回大人,在下正是徐夜?!?p> 羋昭點了點頭,隨后一指徐夜眉心,一道細絲一樣的白線探入徐夜腦門。
“怪哉?!?p> 羋昭此時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按理說,這徐夜應(yīng)該是個正常人才對,可為何,他體內(nèi)確實有一縷獨屬于魔種才有的血煞之氣呢?
趙流馬抬起頭,見著羋昭臉上的糾結(jié)之意,不禁暗哼一聲。
“羋先生,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將此子帶到上陰學(xué)宮,找李錦才李先生查看一番便能知曉,畢竟儒教的浩然之氣泯滅天下妖魔,對于這種被操控心神的魔道中人,效果再明顯不過了?!?p> 羋昭陰沉著臉色。
事情再度陷入了僵局。
“龍虎山應(yīng)該不會騙我,這樣對于他們,沒有一點好處......”
羋昭直直站立,盯著徐夜一動不動。
盧白蛇與袁青鋼兩人相視不言,各自屏息以待。
歐陽千河一臉凝重,這羋大人為何還不說話,以他二品巔峰的境界難道還不夠斷定徐夜是否著魔嗎?
劉月望了眼天色,冷哼一聲,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僵持之間,劉月走了上來,對羋昭笑道:
“大人,此次來斬魔司,還有一件要事,既然此事尚未有定論,不如先讓下官辦好另外一件事,好讓下官回去?!?p> 羋昭重新坐了回去,揮了揮手,“且去辦吧?!?p> 他要好好思索一番此時的處境該當(dāng)如何,眼下他也無法證明徐夜并非邪祟,真要為了龍虎山與玄月司、欽天監(jiān)都翻臉?
很快,一個玄月司甲士帶著一名穿著灰色布衣的小販模樣的人來到了正殿。
“大人,人已經(jīng)帶到?!?p> 劉月點了點頭,笑道:“歐陽大人,前些日子某位大人家中豢養(yǎng)的一頭青牛妖被人殺害,下官已領(lǐng)了案牌,如今為了好辦事,還請歐陽大人叫來所有丁字營斬魔人,讓他觀察一番?!?p> 徐夜心一沉,眼神微凜。
劉月話剛說完,那小販就指著殿上一人,叫道:“大人,大人,不用叫人了,就是他!”
眾人回頭,照著他的手勢看去,高臺之上,僅有四個人。
除了羋大人和他的黑甲侍衛(wèi),就是趙流馬以及徐夜。
答案顯而易見,是徐夜?
“你確定是他?”
就連劉月自己也蒙了,本來想借用這件事情暫時將徐夜的事情放在一般,靜靜等待某位人物的到來便是了,誰知這殺了傅大人的青牛妖的,竟然也是他!
“是是是,小人絕不會看錯?!?p> 小販雙手合十,不斷重復(fù)著,他只希望玄月司能夠早些日子放他回家,與妻兒團聚。
“好膽!”
李湖魁大喝一聲,他方才被廢了一只右手,心情極度惱怒。
“當(dāng)街行兇,你眼里沒有王法了嗎!”
羋昭瞇著眼睛,沒有說話,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徐夜。
“各位大人,此事另有隱情,待我從頭說來!”
徐夜單膝下跪,雙手抱拳,擲地有聲道。
“徐夜,你還要狡辯什么!你分明是被魔種迷了心智,否則,鳳都城內(nèi),你豈敢當(dāng)街殺害牛妖!”
劉月大怒,徐夜此人帶給他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惹得他在秦王殿下心里都抬不起頭來,如若不除掉他,自己這玄月司總司的位置,豈能坐得安穩(wěn)?
“讓他說?!?p> 羋昭大手一揮,不悅道。
此時徐夜一案已經(jīng)陷入僵局,倒不如在拖延些時間,以便找到轉(zhuǎn)機。
“那日,在下與斬魔司校尉陳滿倉陳大哥以及袁青鋼袁大哥吃完飯后,便去街中替賀羅山賀大人買酒,買完酒途中,在下便遇見了劉大人口中的青牛妖。”
歐陽千河轉(zhuǎn)過頭看著袁青鋼,后者微微點頭,當(dāng)日確實與徐夜在得月樓中喝過酒。
“在下親眼所見,那青牛妖定住在場街中所有人,并且當(dāng)著我的面吸食了一位男子的精血,我身為斬魔人,本就有權(quán)利和義務(wù)斬妖除魔,此事何錯之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具干尸,恐怕已經(jīng)被你們玄月司的人給銷毀了吧?!?p> “至于那頭青牛妖,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妖奴,竟然膽敢在圣上腳下草芥人命,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徐夜轉(zhuǎn)身,站在高臺之上,對著臺下的劉月眼神一寒。
“在我大楚,圣上有律,凡養(yǎng)妖奴者,需經(jīng)大明堂等一系列官府機構(gòu)裁決論斷吧,并且依在下所知,所養(yǎng)妖奴俱都保證無作案前科,并且無法使用修為境界,那么在下想問劉大人,為何這頭青牛妖竟然可以在街施展定身法術(shù)并吸食人的精血呢?”
劉月渾身冷汗直冒,督察院的人果然瞞了他事情,倘若當(dāng)初他知曉青牛妖殺了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接下這檔子事,如果辦不好,只會連累自己。
“你所說的話有何證據(jù)!一定是你被妖魔迷幻,在街中行走瞧見青牛妖便起了殺心!”
“羋大人,徐夜是否是邪祟的事情暫且不算,還請大人準(zhǔn)許下官就此案將其帶回玄月司調(diào)查!”
劉月如此態(tài)度,在場的人再傻,也猜到了一些端倪。
羋昭自然不愿意去管徐夜到底有沒有殺了青牛妖,也不管青牛妖有沒有殺了人,他要管的,就是不讓徐夜是邪祟這個罪名坐實。
“羋先生,我認(rèn)為劉大人說得對,不如交由玄月司去調(diào)查青牛妖一案,并且請來京兆府尹,一并介入便是了?!?p> 趙流馬站在一旁,思索片刻,沉聲道。
劉月一聽,頓時大驚。
開什么玩笑,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玩大了!
沒等劉月拒絕,門外便傳來了騷動。
一襲銀衣的儒袍中年男子踏步走來嗎,腳步虛浮仿佛踩在云端之上,只是片刻便來到了鐵闕大殿的高臺之上。
他無視羋昭,落定在鐵獸銀椅之前,與擋在羋昭面前的黑甲蒙面男子面對面。
“黑影,退下!”
羋昭從椅子上站起身子,心里一陣苦澀。
今天是什么日子,刮得一陣好風(fēng),怎么吹來了這么個家伙。
“李先生!”
羋昭微微彎著腰,拜道。
眼下大楚,儒教地位延年上升,上陰學(xué)宮以登頂之勢迅速擴大影響力,就連羋昭這樣的人,也不想得罪上陰學(xué)宮這群讀書人。
李錦才微微一笑,“羋大人,好久不見。”
“我聽聞,此處有人再為邪祟一事爭論不休,特來探詢一番?!?p> 底下,劉月與歐陽千河的反應(yīng)那是天壤之別。
就連一向冷漠謹(jǐn)慎的盧白蛇也終于松開了他一直握著劍柄的手,整個人仿佛松了一口氣。
“上陰學(xué)宮的李錦才?這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啊,小子,你該怎么辦?!?p> 袁青鋼嘆了一口氣,如是想到。
上陰學(xué)宮是三大學(xué)宮中最為虛偽的一群讀書人集中之地,這是鳳都內(nèi)有些實力的上品修士所共知的,準(zhǔn)化學(xué)宮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春庭學(xué)宮下坡路越走越快,青黃不接。
上陰學(xué)宮的崛起,幾乎是必然的。
“小子,放松,我會給你個公道的,倘若你真是邪祟妖魔,也怨不得我,倘若你不是,我自會為你討個公道?!?p> 李錦才笑道,隨后微微側(cè)身,也不正眼瞧身旁的羋昭,“羋大人。”
“你意如何?”
羋昭面色平靜,笑道:“李先生乃是一品大儒,浩然正氣之下,想必妖魔鬼怪都無所遁形,就遵照你的意思辦吧?!?p> 李錦才笑著點了點頭,隨后一縷春風(fēng)隨后一揮,將徐夜整個人都包裹著。
一股血煞之氣,在春風(fēng)裹挾下,不斷膨脹!
在場眾人無不臉色巨變,這股血煞之氣......
徐夜只感覺渾身酥麻,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妄圖沖破自己的肉身,他在痛苦中咬牙念出正心訣,想要抵抗這痛楚。
但是在一品高手的威壓下,他壓根沒有絲毫的可能使用任何的法術(shù)!
境界壓制,樸實無華。
“李先生此舉,有違天道!”
就在徐夜快要堅持不下去之時,一股更加恢弘的天地氣勢如同青龍掠地,直接將整個血煞之氣給沖散!
龍吟過后。
一襲青衣颯踏而來。
青袖招搖,長發(fā)未挽。
好不風(fēng)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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