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內(nèi),隨著瘟疫騎士的昏迷。
他的能力也隨之解除。
原本已經(jīng)轉(zhuǎn)化成怪物的民眾忽然又漸漸的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只是,一些原本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卻再也不會改變。
死掉的人,不可能再復(fù)活了。
望著手中或身邊殘缺的尸體,那是至親、朋友的骸骨。
嚎啕的哭聲回蕩在站內(nèi)。
羅德站在一旁,內(nèi)心的情緒也在眾人的哭聲中陰晴不定。
歸根到底,如果沒有舊日模擬游戲的出現(xiàn),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能夠感受到那些人此時內(nèi)心的悲傷與痛苦。
就好像過去在見到自己這一世的父母死于非命時的感受一樣。
壓抑而又無能為力。
幸好,如今的他,有了可以復(fù)仇的力量。
或許,他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他決定不在等待。
目光深邃的望向不遠處正在被救治的那只被稱作瘟疫騎士的人,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沃爾的傷勢隨著地獄火焰的填塞正在逐漸恢復(fù)。
但綿羊面具人的攻擊卻又在下一刻襲來。
黑霧化作鋒利的刀刃穿透了他的身體,手臂被撕裂,腦袋被打穿一半,沃爾強撐著半個身體,依舊在艱難的戰(zhàn)斗著,他這一次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了。
“有時候,做下的一些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p> 清冷的話語在場中響起。
羅德從容而又平穩(wěn)的步伐,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正在遠處無聊的品著紅酒的金.克里斯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具后,忽然來了精神。
雖然本著公平公正的交易,但如果有機會獲取合作對象的實力信息,也是極好的,這樣在某些場合某些情況下,他就可以占據(jù)主導地位。
“伊芙,你說那個火人,會不會和溫格有什么關(guān)系?”金.克里斯手指著前方,輕笑著一手攬過伊芙的腰,將她擁入懷中,隨口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看樣子溫格先生似乎打算管這件事了,他雖然表面平靜,但我能夠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憤怒。”說話間,伊芙從金.克里斯的懷中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當著那個人的面,她有些排斥和別的男人的一些親密舉動。
“嘖,他給我的感覺并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偏偏他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站出來,只不過是一些普通人的性命而已,他這么做,值得嗎?”金.克里斯對于同情心這種東西,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當初要是自己心存同情心,他也不可能從那個破地方出來,說不定早就在爭斗中被人從背后干掉了,只有徹底掌握在手中的,才能夠信任。
“伊芙也不清楚呢,這些事情要去思考,很煩惱?!狈笱馨愕幕貞?yīng)了一句,伊芙的目光,已經(jīng)被那個身影深深吸引住了。
她清楚自己并不喜歡那個男人,但偏偏卻對他有著一種特殊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這種特殊的情感,卻讓此時待在克里斯身邊的她,在內(nèi)心中產(chǎn)生了一種迥然的異樣刺激,她有些興奮,輕捏著自己的耳根,那里,已經(jīng)紅透了。
場中。
羅德被六名突然出現(xiàn)的面具人擋住了路。
“雖然不清楚你是誰,但現(xiàn)在再往前走一步,死!”冷厲的警告聲從為首一名牛頭面具人的嘴中響起,他站在離羅德僅有30公分左右的距離,伸手就能夠到。
羅德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他并未言語,右手此時已經(jīng)抬了起來。
“小心!”
身后傳來疾呼聲,牛頭面具人還未有所反應(yīng),就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腹腔傳來劇烈的沖擊感,整個人就好像渾身散了架一樣,已經(jīng)飛了出去。
嘭!
身體重重的撞擊在碎裂的玻璃框上,牛頭面具人躺倒在地,嘔了幾口血,碎裂的內(nèi)臟都吐了出來。
“副隊長!”有人高呼,剛想沖過去和那人拼命,就直接被身旁的人拉住了。“別沖動,現(xiàn)在的情況,我們只能等那位大人了!”
這次,羅德又往前走了一步,剩下的五名面具人齊齊的往后退了一步。
剛剛的一擊,他們只來得及看到一絲影子,在剛反應(yīng)過來想要提醒副隊長注意應(yīng)對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眼前這個戴著笑臉面具的男人,有著可怕的實力。
甚至,他的實力,或許比那位還要強大。
眾人下意識的朝不遠處正在肆虐著那名火人的人看去,那位果然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天啟有些慌。
一種沒來由的強大氣息仿佛又籠罩了她的全身,那是在面對爺爺時才有過的感覺。
那個恐怖的男人,絕對有著比肩爺爺?shù)膶嵙Α?p> 恍惚之間,她似乎看見了自己的腦袋和身體分離的畫面。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努力驅(qū)散著腦中的恐懼。
“要是自己的本體在,就好了!”
這是此刻在掙脫恐懼后,天啟內(nèi)心的唯一想法,她抬頭看向自己那群正在不斷后退的部下,大聲吼道:
“你們幾個,快帶著瘟疫走!這里我來斷后!”
剩余的五人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聽到那位的話,仿佛抓住了一顆主心骨,立刻朝著不遠處跑去。
只是有些事注定了只能是奢望。
羅德?lián)踉诹诉@群人的面前。
他的一只腳踩在瘟疫騎士的腦袋上,眼神平靜的注視著那群人,包括此時已經(jīng)來到他身邊因為他的動作而不敢對他發(fā)起攻擊的天啟。
“我不是一個喜歡濫殺的人,你們可以走,但他必須留下?!鼻謇涞穆曇粼俅雾懫稹?p> “不!”
“他是我的部下!我沒有理由放棄他!”在克服了內(nèi)心的恐懼后,此刻的天啟,仿佛將羅德當做了自己的爺爺,那個強大到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夠殺死。
她的視線中,這個人,正在和他重合。
強烈的逆反心理,加上父親仇恨的長期壓抑,讓此刻的她紅了眼,不顧一切的沖向了羅德。
但因為本就只是寄宿體的原因,她能發(fā)揮的實力,只有本體的百分之50都不到。
咚!
仿佛撞擊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天啟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裹挾著黑霧的攻擊無法突破眼前這人的肉身防御。
一只手在她處在震驚時輕松的扼住了她的脖頸,直接將她提了起來。
“或許你有什么不能夠拋棄的理由,但他今天必死無疑!”
羅德的目光不再看向天啟,他望著周圍那群正用惶恐的眼神看向自己這邊的普通人們,之后又仰起頭,看向火車站的上方,閉上眼,做出傾聽狀。
“聽到那眾多徘徊在地獄入口處的怨靈的哀嚎聲了嗎?”
“他們本該有著各自美好的前程,他們本不該在今天死于這個該死的地方,他們都是被你們這群蠢貨殺死的!”
羅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是看向金.克里斯以及那名大背頭老人的。
很顯然,今天在火車站發(fā)生的一切,都有他們的一份。
有些事,早晚是要討回來的。
“而你,除了那狗屁的羈絆情誼以外,是你的默許,才讓他犯下了如今的錯誤,他的死,你脫不了干系?!?p> 羅德的話讓原本正在掙扎著的天啟忽然泄了氣。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父親保護下,過去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
和尋常人一樣上學,和尋常人一樣戀愛,甚至,已經(jīng)快要到步入婚姻殿堂那一步。
但,最后,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戀人?
不,那只是阻礙我變得更強大的累贅而已。
我要復(fù)仇!
父親的仇!
還有叔叔們、手足同胞們的仇!
“不!我有我的堅持,你不能殺他!”
羅德瞇了瞇眼,直接擰斷了面前綿羊面具人的脖子。
他不想再聽她廢話了,你有仇不是你可以隨意濫殺普通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