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青云路
過了幾日,陸青竹聽說陸三丫退燒了,病終于好了。
只是才回家沒一個時辰,就被陸大娘拉著去跪祠堂了,顯然還是記恨她前前后后花出去那么多銀錢。
只是誰也沒想到的是,陸三丫前腳被陸大娘送去了祠堂罰跪,后腳便趁著守祠堂的陸氏三叔公打盹的功夫,偷溜了。
陸學(xué)棋生了場大病,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原本曬的黑黢黢的臉,竟也能看出幾分慘白,唇色更是淺淡到幾乎沒有。
從前便是竹竿的身體上頂著顆大腦袋,如今看著腦袋越發(fā)大了,瘦弱的身體好似風(fēng)一吹便能倒。
這種感覺實在太艱難,陸學(xué)棋初始還殘留幾分對陸孫氏的恐懼,如今卻只有憎恨了。
可陸孫氏一個成年人是她現(xiàn)在無法撼動的,繼而便將這份恨意轉(zhuǎn)嫁到了陸青竹身上。
一定是這個上輩子并未活下來的堂妹,才導(dǎo)致了之后一切的不同。
只有抹殺掉這個不同,一切才能恢復(fù)如初。
只是目前她連干掉陸青竹的能力也沒有了,她如今的身體走兩步喘三喘,只能先養(yǎng)好身體,再徐徐圖之。
至于跪祠堂,她可不想再生病。
祠堂那么陰森,跪在地上更是寒涼,只怕她跪不了半天,又得生病。
陸學(xué)棋覺得自己如今這幅凄慘的模樣,都是陸學(xué)武造成的。
只是將他趕出家門,根本不足以解恨。
于是她從祠堂跑出來后,便熟門熟路的去了山下的茅草屋。
大門緊閉,院墻又太高,陸學(xué)棋根本看不到里面,她皺眉上前將門推開一條縫隙,趴在門板上透過縫隙窺視院內(nèi)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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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竹一個人牽不住兩只羊,便背著小背簍去山上割草帶回去喂羊。
這是最后一趟了,沒想到就看到鬼鬼祟祟的陸三丫趴在陸學(xué)武家門口,一副不干好事的模樣。
“你要干什么?”陸青竹遠遠站著,并沒有靠近。
陸學(xué)棋被嚇了一大跳,心口砰砰跳得厲害,受驚之下還不小心撞到了門板上,額頭發(fā)紅,眼前更是冒起了小星星。
她捂著額頭轉(zhuǎn)身,惡狠狠瞪著陸青竹,罵道:“關(guān)你屁事!”
陸青竹才不生氣,“二堂哥都被凈身出戶了,什么都沒有,你就算想偷吃食,也不應(yīng)該來這里?!?p> 總不能是她良心發(fā)現(xiàn),過來探望懺悔的?
陸學(xué)棋眼睛發(fā)紅,透著惡意,“勸你少管閑事,否則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人總會有好報的!”陸青竹笑瞇瞇戳著她的痛處,“二堂哥雖然手受傷了,被凈身出戶了。可是他人好啊,被貴人家的小公子看上,以后就是小公子的貼身護衛(wèi),這可比當(dāng)鏢師強多了?!?p> 末了,陸青竹故意問她:“你說這是不是好人有好報?”
“不……”
陸學(xué)棋想說“不可能”,但眼前就是一個不可能的存在,那么再多一個陸學(xué)武,好像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怎么會這樣?
明明曾經(jīng)陸學(xué)武根本沒有活過這個冬天。
他傷了手,回家后干不了重活,輕省的活計也輪不到他,雖然比現(xiàn)在晚了兩個月,但也是被凈身出戶了。
在陸老頭他們的幫助下,在這個破茅草屋安家,每天就靠著去鎮(zhèn)上賣柴度日,偶爾也能獵到一些兔子野雞,院子里種了些簡單的蔬菜,勉強糊口。
最后在冬日某一天,去山上找獵物時,再也沒有下來。
對于一個離家十年,而后又去世幾十年的堂哥,陸學(xué)棋早就忘記了,因此在陸學(xué)武出現(xiàn)前,她從未想起過還有這么一個人。
沒想到,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本該早死的人,竟還因此改了命。
這種感覺,比吃了餿飯還令人難受!
陸青竹生怕陸學(xué)棋不夠生氣,繼續(xù)說道:“二堂哥以后跟在小公子身邊,要什么前程沒有?可惜大堂哥是讀書人,也只能一步一步考上去,沒個三五十年的,只怕是考不上去的?!?p> 說著,又看了眼茅草屋,“等小公子的院子修建好,二堂哥便要跟著小公子一起住進去了,這茅草屋也只是個暫時的落腳地?!?p> 陸學(xué)棋也有“死對頭不能過得比我好”的毛病,陸青竹簡直就是精準(zhǔn)地踩在了她的痛腳處,讓她如鯁在懷,嘴角抽搐得像是得了羊癲瘋一般。
陸青竹嘴炮了一番,也不戀戰(zhàn),說完就背著小背簍小跑著離開,離得遠了些,才哈哈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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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陸三丫能消停幾天,結(jié)果到了中午又鬧了起來。
原本村民們在地里干活已經(jīng)很累了,但看熱鬧的本性生生戰(zhàn)勝了疲憊的身體,一群人端著飯碗看笑話,竟也挺下飯。
陸三丫大病初愈,不愿意去跪祠堂,實在餓極了,中午便回家翻箱倒柜找吃食,沒想到陸大娘也正好回家,這一碰面,好家伙,陸大娘差點被氣得厥過去,舉著棍子便要揍人。
若是以往,陸三丫早跑的沒影了,但現(xiàn)在她根本跑不動,于是被陸大娘狠抽了幾棍子,差點就起不來。
最后趁著陸大娘不注意將她推倒,跑出院子,一邊喊“殺人了”,一邊往工地跑去找村長。
后面還跟著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嬸子大娘們。
“這三丫也該好好收拾一頓了,指不定哪天就殺人放火了!”
“敢不敢放火我不知道,可這殺人,你說三丫把陸夏他家老二推下去,這算不算殺人?”
“這十里八村的,有不少小娃子們死在那河里,要不是有糧家二小子,楊小子可不就死了!”
“……”
陸學(xué)棋在前面死命跑,嬸子大娘們優(yōu)哉游哉端著飯碗議論她。
還沒到工地,就被聞聲而來的村長攔住了。
村長的臉黑得像碳,看著陸學(xué)棋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不耐煩,甚至隱隱藏了幾分厭惡。
“你不在祠堂罰跪,又在鬧什么?”
村長還不知道陸學(xué)棋壓根沒去跪祠堂,否則不會這般壓著怒氣說話。
陸學(xué)棋才不管這些,她被陸大娘抽了幾棍子,現(xiàn)在渾身都疼,“我奶不給我吃飯,她還要打死我,我不跑還等著她打我?”
聽到這,村長察覺到不對,質(zhì)問道:“你好好的跪在祠堂,你奶為什么打你?”
“我為什么要跪祠堂?”陸三丫扯著脖子怒吼:“我再跪下去腿都要廢了!”
說得好像她真的跪了一般理直氣壯。
三棵針
陸三丫:得罪村長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