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的心情很好。
雖然不知道周先為什么篤定老廚師已經(jīng)去世，接手的還是老廚師的兒子，但這不妨礙柳大隊(duì)長清楚，自家的顧問先生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斷了。
這意味著水落石出的日子并不會太遠(yuǎn)了。
兩百米，大越野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幾人急急忙忙打開車門，沖進(jìn)了這家看起來并不大的餐廳里。
這一次，柳梢沒有繞彎子，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警察！”
瘦弱的廚師兼店老板乖乖地蹲了下來，動作十分熟練。
這次輪到柳梢傻眼了。
還是周先解救了她，“小子，被抓過？”
“警官，我沒犯事兒啊?！?p> 店老板抬起頭，一臉委屈。
“沒犯事你蹲什么蹲？”
周先瞪了他一眼，從柳梢手里取過證件，“小子，你看清楚了……重案組組長，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知……知道！”
店老板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他當(dāng)然重案組出現(xiàn)意味著什么。
“小事我們不想追究，大事你蹲下也沒用?！?p> 一把抓起店老板的衣領(lǐng)，柳梢就像拎小雞兒一樣把他拎了起來，“小子，我問，你答，懂？”
老虎終于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店老板傻傻地點(diǎn)頭，看著某人潔白如玉的手臂，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星期前，晚上七點(diǎn)左右，你是不是送過一個外賣？”
店老板苦著臉回憶了一番，有些無語地開口了，“時間太長了，柳警官你能不能給我提示一下？”
第一印象太深刻，他一下子記住了柳梢的名字。
“冬瓜雞，紅燒肉？”
“四海家園？”
店老板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了。
柳梢壓抑住心中的喜悅，輕輕點(diǎn)頭。
她剛才就是故意不說四海家園的名字，免得眼前這個家伙為了脫身胡亂開口，現(xiàn)在看來，確實(shí)是有這么一個訂單。
“柳梢，放他下來?！?p> 柳梢差點(diǎn)沒有被周先的突然出聲嚇一跳，抬頭望去，只見某人黑著臉表情很不好看。
啪！
店老板摔倒了地上，癱成一團(tuán)。
周先蹲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依舊黑漆漆一片，“老板，你知道不知道那位顧客已經(jīng)死了？”
“死了？”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店老板把周先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邊，見對面輕輕點(diǎn)了頭，他急了，“我就是手藝差了點(diǎn)，食材差了點(diǎn)，調(diào)味品也少給了一點(diǎn)……怎么會吃死人呢？”
柳梢的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個新廚子，周先的猜測又正確了！
周先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只是緊緊盯著店老板冷冷開口，“說不定客人的身體有毛病，正好被你遇上了呢？”
“不可能！”
店老板狠狠搖了搖頭，“我那天接電話的時候，那小子聲音還洪亮得很，怎么會有病呢？”
“聲音洪亮？”
周先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低沉，低沉！”
似乎是怕警方誤會，店老板一下起身站了起來，跑到了柳梢面前手舞足蹈，“警官，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p> “我從小就想當(dāng)明星，讀書少，不知道這個詞該怎么形容……那天他好像故意壓著嗓子，或者天生嗓子就是比較深沉，至少說話的時候我聽得很清晰。”
“你沒見過他嗎？”
柳梢上上下下地大量了他一眼，沒有在這位瘦弱的店老板身上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
“沒有。”
店老板搖了搖頭，“我那天騎車子把餐送過去后，直接就放在了八棟的一樓，那里有個取餐點(diǎn)。”
柳梢點(diǎn)點(diǎn)頭。
她明白店老板的意思。
最近一段時間，為了防止人群聚集，許多公司和人員密集的樓棟，都有在一樓設(shè)置了“取餐點(diǎn)”。
店老板就是把外賣放到了一樓取餐點(diǎn)，他沒有和神秘人直接會面。
“電話呢，你還記得他打的什么電話訂餐嗎？”
“我這里有記錄?！?p> 柳梢向鬼妹眨了眨眼，后者連忙接過店老板的手機(jī)操作起來。
手忙腳亂。
周先無動于衷。
臉色回復(fù)平靜，他輕輕捏著自己的下巴，雙眸開始放空起來。
電話肯定是沒用的。
柳梢可能會找到一個電話號碼，但這個號碼鬼妹再怎么調(diào)查，也一定不會是兇手本人的號碼。
兇手不狂熱的時候，是那么精明的一個人，他怎么會留下如此大的漏洞呢。
電話付費(fèi)后又電話點(diǎn)餐，沒有實(shí)名制認(rèn)證之下，他有太多的方法規(guī)避這樣的風(fēng)險。
他拍了拍一邊店老板的肩膀，“老板，你家老爺子在這里做了多少年生意？”
“三十多年。”
或許是周先的語氣很平靜，店老板也安心了不少，沉默了一會兒，他有些唏噓地開口了，“警官，不瞞你說，我爺爺手藝真是好，附近的住戶都知道……只是我小時候調(diào)皮，初中沒念完就跑到影視城當(dāng)龍?zhí)兹チ?。?p> 周先再次拍了拍店老板的肩膀，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鬼妹，怎么樣？”
“就一個號碼而已，我記住了。”
“那就好，我們回去？”
柳梢抬起頭，等待著周先的回應(yīng)。
“走吧?！?p> 周先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走了出氣。
大越野上，周先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沒有說話。
“收獲滿滿，周先你怎么還是這么不開心？”
周先笑了笑，“收獲滿滿，未必吧？”
“專員，你可別小瞧了我！”
柳梢還沒有說話，后面的鬼妹就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豎起了自己的白嫩玉臂揮了揮，“人家可是很厲害的?！?p> “你厲害你剛才怎么不破解！”
柳梢回敬了一句，一點(diǎn)也不客氣。
“人和動物的唯一區(qū)別，就是人類是發(fā)明和使用工具！”
鬼妹把最后一個單詞咬得很重，“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大寶貝在辦公室里，咱們回去不就把電話追蹤了嘛。”
“但愿如此吧。”
雙手枕在腦后，周先閉上了眼睛。
“周先，你不看好這次行動？”
似乎聽出了周先話語里的不對勁，柳梢放慢了車速。
“我估計，你們最后會追蹤到黃店鎮(zhèn)上的某個老頭身上去。”
柳梢：？？？
鬼妹：……
顧問你在說些什么啊，我有些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