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見比斗結(jié)束,立即躍上臺去,把趙辰語接引下來。趙辰語也是迅速取出療傷的丹藥服用,他傷得著實(shí)不輕,現(xiàn)在必須馬上療傷。
圍觀之人大多都讓開道來,他們當(dāng)中不少人都十分不喜蘇彩鳳囂張跋扈的行徑,雖說蘇雨欣只是他們家族的庶女,但畢竟是同一族之人,如此羞辱蘇雨欣,實(shí)在是讓人感到不齒。
一些散修義憤填膺卻不敢出手,最后趙辰語挺身而出了,做了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實(shí)在是讓人敬佩。
當(dāng)然,嘲諷趙辰語的人也大有人在,不少世家子弟都覺得他是多管閑事,而且還聯(lián)合蘇雨欣以多欺少,實(shí)在令人不忿。
臺上的蘇雨欣還沒有來得及感謝趙辰語,趙辰語就已經(jīng)被李茂接走了。此刻,她注視著趙辰語遠(yuǎn)去,那個虛弱而不失挺拔的身影深深烙印在的他的心底。
翌日。
趙辰語端坐在床鋪上,閉目養(yǎng)神。昨天的比斗他傷的十分嚴(yán)重,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痊愈的,還好他穿了防甲,否則極有可能被那錦云劍開膛破肚。不過一切都還是值得的,趙辰語知道,蘇彩鳳肯定比他傷的還要嚴(yán)重,如若昨天不冒險(xiǎn),恐怕還真?zhèn)涣怂?p> 通過這一戰(zhàn),趙辰語收獲也不少,他對劍道的領(lǐng)悟也在比斗中得以提升,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也積累了不少。在趙辰語看來,能和蘇彩鳳交手著實(shí)是不小的收獲,畢竟只有比自己強(qiáng)的人交手才能激發(fā)潛能,遇強(qiáng)則強(qiáng)。
“趙辰語,有人來看你了?!?p> 李茂直接推開了趙辰語的房門,進(jìn)了一個女子過來。這女子正是蘇雨欣。李茂的呼叫聲立即驚動了趙辰語,他很快就睜開了雙眼,看到二人已然進(jìn)了屋,到了自己面前。
“你們先聊,我先走了?!?p> 臨走前,露出了他那標(biāo)準(zhǔn)的賤笑,他賤兮兮地別了趙辰語一眼,隨后立即出門去了。
蘇雨欣上前去,她此刻身著一襲白紗裙,裙裾舞動,如風(fēng)吹晨霧一般迷蒙蹁躚,長發(fā)順如柳絲,那皎潔的面容上更是印刻著一雙雨潤般的眼眸,這一身清新脫俗的模樣,看上去頗有幾分仙氣。隨后,她施施然地向趙辰語行了個禮,感謝道:
“昨日公子出手相助,雨欣感激不盡,今日特此前來拜謝。”
面對蘇雨欣的一番感激,趙辰語顯然是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除了他姐姐,他還沒有和其他女子打過交道。好在,他還是知道幾句客套話的——
“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蘇姑娘何必登門感謝?!?p> 蘇雨欣道:
“對公子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而言卻是莫大的恩惠,我自然要親自前來感謝?!?p> 趙辰語被別人稱之為公子,實(shí)在是有些不適應(yīng),他言道:
“蘇姑娘可別叫我公子了,我一介散修實(shí)在是擔(dān)不起這個稱呼?!?p> “如若像公子這般俠義之人都不能稱之為公子,那世間也沒有幾人擔(dān)得起這個稱呼了。我雖出生世家,卻也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女,處處遭人排擠,命賤福薄,比那些散修也好不到哪里去。從小到大,我見過的那些世家公子,多是游手好閑之輩,鮮有上進(jìn)之人,在我看來,他們根本不及公子萬分之一?!?p> 蘇雨欣一番話也是自嘆身世凄苦,說著說著,那精致的面孔上就愁云慘淡。
趙辰語見她如此客套達(dá)理,心情也是被她這么一夸愉悅了不少,但也感慨不已。他之前覺得世家子弟都是富貴跋扈之人,如今看來,是他錯了,世家子弟中庶子必然比嫡子多,那些庶出之人也必然是命運(yùn)多舛的。
“公子昨日負(fù)傷,令我十分自責(zé),我也不知道怎么彌補(bǔ)公子,只能特地挑選一瓶療傷丹藥,望公子收下。”
蘇彩鳳素手纖纖,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瓷瓶,遞給了趙辰語。
“我有護(hù)甲防身,并沒有受太重的傷,倒是蘇姑娘你受傷嚴(yán)重,這一瓶療傷丹藥還是姑娘自己留著吧?!?p> 趙辰語很有禮貌地婉拒了。
“公子若不收下,我恐良心難安,望公子不要推辭?!?p> 蘇雨欣如此執(zhí)著,趙辰語也只好收下了,他接給丹藥,謝過了蘇雨欣。
蘇雨欣沉默了一會兒,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她還是低下了頭,不敢與趙辰語對視,聲音細(xì)微地問道:
“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相告。”
趙辰語道:
“蘇姑娘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p> 蘇雨欣咬了咬下唇,問道:
“公子……公子為何要出手助我這么一個素不相識的人?!?p> 蘇雨欣自然是聽聞了英雄救美的傳言,只不過,她根本不相信這樣的言論。要知道,在這殘酷的遴驕之地,最注重的就是利益了,談俠義,那實(shí)在是不太現(xiàn)實(shí),而昨天趙辰語相助她之后,也是很快下臺去了,并沒有要糾纏她的意思,說他想英雄救美,顯然不太可能。
趙辰語沒有料到她會問這么一個問題,不過回頭想想也十分正常,畢竟是庶出之人,從小到大必定鮮有人幫助過她,受盡排擠也就看清了這以利益為重的人心世界,如今無緣無故有人幫她,難免心生猜疑。
趙辰語認(rèn)真解釋道:
“你的樣貌像極了我的姐姐,昨天你受辱泫然若泣的樣子,讓我仿佛看到了當(dāng)初我姐姐黯然離家的模樣。那時,她也是受人欺壓,所以我才不滿那蘇彩鳳的行徑,出手相助的?!?p> 聽到他的解釋,看到趙辰語認(rèn)真解釋的樣子,蘇雨欣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說到底,趙辰語是看不慣那些仗勢欺人的人,所以才出手相助的,這也說明他確實(shí)沒有什么企圖,只是嫉惡如仇罷了。
蘇雨欣不禁有些恍惚,從小到大她都沒有遇到這樣的人。俠義,這個詞太奢侈了。
此刻,李茂正蹲在屋外的走廊旁邊,他一直都在偷聽二人講話,當(dāng)聽到趙辰語說是因?yàn)樘K雨欣像他姐姐所以才出手時,他根本不相信趙辰語的話。英雄救美就英雄救美,還不敢承認(rèn),真是的,非要裝正經(jīng)。
“你姐姐一定是你最親近的人吧?”
蘇雨欣繼續(xù)問道。
“是啊,我父母早亡,從小就和姐姐相依為命,可以說,姐姐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墒?,后來有一個紈绔子弟覬覦我姐姐的美貌,欲要強(qiáng)娶她。那個家伙是我們當(dāng)?shù)厥兰议T第的嫡子,我姐姐怕拂逆那個紈绔子弟的話,必然會引來他們的報(bào)復(fù),最后她只能應(yīng)允了那個混蛋?!?p> “其實(shí),我明白我姐姐是不怕他們報(bào)復(fù)的,她只是怕自己拒婚會殃及到我,為了我不被黃家傷害,她才同意嫁給那個混蛋的。
這一切都怪我,沒有我這個累贅,姐姐根本不會有這樣悲劇的人生……”
說到此處,趙辰語已然是黯然神傷,空氣仿佛都變得壓抑了起來。不過趙辰語最后還是釋然一笑了,把想傾訴的話說出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蘇雨欣沉默了。而門外李茂也漠然了,他暗道:
“沒想到小語子有這么悲催的遭遇,日后他要是再因姐姐的事情傷心,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愛的抱抱……”
蘇雨欣安慰道:
“公子日后定能成為強(qiáng)者,到時候就是你們姐弟再聚之時?!?p> 趙辰語很感激她的祝福,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向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吐露自己內(nèi)心的那段最刻骨的記憶,也許是因?yàn)樘K雨欣像他姐姐,令他真情流露了吧。
“公子,那我先告辭了,我們后會有期?!?p> 趙辰語也言道:
“姑娘后會有期?!?p> 屋外走廊上,李茂不再偷聽,二人都已經(jīng)交談完了,他再不走恐怕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
蘇雨欣緩緩走出屋去,她走到屋子外的走廊上時,停頓了一下,透過窗戶再看了趙辰語一眼,眼眸中掠過一縷傷感之色。很快,她繼續(xù)前行,那傷感之色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恢復(fù)正常。最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