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哀樂起,主持人發(fā)言,憶故人
“大使,你確定要跟我們一起去?印象中,這好像是你第一次親自參加這種形式的葬禮吧。”
白發(fā)老者從后視鏡里看著少婦發(fā)白的臉,眼神中透著尊敬。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p> 少婦藏在墨鏡后面的眼神中,透著期待,同時又透著緊張。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為他做這么多?”
白發(fā)老者不解的看著少婦。
“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懂。司機(jī),開慢點,先在附近兜一圈,12點30分之前能到就行了。”
車子開的比自行車還慢,少婦看著車窗外的墓區(qū),那些陌生的墓碑,竟讓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親切,就仿佛是回到了久違的家鄉(xiāng)一般。
......
時間來到上午11點35分。
陳壽墓碑前的空地上,前來參加葬禮的賓客多達(dá)百人。
原本此起彼伏的哭聲,因為陳壽這幾個戰(zhàn)友的出現(xiàn),漸漸的變了味。
眾人的目光,被這幾個身份不凡的戰(zhàn)友所吸引。
尤其是林詩妍把鷗映孜帶走以后,眾人都在心中猜測,是否鷗映孜做過什么傷害陳壽的事情。
不過,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也沒有人敢站出來亂說。
此刻,林詩妍和鷗映孜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空地外,那五輛豪車的停放處,站著四位身穿黑色素衣,胸前別著一朵小白花的年輕女人,
她們氣質(zhì)出眾,外表比明星更像明星,和林詩妍年紀(jì)相仿,二十六七的模樣。
她們也是來參加葬禮的,不過,并沒有上前奠拜,而是在原地佇立,神情中滿是焦躁和不滿。
這四個女人,正是陳壽那四個男性戰(zhàn)友帶來的女人。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他們幾個戰(zhàn)友就曾說過,如果將來找了老婆,一定要帶給兄弟們瞧瞧,讓兄弟們給把把關(guān)。
林詩妍也說過,如果找了老公,會第一個帶給兄弟們把關(guān)。
但,林詩妍至今也是孤身一人。
兄弟們都說,林詩妍是因為自己覺得虧欠了陳壽,所以才一直孑然一身。
不過,個種緣由,可能只有陳壽和林詩妍這兩個當(dāng)事人才知道了。
“怎么參加個葬禮這么麻煩,天氣這么熱,什么時候才能走啊?!眳锹断訔壍目戳搜墼岫Y現(xiàn)場,右手不停的在臉上扇風(fēng)。
王步琦沉嘆一聲:“沒辦法,也不知道一寒是怎么想的,非要帶我們到這里來,我們又不認(rèn)識這個叫什么陳壽的,好熱啊這里,地上還有好多蟲子,真是煩死人了......”
“確實?!鳖欃惶m攤了攤手,“早知道要等這么久,還不如我在家里挑挑化妝品呢,對了,昨天晚上,我又發(fā)現(xiàn)一款超好用的粉底,才四千三百多塊錢,特別適合我這種敏感性皮膚?!?p> “真的么,快,推薦給我看看?!蓖醪界宦犛泻糜玫姆鄣?,立刻雙眼泛光。
四個女人當(dāng)中,個子最矮,身材最胖的那個女人,朱媛媛神色緊張,插話道:“露露,琦琦,倩倩,咱們來都來了,要是不過去的話,會不會不太禮貌啊。聽我們家司徒說,陳壽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可是他們幾個最鐵的兄弟?!?p> 吳露撇撇嘴,喉嚨里發(fā)出呵呵一聲鄙笑:“這話你都信?在部隊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先不說他們幾個的關(guān)系怎么樣,就陳壽這種窮的連治病都治不起的臭屌絲,也配我們幾個去拜?”
“露露說得對,像這種臭屌絲,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早死早超生。司徒他們愿意跟他做兄弟,那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想讓我們?nèi)グ菟?,我怕他承受不起!”顧倩蘭撇著嘴瞧了眼朱媛媛,然后繼續(xù)拿起手機(jī),在東東商城上挑化妝品。
王步琦用胳膊在顧倩蘭身上撞了一下:“倩倩,你是我們幾個人里面最懂行的,快說說,一會兒完事兒了,可有什么好玩的么?”
“當(dāng)然是去吃烤肉啦,昨天晚上,我在網(wǎng)上看過攻略,據(jù)說啊,西林市的烤肉是全華夏最棒的,來都來了,要是不去嘗嘗,豈不是暴遣天物么......”顧倩蘭神色驕傲,期待的道。
“好,都聽你的。”一說到美食,王步琦已經(jīng)開始流口水了。
朱媛媛微微蹙眉,嘆道:“可是今天不一樣啊,死者為大嘛,我們是來參加葬禮的,又不是來旅游的,這么做是不是太過分了,要是被司徒他們幾個聽見,怕是要跟我們發(fā)脾氣的......”
朱媛媛是一番好意,覺得這樣不太妥當(dāng)。
然而,另外三人把她的話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已經(jīng)在興致勃勃的聊起了西林市的美景和美食,心思完全不在陳壽的葬禮上。
一旁無論是司機(jī)還是跟林詩妍一起來的士兵,在聽到她們幾人的對話以后,都不由得露出一抹鄙夷的表情。
這幾個女人,雖然是跟隨她們各自的丈夫來參加別人的葬禮,而且死者與她們之間并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但這畢竟是別人的葬禮,作為一個成年人,說出這樣的話,確實不太妥當(dāng)。
而且,她們的丈夫都是社會上地位非輕的大人物,這些話要是傳出去,給司徒他們幾個丟臉不說,還會被人質(zhì)疑司徒他們幾個與陳壽之間的關(guān)系,可能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鐵。
葬禮上,死者為大,這可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和規(guī)矩,這幾個女人戴名表,穿潮牌,外表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大小姐,而且也都二十好幾,快要奔三的人了,不可能連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吧。
顯然,她們只是瞧不起陳壽是個窮困潦倒的底層人士罷了。
然而旁人的地位,還及不上這幾個女人,縱然有萬千腹誹,也不敢明面上表達(dá)出來。
要是得罪了這幾個女人,事后她們在司徒他們幾個耳邊吹吹風(fēng),他們這些普通的司機(jī)和士兵,恐怕就沒什么好果子吃了。
......
上午11點45分。
墓碑前,哀樂驟起,將所有人的思緒再次拉回到葬禮上。
在哀樂的調(diào)動之下,現(xiàn)場氛圍變得格外壓抑。
陳壽的近親嘆氣的嘆氣,搖頭的搖頭,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柄柄尖銳的刀刃,刺入陳壽家人的內(nèi)心。
原本,按照陳壽本人的意愿,是要在自己的葬禮上放一首氣氛歡樂的葬歌。
過去三年,陳壽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死亡,幻想過自己的葬禮。
在陳壽的日記本中,明確記錄了他對葬禮的幻想。
他想在葬禮上聽到自己最愛的歌。
那首歌很歡樂。
不僅是因為他自己喜歡,也因為,他希望大家不要因為他的死而感到難過。
他希望,葬禮上的每個人都放松心情,不要哭泣,應(yīng)該像平常一樣放聲大笑。
但,陳富藝作為父親,并沒有采納。
他做不到在這樣壓抑的氛圍之下放一首歡快的葬歌。
于是,就有了這首悲涼的葬歌。
葬歌的節(jié)奏催人淚下,從一開始,只是陳壽的家人們在哭泣。
但隨著哀樂潮水一般洶涌的席卷而來,便是像一柄柄無堅不摧的刺刀,刺入了在場每個人的內(nèi)心。
“今天,很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兒子的葬禮。我是陳壽的父親陳富藝,也是此次葬禮的主持人?!?p> 陳富藝身穿黑色西裝,雙眼泛紅,臉色蠟黃,手里拿著麥克風(fēng)站在邊上,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時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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