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煉化橫骨。
然而,還沒等江流兒開口答應(yīng),小白卻一副抗拒+嫌棄的模樣,小腦袋都快成撥浪鼓了。
“哼。”
一人一蛇相看兩厭。
一顆猶如琥珀色的珠子出現(xiàn)在吳天手中,小白的目光頓時被牢牢盯住,嘴角甚至出現(xiàn)了晶瑩的白色液體。
江流兒雖然不知道這珠子究竟是什么,不過只聞那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就知道一定不是凡品。
“這枚蛟骨丹可以幫助你褪去蛇骨,將來化蛟時不用受那脫胎換骨之痛。”吳天向空中拋了拋手中丹藥。
小白的眼睛也隨著那丹藥一上一下。
江流兒不禁暗笑,還以為有多高冷呢,還不是一枚丹藥就搞定了。
終于,小白按耐不住,一躍而起,將那蛟骨丹一口吞下,隨后盤成一團落在吳天手中,銀白色的身軀下不時有骨骼凸起、蠕動,看得江流兒直冒冷汗。
片刻后,那些蠕動的骨骼開始逐漸恢復(fù)正常,小白也重新睜開雙眼,那雙眸子少了一絲冰冷,卻多了一絲威嚴。
“主人?!?p> 一個脆生生的女童聲響起。
江流兒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四周望去,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存在。
“噗,呆和尚,往哪看呢。”
江流兒呆若木雞:“它,它在說話?”
“哼,少見多怪,萬物有靈,之所以不能人語皆因一塊橫骨鎖在咽喉,主人賜的蛟骨丹有脫胎換骨的功效,同時也煉化了我咽喉處的橫骨,自然就能說話了?!毙“淄铝送滦抛?,不屑道。
“呆和尚,回去之后讓梁漢幫你做個小竹簍,掛在腰間,記得墊上些棉布,看在主人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跟著你了?!?p> 江流兒暗暗腹誹:要不是性命要緊,誰稀罕你這蛇妖跟著?
回到梁漢家里,江流兒掛上小竹簍,小白一頭鉆進去就盤在一起便沒了動靜,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修煉。
老太太又增了一些干糧,吳天也沒有拒絕,帶著江流兒重新上路。
出了村,就算是徹底離開了金山范圍,一路上鶯飛草長,一派祥和景象。
由于江流兒的存在,二人從早上走到下午,行進了三十多里地,穿過一座浮橋,吳天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師,師兄,咱們這是到哪了?離鎮(zhèn)江城還有多遠啊?”江流兒喘著粗氣問。
吳天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皺眉看向四周,此時天色漸暗,再加上面前是一片密林,一眼望不到盡頭。
“師兄,這林子有什么不妥嗎?”江流兒發(fā)現(xiàn)了吳天的異樣。
吳天運起法力,瞳孔逐漸變?yōu)榻鹕?,四周探查了一番,然而讓他疑惑的是?p> 【奇怪,一年前這里還是一片荒草地,怎么突然多了這么多樹木?以我的金剛法目也看不出破綻,應(yīng)該不是幻境才對?!?p> 江流兒一下緊張起來:“師兄,要不咱們就先在這歇息一晚,等明早再趕路吧?”
吳天看了江流兒一眼,暗自一笑:“好啊,那就歇息一晚。”
簡單的吃了點干糧,又點起了火堆,吳天便閉目盤坐,一動不動,就連呼吸都變得若有若無。
江流兒卻是怎么都靜不下心來,目光死死盯著密林深處,生怕從里面突然蹦出什么猛獸啊,妖怪啊之類的,把他一口吃掉。
一只渾身漆黑的烏鴉躍上枝頭,呀---呀---的發(fā)出哭嚎般的怪叫,江流兒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了。
“師兄,師兄你快醒醒?!?p> 江流兒下意識的躲到吳天身后,推了推,吳天卻絲毫沒有反應(yīng)。
“小白,小白?!苯鲀河职蜒g的小竹簍取了下來,捧在手心。
然而,小白也是一樣,毫無反應(yīng)。
“完了完了,怎么辦?”江流兒嚇得上下牙直打顫。
直到,一盞茶功夫過去,那烏鴉已經(jīng)飛遠,密林中依舊靜悄悄的,別說猛獸妖怪了,就連只兔子都沒見到。
江流兒定了定神,暗罵自己太過緊張,隨手就把小竹簍放到一旁。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金山寺僧人,我不怕,我不怕的。”
給火堆添了些枯枝,江流兒便蓋上被單睡死過去。
畢竟是在野外,又是在這么個詭異的地方,江流兒并沒有睡得太死,不知過了多久,隱約中,江流兒似乎聽到了腳步聲。
迷迷糊糊中,半睜開眼,就見到火堆旁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你,你是......”江流兒正要開口詢問,突然對上女子一雙幽綠色的眼眸,整個人就陷入恍惚中。
鬼使神差地站起身,那女子走,他也跟著走,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下一秒,吳天緩緩睜開眼,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原來如此?!?p> 一道白光閃過,小白也落在吳天肩頭。
“主人,這樹妖道行不淺,一個勾魂小妖都有如此修為,恐怕不好對付?!?p> 吳天并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腳下輕輕一點,便沒入密林之中。
另外一邊,其實江流兒醒過來就感覺不對勁,只是被那女子的瞳術(shù)控制,身體不聽使喚。
“怎么辦?師兄你快來救我啊,小白,我錯了,我不該罵你是妖的,若我今天能活著回去,以后走到哪里都要帶著你?!?p> 然而,不管江流兒心里如何呼喊,始終都是徒勞,不多時,就在女妖的帶領(lǐng)下,進入?yún)矃裁芰种小?p> 江流兒發(fā)現(xiàn)密林四周的樹都極其茂盛,遮天蔽日,幾乎將月光都隔絕在外。
最讓他毛骨悚然的是,當他經(jīng)過那些樹背陰面時,卻發(fā)現(xiàn)背陰面那些樹皮紋路,竟然像是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那一張張人臉生前似乎受到了某種殘酷的折磨,它們掙扎著,扭曲著,沒有一張是完整的。
更加詭異的是,它們,似乎在動。
沒錯,就是在動,仿佛它們是被封印在樹皮下,正在奮力想要掙脫,然而它們越是掙扎似乎就越痛苦。
江流兒甚至察覺到有幾張臉,張大了嘴,似乎是在像他求救。
又似乎是想要吃了他。
一步,一步,腳步聲就像是擊鼓一樣敲在他心坎上,他知道自己每一步都在離吳天越來越遠,離死亡越來越近。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