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橋眼睛濕潤的看向江北,捏煙的手有些抖的說:“是啊,殺人的武器不一定是最有用的,堅定和信念更重要。”
這時候他很激動,在他的心里是一直把江北當做自己的接班人。
王竹橋把手里早就準備好的一封信遞給了江北,然后凝重的說:“江北,這是我給你的推薦信,有些東西需要近距離才能聞到腐朽的味道。”
江北用力的點了點頭說:“老師,我會做到的?!?p> 王竹橋用手在他肩上輕輕的拍了拍,然后壓了一下。
江北是他最得意的門生,江北身上有一種執(zhí)著,就像春天的竹筍。
江北向門口走去,他還在猶豫著什么。
江北在門口那轉過身說:“老師,有沒有這種可能,有人故意丟落下這些信息,是要告訴我們一個問題,尋人啟事里的男孩有可能就是當年出生的孩子?!?p> 王竹橋什么也沒說,看著江北關上門的那刻,眼睛里紅了。
當天晚上吳茵就給江北打了電話,說她覺得那張照片上的人有點眼熟。
他們約了見面的地方是大學城里的圖書館。
還是雞毛撣子打扮的吳茵站在臺階那,抱著她的滑板車俏麗的看江北。
那一刻,江北的心里突然想,這個女孩不動的時候還真的挺好看的。
江北決定這次要把那幾張紙上的內容挑一些告訴吳茵,他想姜太公釣魚時是要有誘餌的,他是把自己當做了誘餌。
江北先拿出來自己包里的文件夾,抽出幾張紙,然后假裝順口的說自己最近有些忙。
他說:“我在寫畢業(yè)論文,想要用這些個素材,看看能不能幫到這家人,只是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些東西很蹊蹺,疑點很多?!苯痹谧雷由险归_那些文件。
江北說話時覺得吳茵灰色美瞳里閃出來的東西很真,就像火,藍色的火苗。
“哦,都是些什么呀?好舊啊那么久還會有什么用嗎?”吳茵說話時動了下肩膀,手上的杯子里的果汁晃了。
吳茵的眼睛故意的不去瞧桌子上的東西,只是很認真的看江北。
“有用啊,我的老師們會看到,他們可是一些法院和檢察院里的泰斗啊,說不定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潛在信息呢。”江北開始誘惑。
“哦,這么玄乎啊,你能給我看看嘛?”吳茵終于表示出她很感興趣的樣子。
江北把東西給吳茵后,他就仔細的觀察吳茵。
舊的!她剛才說的,吳茵還沒看就這樣說的!
江北眉頭那挑起,心里發(fā)出了一連串的怪笑。
吳茵的臉上劃過一縷微波,在燈光下就那么動了一下。
吳茵很快的接過去,上下的快速看完,就把那張路珖的尋人啟事放到了最上面。
江北心里笑了,狐貍也有打盹的時候。
吳茵低頭靜靜的瞧,突然抬頭看江北,她張大嘴露出驚奇的樣子,然后很認真說:“江北,我有一個好姐妹她那有一張她哥哥照片,和這個人真的有點像哦?!?p> 江北聽出來吳茵這會兒沒有那種挑逗他的戲謔聲音,聲音里反倒很認真。
吳茵這種突然地認真倒是一下鎮(zhèn)住了江北,但他還是沒有看到吳茵眼睛里的一抹狡猾,就像星星一樣的劃過。
吳茵又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你說這些東西是你撿來的?”
江北點點頭,心里說這不都是你給我的嘛,還挺會裝的。
江北嗯了一聲,看著吳茵。
“你相信這幾張紙上面寫的事情嗎?”吳茵好像沒懂江北的敷衍。
“造謠也要有個模子?!苯睕]有直接的回答。
江北沒有在等她試探自己,就問她:“吳茵,你能找來你的朋友咱們問問她?”
吳茵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我試試啊,看看她愿不愿意?!?p> 江北點點頭,畢竟失蹤這事兒不好問,萬一人家還在呢。
結果,后來吳茵給了江北一張很模糊的照片,是個女孩在夜間拍的。
還有一張寫著酒吧地址和時間的紙,上面還有一個很明確的數(shù)字,是桌位號。
她告訴江北,人家是要掙錢養(yǎng)家的,要他自己去麗都找找。
吳茵帶著怪味拉長音的說:“去麗都要訂這張桌位?!?p> 江北接過去的時候還沒多想什么,他就是想?yún)且饡粫黄鹑サ?,就因為吳茵那身打扮怎么看都是混夜店的模樣?p> 結果吳茵說自己這幾天要出門的,再說自己又不是學法律的,對這樣的事不感興趣的。
江北聽著就點了頭,還是使勁的點頭那種。
他一點也不信吳茵說的對這事不感興趣的話。
誰知江北就要離開時,吳茵又說了一句:“小江北哥哥啊,去那里可是要花錢的?!?p> 江北一副不解的看她,他看出來吳茵眼里的笑意,那是深淵里夾雜著黑色狡黠的嘲諷。
江北打電話訂桌時,自嘲的搖搖頭,知道吳茵這個雞毛撣子為何有那種神情了。
輸付款密碼時他只記得汪斯羽說的那句話:錢是王八蛋,花完了再去賺。
江北趁著還有時間,就把一些事處理完,他給自己打扮得很像常出入舞廳的模樣。
白襯衫配七個扣子的馬甲,兩條大腿上地方還故意的磨些洞。
去迪廳的路上他還想著吳茵那頭紅色的頭發(fā),被遮住的半邊小臉,是不是刻意的化妝了,是不是刻意的隱瞞了什么。
江北深信吳茵不是一個壞孩子,盡管吳茵看上去很像社會上混的,可是眼睛里的干凈是裝不出來的。
可是過了一會,江北心里又怨吳茵,約這里見面,一句話就花了他的小兩千大元。
江北心疼自己來之不易的“糞土”,就在心里怨吳茵不肯幫忙把人約出來,要是能把人約出來,自己就不用花這冤枉錢了。
在江北心里,吳茵是真的滑頭,更像剛斷奶的小狐貍。
酒吧里的人真多,江北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心,他身上開始出汗了。
桌子上的電話還在響,江北還是沒有忍住接了吳茵的電話。
吳茵嘰哩哇啦的說:“江北啊,你要注意你的言行,可別把我的姐妹嚇著了,那樣你可就竹籃打水了。”
舞廳太吵了,他根本就聽不清吳茵的聲音,江北就關了電話,打開微信。
“大小姐,你不是騙我來的吧,我都坐了一會啦,是不是這里根本就沒有這個人,這個人是你杜撰的啊?”江北打了一行字。
江北心里說,吳茵你就是個騙子,搞不好你這個家伙給我下的套呢。
“我保證沒騙你,問題是蛛絲馬跡可是需要火眼金睛的,你有嗎?”吳茵語音里笑得發(fā)賊說。
“江北,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去沒去?怕你知道了一個桌位的價錢你就跑了?!眳且鹉穷^夾著電話慢悠悠的說,給她的假指甲上涂了一個黑色指甲油。
她剛彈完鋼琴的手是那么的白嫩,還有一頭的黑發(fā)在月光里閃亮。
“那你為什么不約出來你的姐妹,還給我搞個什么神秘的接頭?!苯睈阑鹫f。
“我說你啦人家不相信,也不相信你到底有沒有那個魄力,你說你只是做個論文調查,人家覺得你沒有力度。”江北是聽出來,吳茵這是要說他人微言輕。
“那你還要我做你的保鏢干嘛,干脆我走了……”江北可是放了魚線的。
“哎哎,江北我可是相信你的,你還有個好老師的嘛,你可要小心我的那個朋友啊,你長得那么帥,搞不好還會有什么一見鐘情的事呢?!眳且鸬奶舳涸絹碓矫黠@。
江北氣的哭笑不得,回了一句:“小破孩,這里太吵了,我坐在這等你說的人?!彼靼琢耍瑓且鹫业剿?,是因為王竹橋的名氣。
吳茵居然提到了自己的老師,自己可是沒有和她說過的啊。
江北心里笑出了聲,這條魚在試探餌料了。
“江北,我要跟你說正經(jīng)事啊,你可要注意舞池邊上的桌位啊,說不定你的桃花運就來了?!眳且鹂跉饫镉幸稽c認真,還有點提示。
江北突然明白,吳茵其實是有目的的,她一直說是有人來找她,而沒有說來這里會遇到別人,
吳茵的陰謀里是有一個人可能這個時間來,這段時間與江北來回拉鋸式的見面,她是故意讓江北等到這個時候來。
這個恰好的時間就是跨年舞會。
吳茵一直在等一個時間,這個時間不是吳茵定的,是有人要這個時間出現(xiàn)。
江北為了自己突然有這個想法感到心驚,他對吳茵更是的好奇。
他警覺地看向舞池周邊,都是人頭攢動的,根本看不清楚男女。
“吳茵,你是魔頭嗎?我這個位置要想看那么遠得需要個望遠鏡。”江北沒好氣的說完,手就拍在了桌子上。
他是輕輕地拍,沒敢使勁,畢竟這里自己是第一次來,陌生的有些膽怯。
“你不要生氣,手拍著會疼的,江北啊,你不會不會跳舞吧,難道你真是個傻白條?”吳茵譏誚的說,打趣的口氣沒有了。
江北愣住了,自己就像一個傻子的看著舞池那。
“這個位置是我朋友給你定的,這個角度可以看到舞池左邊有棵石榴樹角落那,嘻嘻嘻,我可是會監(jiān)督你的?!?p> 江北完全的蒙了,他在想,吳茵到底是誰,她怎么知道自己拍了桌子,自己到底進入了一個什么樣的漩渦里了。
“你監(jiān)視我?你不是沒有興趣來嗎?”江北的雙腳幾乎要跳起來,他驚悚四下看。
吳茵又說:“我的傻孩子,現(xiàn)在的高科技還需要誰親自去嗎?還有啊,你要注意自己潔身自好哦?!?p> 吳茵根本不管江北是怎樣的表情,就“咯咯”地笑了。
不過她的后面的聲音瞬間又變了,又恢復到之前的玩世不恭,里面帶點曖昧還有點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