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的親衛(wèi)軍皆是裝備精良的軍中悍卒,見吳銘逃走,就要再度追擊。
但后方卻是突然傳來驚恐的聲音:
“梁、梁軍打過來了??!”
……
在沒有電話、無線電的時代,軍情該如何傳遞。
烽火,人力,動物是三大手段。
在李存勖被殺,梁軍再次發(fā)動總攻,吳銘渾身掛彩的趁亂沖出包圍圈后,晉軍用來警示后方的烽火已經(jīng)點了起來。
但俗稱‘狼煙’的這個東西能告知的信息終究有限,所以后方軍隊知道前方有變故有敵人,但卻不知道自己的主帥兼主君已經(jīng)薨了。
——砰
傳令信使被吳銘從馬上掀了下來。
吳銘騎上那匹只擅長短途奔襲的快馬,朝著晉國內(nèi)部奔去。
策馬奔騰,吳銘突然眼眸一動,拔出青虹劍,朝著天上一擲。
只見一道寒光沖上云霄后,天空中鷹啼聲哀鳴,羽毛和灑著血水的鷹尸從天空墜落;
隨著而落的,是凌厲無比的青虹劍。
沙的一聲,在半空中轉(zhuǎn)個圈的青虹劍插在泥土中。
隨之被策馬而過的吳銘拔起。
吳銘殺的是信鷹。
……
“來了?!?p> 看到點燃的烽火,已經(jīng)事先在驛站備好快馬的‘接棒’傳令信使看到了吳銘。
——砰
吳銘從那匹只適合短距離奔襲、已經(jīng)快精疲力竭的快馬上跳起,一腳踹飛準備‘接棒’的傳令信使;
坐上那匹信使準備的另一匹快馬。
“駕!”
馬蹄聲中,吳銘在驛站其他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下,朝著晉國的方向繼續(xù)前進。
信鷹不止一只。
驛站的路線不止一條,傳令信使具體有多少個,吳銘是不知道的,這屬于機密。
吳銘能知道其中一條路線,還是來時從李存忠口中旁敲側(cè)擊得到的,而李存忠恐怕也只知道這一條路線。
他現(xiàn)在要趕往晉國。
為了公孫止。
李存勖身死,晉國的未來會如何,吳銘不在乎,只是公孫止對他有授業(yè)之恩,這份恩情其實一開始并不濃烈,他畢竟花了錢的;
公孫止得到了銀子,他吳銘獲得了知識,知識無價,但吳銘從他公孫止身上獲得的知識是有價的;
誰也不欠誰的。
只是吳銘在晉國的這段時間,和公孫止以師生的身份接觸了許多,吳銘在晉國內(nèi)除了在綠柳山莊鉆研劍法內(nèi)功,就是在公孫止家里待得最多;
接觸的多,交流的越多,時間一長,吳銘對自己這個學生的身份越發(fā)適應(yīng),對公孫止這個老師則越發(fā)敬重。
所以他要回晉國確保公孫止不會被遷怒而遭到殺害,如果公孫止因為吳銘殺李存勖而死,吳銘會感到愧疚;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他會對公孫止說聲sorry。
事實上吳銘他可以先把公孫止接出晉王府,但吳銘沒有,因為吳銘怕打草驚蛇,在獻上李嗣源的腦袋時,趁兩軍對持的時候殺了李存勖,可以引梁軍趁機進攻,吳銘能最大的幾率趁亂逃走;
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所以殺李存勖的優(yōu)先級在保公孫止之上。
吳銘小小的解刨了下自己的內(nèi)心。
發(fā)現(xiàn)對公孫止越發(fā)愧疚。
然后。
他覺得自己有時候像是個壞人。
就挺壞的。
果然,他不應(yīng)該解刨自己的內(nèi)心,把內(nèi)心的善惡都暴露出來,比光著身子站在廣場里讓所有人看更加羞恥。
……
拍了下通體棕色的馬匹屁股,吳銘放走了這匹他換乘的第十四匹快馬。
驚鴻身法運起。
直接徒步朝著城門奔去。
看城門的戒備程度。
其他傳令信使并沒有比吳銘快一步到。
而至于其他的信鷹,也并不比吳銘快。
很多人都有一個思維誤區(qū),天上飛的自然比地上跑的快,但信鷹畢竟也是血肉之軀,一只信鷹不可能一天十二哥時辰一直飛,它也是需要休息的,而且路上不可人為控制的未知因素太多;
吳銘則不同,他騎的馬是隔一段距離就在驛站換乘。
“是十四太保!”
守城的士兵認出了吳銘。
“是我,大家辛苦了?!?p> 吳銘示意士兵打開城門。
看著風塵仆仆的吳銘,守城的將領(lǐng)親自下來給吳銘開城門。
“太保大人,屬下看到了狼煙,前線是?”
將領(lǐng)小心的詢問。
吳銘一副‘聰明人不應(yīng)該知道太多秘密’的眼神看向?qū)㈩I(lǐng),簡稱意味深長的眼神,一邊進城一邊道:
“不該問的別問,閣下的職責是看好城門?!?p> “是是是,太保大人教訓的是?!?p> 將領(lǐng)連忙點頭。
——
“我要見我公孫老師?!?p> 吳銘徑直來到晉王府。
看守的軍卒和下人皆是不敢阻攔。
李存勖對吳銘平日里表現(xiàn)的很是‘恩寵’,李存勖繼承王位后,其他太保都改口二哥叫晉王,只有吳銘一直叫二哥,李存勖也一直默許,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晉王身邊的大紅人。
“子孝?”
這段時間被囚禁在晉王府的公孫止卻是油光滿面,很是春風得意的樣子。
李存勖把公孫止囚禁在晉王府用以暫時掣肘吳銘,但意圖又不能太明顯,所以給了公孫止一個整理王府內(nèi)卷、不可擅自出府的理由;
公孫止明顯十分認可這個理由,并且引以為樂。
“老師,我弄死了晉王,會連累到老師你和你的家人,請現(xiàn)在跟子孝一起走。”
公孫止習慣性扶須的動作一僵,看著吳銘沒有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
“……什么?你說什么?”
“二哥李存勖死了,子孝殺的。”
看著臉色驟然變白,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公孫止,吳銘補充道:
“子孝就是我,老師你忘了嗎?”
“……大逆不道!你在說笑嗎?混賬!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俊?p> 公孫止的反應(yīng)比吳銘意想之中的大,臉色通紅,公孫止梗著脖子幾乎跳了起來。
“現(xiàn)在趕時間啊老師,我們快走吧,有什么等我們安全后再溝通?!?p> 吳銘抓向公孫止的袖子,就要先帶著公孫止先離開。
誰知公孫止一手撐在身側(cè)木桌上,奮力一扯,掙脫了吳銘的手。
吳銘擔心傷到公孫止,便沒有和公孫止角力,皺眉看向公孫止:
“老師,現(xiàn)在情況緊急,我?guī)阆鹊匠峭?,然后去接師母和小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