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先生,賀總希望您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p> 林決剛剛從審查室走出來,便被迎面而來的一名西裝革履的人叫住了,他認出這是賀子安的秘書。
凌晨時分,因為突發(fā)事件,整個中心實驗室都被強制隔離,緊接著他們每個人都被帶到了不同的房間進行單獨詢問。
這審查詢問倒不涉及太多過去的事,反而是對最近有沒有對外聯系、聯系了哪些內容進行了審查。
這一點上,林決倒是不緊張,自打他進入白象生物后,天天埋頭工作,甚至好幾回差點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更何況,他現在心里全都是別的事,根本沒在擔心自己身份暴露之類的問題。
“賀總?叫我?”
林決目光微閃:“是博士的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泵貢Ь吹氐拖骂^:“賀總時間有限,還請懷特先生抓緊。”
林決當然不會拒絕,跟著這個秘書離開了科學樓,來到賀子安的辦公室。
今天的賀子安看上去心事很重,整個人的氣壓都很低,眉頭也皺得很緊,看見林決到來,他甚至沒有像平常那樣很有教養(yǎng)地打招呼,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卡米拉博士遇刺一事,也給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林決在座位上坐下——他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甚至比賀子安還要更難看些。
“開門見山吧,懷特先生?!?p> 賀子安長嘆一口氣,有些隨意地倒起了茶:“你的身份是有問題的——這一點你不用辯駁,我們都知道。”
林決沒有說話,也沒有太多反應,他知道自己這次的偽裝很隨意,因為太著急了,根本沒功夫策劃。
“我對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一點也不感興趣?!?p> 賀子安將斟滿的茶杯遞到了林決面前:“但是,卡米拉博士在昏迷前說的話,你應該知道了——她把這個項目托付給你了?!?p> “是的?!绷譀Q盯著茶杯里微微蕩漾的茶水,卻沒有喝,而是緩緩握住了拳頭:“我知道?!?p> “嗯?!?p> 賀子安輕抿了一口茶后,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林決:“我要你告訴我,她為何這樣做?!?p> 林決抬起頭,與賀子安對視。
“你入職到現在,甚至不足一周?!辟R子安平靜地說道:“就算你有足夠的技術,對項目的掌握也不可能深入,更別說直接掌管整個項目了?!?p> “而且,卡米拉在白象工作了幾十年,她的任何社會關系,公司都了如指掌,也絕對沒有你這樣一號人。”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林決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隨后,他沉聲道:“因為我們有同一個目標。”
“說得清楚一點?!辟R子安的眉頭漸漸壓低。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陰影角落中,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保鏢,他身上穿著最新型號的戰(zhàn)斗型外骨骼,手中握著一把“蜂鳥”手槍,這是暗殺專用手槍。
這名保鏢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賀子安身邊,舉起手槍,對準了林決。
“我有理由懷疑你用某種手段蠱惑了博士?!?p> 賀子安冷冷地說道:“你蠱惑她信任你,再刺殺她,讓她將整個項目交至你手中,隨后,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盜取公司機密——你是天粹生物的人吧?”
林決嘆了口氣。
他沒料到,賀子安竟然會想到這一層,但說實話,也也是合理懷疑。
保鏢見他嘆氣,還以為他已經默認,更上前一步,槍口抵了過來。
林決今天心情非常不好,原本還在思考怎么解釋,但被槍口一頂腦袋,心頭瞬間騰起股無名火!
他目光中戾氣微現,閃電般出手!
這保鏢只覺得握槍的手突然一陣酥麻,反應過來的時候,槍竟然已經脫手!
保鏢大驚,下意識驅動外骨骼,蓄起一股巨力,朝著面前的人攻去,但隨后只見林決身影一閃,便繞到了保鏢背后,緊接著聽見一陣密集的咔咔聲,保鏢身上的外骨骼竟然嘩啦啦脫落了一地!
林決用極快的速度,直接從核心將這件外骨骼拆解了!
保鏢大驚,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毫不猶豫地攔在賀子安面前,而賀子安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驚疑不定——很顯然,他低估了林決的戰(zhàn)斗力。
然而下一秒,他們都愣住了。
因為林決又嘆了口氣,略有些無聊地將奪到自己手中的槍拋回了保鏢手里。
保鏢足足發(fā)了三秒的呆,才反應過來,連忙檢查手槍,發(fā)現沒有被動手腳后,有些茫然地重新舉起槍,對準了林決。
但此時,賀子安已經站了起來,他按下保鏢的手,一頭霧水:“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天粹生物的人,我是天粹生物的敵人?!?p> 林決語氣悠深地說道:“剛才我要是想對付你,你已經完蛋了?!?p> 賀子安的眉頭緊緊皺起。
隨后,他又問:“那么,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就是研制出卡米拉博士想要的藥物,對天粹生物造成致命打擊?!绷譀Q平靜地答道:“這是我和博士共同的愿望?!?p> 很顯然,這個答案仍然令賀子安感到費解。
但他似乎已經明白眼前的林決并非敵人,于是揮揮手,命保鏢退下。
又思考了一段時間后,他緩緩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
林決一怔。
是啊,為什么?
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想保命。
但后來,他似乎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俠客,在沒有任何支持的情況下,開始與“邪惡勢力”對抗。
自己是為了什么?
他一邊思考,一邊坐回到沙發(fā)上,拾起那杯還沒來得及喝的茶水一飲而盡。
“應該是愧疚感吧?!绷譀Q緩緩說道。
他從來不相信自己是個什么義薄云天、替天行道的人。
只是,從來到這個世界后,他就不得不扮演著“千面”的角色,替天粹生物做了很多事——雖然現在看起來,當時那些潛伏、偽裝的工作,和殺人放火比起來要好多了,但事實上,正是他做的事,將局面一步步推到了如此境地。
雖然有些事自己不做,天粹生物也會安排別人去做,但……自己畢竟是做了。
既然做了,那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吧。
聽到他的回答,賀子安微微瞇眼,卻沒有再追問,反而提起茶壺,為林決添了杯茶。
這時,林決突然抬起頭:“對了,賀總,我這里倒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