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蛇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作為一介大妖,如今被逼著化作了原形就算了。
居然還被一個凡人翻了個遍。
大家都是公的,何苦互相為難呢?
你這樣讓我的顏面往哪里放,讓我怎么面對天下的父老鄉(xiāng)親。
還有,這屋子里的姑娘,能不能請出去,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已經(jīng)快尷尬死了。
一個女子也就罷了,兩個還在那里嬉笑談?wù)撝裁础?p> 唉~
一世龜生,就這么交待在這里,死前居然如此憋屈。
頭暈?zāi)垦5乃獣宰约簳r日無長。
被那怪物給了致命一擊,就算可以茍活也不過是多幾個時辰罷了。
慫耷拉著腦袋,進(jìn)氣少出氣多。
興許這就是命運吧,怪自己沒事干嘛挑釁人家,如今遭了這樣的罪,命都搭進(jìn)去了。
少年郎,你就別再費勁了,我的身體我清楚。
你的善意我收下了。
殷生匆匆打開針盒,手上拿著烏針一時間卻發(fā)起呆來。
海龜怎么施針?
扎龜殼么?
看來,晚上真的有龜湯可以喝了。
費了半天勁沒想到是白費勁。
“公子為何不施展針法?”
如今的梓筠一身旗袍長裙,高高盤起的秀發(fā)讓精致的面容展露無疑,凹凸有致的曲線,讓人流連忘返。
殷生只是淡撇一眼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梓筠淡笑之時殷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被抓了個現(xiàn)行。
清了清嗓子,殷生忍不住說到:“我能給人施針,給王八怎么施針?”
王八?
老子乃是天下第一神獸龜蛇是也。
我御可鎮(zhèn)山河,居可鎮(zhèn)宅府,行可鎮(zhèn)天下!
有皓月之長壽,盤山之堅硬。
你管我這樣的神獸,稱王八???
一股怒氣升騰,龜蛇腹部的大洞忍不住噴涌起了鮮血。
努力抬起頭的龜蛇,就看到了殷生手中的烏針。
模糊中他努力的看著殷生手中的針。
那是...
帝器?
純粹的烏金打造的帝器?
這少年是誰?
這是什么地方?
我在哪里?
當(dāng)然沒有人會回答他這些問題,而且此刻的他也沒有這些氣力。
龜蛇努力的張口,極為虛弱的說道:“沒錯,我就是王八,還請...速速施針救我吶~”
殷生嚇得后退兩步,蘭花指中捏著的烏針都抖了起來。
王八說話了?
難道這王八是人變得?
難道他和梓筠一樣都是轉(zhuǎn)世輪回之人?
這兄弟轉(zhuǎn)世輪回到了這王八身上了?
既然是人,殷生一時間自然緊張了起來。
不光是因為燉不了湯,更重要的這可能是同類,同類不相殘!
呸~
曾經(jīng)是同類。
喉結(jié)上下涌動,殷生靠近龜蛇,很是急切:“王兄,我雖然是醫(yī)者,但和獸醫(yī)真的不沾邊?。∧闳羲懒?,別怨我哈~”
肉眼可見,龜蛇的身體居然開始被逐漸拉長。
此刻梓筠和咫陌反身出了門,只留下了殷生和開始變異的龜蛇。
下意識想要跑,卻聽到王兄開口說話了。
“前輩,救我,求你救我~”
真的是人?
殷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肉眼看著龜蛇緩緩變成了人的形狀,那絕對不是騙人的。
伸手輕輕觸摸他的胳膊,有溫度,雖然溫度很低。
難道是妖?
可以化形的人妖...
瞄了一眼王兄的胯下,應(yīng)該不是人妖,這是正規(guī)的妖人。
腹部被硬生生薅掉了一塊肉,內(nèi)臟也多有受損。
但只要是人就好辦。
......
天劍宗門地。
駿馬馳騁。
吠聲落下,身穿袍衣之人撂下馬兒一躍落地。
兩名守門人連忙迎了過來。
言語平和:“此乃天劍宗門地,來者所謂何事?!?p> 身穿袍衣之人并未開口,白皙的手臂從衣袍下漏出,纖細(xì)的手掌三指相扣,一個腰牌在她手中。
腰牌是玉髓制作,上面刻著一個深邃的金色字體‘皇’。
“我要見掌宗大人!”
稚嫩的妙儷之音,如天籟,沉穩(wěn)中卻有些浮躁,顯然她很急切。
守門的少年眉頭緊鎖,但卻容不得半點耽擱。
“請隨我來?!?p> 掌宗院內(nèi)。
陸青隨手輕打太極,他與東谷道人參悟的太極明顯不一樣。
地面的枯葉隨著陸青的太極所示方向來回飄揚,在空中久久未曾落下。
自從修為提升之后,連日參悟太極讓他的心境與之以往截然不同。
如今莉兒已經(jīng)開始執(zhí)掌宗門事宜,他用不了多少時日就可以退位,尋求突破之道或者安享晚年。
門扉輕釦,陸青靈臺神識大放,大門應(yīng)聲而開。
敲打門扉的指節(jié)落空,大門打開形成的颶風(fēng)讓袍衣的帽子被吹起。
身穿袍衣之人后退一步,遮擋眼前的狂風(fēng)。
待風(fēng)散去,眼前出現(xiàn)一位長相精致的少女,少女遮擋的手掌落下,另一半臉上卻有一個碩大的紅色胎記。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人看著很是恐怖。
夢娥連忙戴好帽子,彎曲身體踩著小碎步走進(jìn)了陸青的院子。
“公主身為凡人之身,一路驅(qū)馬前來,是不是宮里出事了?”
噗通。
“夢娥懇請掌宗大人出手相助,宜州如今大劫,如若沒有掌宗出手,怕是會讓天下黎民百姓陷入無盡戰(zhàn)火之中?!?p> 陸青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夢娥,人間的事情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朝廷歸朝廷,宗門歸宗門。
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朝廷求學(xué)之輩進(jìn)入宗門,修行之后回歸人間,一時間人間與宗門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
朝廷再穿插其中,這事情就好比拿根筆在一張白紙上胡亂劃線,說不清道不明。
皇室的事情他不想管,但也只能聽后來決定。
“細(xì)說?!?p> 得到陸青的恩準(zhǔn),夢娥把幾日前就準(zhǔn)備好的詞匯倒背如流。
“父皇身弱,如今已經(jīng)病入膏肓,頭腦時而清晰時而不清,當(dāng)今皇室由太子執(zhí)政,長公主幕后參與其中,宜州與權(quán)州大戰(zhàn)在即?!?p> “但國都內(nèi)大肆修建天阿宮,早已不堪戰(zhàn)爭帶來的后果,如果大戰(zhàn)在即,宜州必定大敗?!?p> “這不過是宮內(nèi)之事,求我也沒用,你還是...等等...你是說你父皇身弱?”
“是!”
“你父皇不過五十出頭,但師出天劍宗,天賦極高,百年之內(nèi)成為歸元境不在話下,這身弱從何而出?”
“夢娥在宮中勢力薄弱,并不知曉細(xì)節(jié),但我著手調(diào)查父皇的事情,我懷疑有人長期給父皇投毒!”
好笑!
哈哈哈哈~
天大的好笑話!
地面塵埃漂浮,陸青本來還坐在茶桌上抿茶,此刻卻猛然起身。
“有人敢動我徒兒!好玩,好玩!”
嗵~
一聲炸裂的破空聲響徹。
夢娥神情恍惚,沒記錯的話剛剛陸掌宗應(yīng)該在自己面前才是。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