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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萬福金安

第十八章 秉燭夜話

公子萬福金安 伍秋秋 2069 2021-10-04 20: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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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將至,燭光暗淡,錦繡坊里安靜許多,翠果被打發(fā)去睡覺了,曾言俏托腮坐著,聽陳元之道起以往:

  “我來自2000年,是個黑客,那時國內(nèi)黑客盛行,我也借此賺了不少錢,不過說實(shí)話,這些事我都記不清了……”說到此,他垂眸淺笑,眉眼間卻溢滿愁色,長舒口氣,又接著道:“我只記得自己一覺醒來,變成一個三歲小孩,金陵首富,陳家莊的小少爺,陳元之。”

  “那感情好?。∈赘患业纳贍?。”曾言俏發(fā)自內(nèi)心的羨慕,不過看他表情,這其中似乎還有許多波折,她便斂住神色,問:“后來呢?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大元永晉七年,我恰好七歲,陳家被查出與當(dāng)年謀反的程隋是同族,本該被判滿門抄斬,因先帝駕崩,免去死罪,改而流放,我們?nèi)迳舷略谀暇匙隽苏四甑目嘁?,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僅剩我一人,半死不活被丟進(jìn)亂葬崗,我永遠(yuǎn)記得,那亂葬崗里數(shù)不盡的尸骨,臭蟲,還有半夜覓食的狼群,夜夜嚎叫著,撕碎人的皮肉……”

  他語氣很輕靈,一字一句像在說起別人的往事,可那緊扣茶杯的手卻暴露在外,青筋凸起,幾分顫意,證明過往有多么不堪回首。

  他沒說起自己是如何逃生,曾言俏也沒問,畢竟別人愿意提起只是愿意傾訴,不愿意提起,那便是他還不想去回憶,面對。只見他臉上掛著笑,慢悠悠續(xù)了杯茶,“你知道最荒唐的是什么嗎?”

  曾言俏懵懂搖頭,心情卻隨之一落千丈,心道:“難道還有更糟的?”

  “后來我隱姓埋名回了一趟金陵得知,程隋與我陳家根本毫無關(guān)聯(lián),只是因萬貫家財(cái),遭人舉報(bào)才逢了此難,我便一路沿京打聽,想替陳家平反,誰知天下烏鴉一般黑,我五年前在戶部才知,西北開戰(zhàn),國中缺軍餉,不僅是陳家,當(dāng)年京中連帶著江南一片,各地豪閥都被借故抄了家?!?p>  曾言俏瞬間恍然,沒忍住脫口而出:“所以你跟著那位世子!是要跟他……”

  造反,

  謀逆?

  她話音一止,頓覺自己知道太多。

  反觀陳元之面色坦然,目光幽冷,“我曾在18年時竊取過一份徐山考古隊(duì)機(jī)密,一段不存于歷史的機(jī)密。大元永晉,存于公元一千多年,立于華夏之東南,故稱東晉,后改國號為景晏,當(dāng)年挖掘出的古墓被起名為乾清墓,墓室主人左手持一顆夜明珠,存棺中遺落一塊半指蓋大小的銀飾,據(jù)考古隊(duì)分析,那原本是一串手鏈,而手鏈的主人,正是召南王府的宋世子?!?p>  曾言俏怔看他臉色,聽他一席話,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聽他接著道:“目前無從得知此人如何坐上天子之位,但這位召南王世子卻是奇人,”說到這里,他雙眸熠熠,眼中流露出萬般贊賞,“此人出世進(jìn)京,當(dāng)年元宗以陪伴傅太后為由將各地世子接入宮中,實(shí)際與人質(zhì)無異,誰想,這世子偏與別個不同?!?p>  曾言俏急問:“哪里不同?”

  陳元之笑道:“尋常幼童多是月有聲,年有話,宋池淵卻是七歲知言,眾皇子皆笑他十分蠢頓!然,其后三年,一切大不相同,京傳宋世子,十歲禪心,十二歲知天文地理,十三歲入師太傅姜明玨,十五歲參百家進(jìn)言,得元宗盛贊“天人之才,勝過吾師”,元宗壽宴之時,司禮監(jiān)提督白滿子稱一聲“殿下”,尊以稽首四拜禮,震驚滿朝文武,而后五年,此人便成為太子眼中釘,短短五載,刺殺事件屢次發(fā)生,宋池淵盤衡各個勢力之間,生死計(jì)較,直至及冠出宮,太子與諸皇子謀劃天妙寺設(shè)殺,四百余江湖高手埋伏乾明門附近,大小雙卿暗中協(xié)助,東廠伺機(jī)下手相幫,就在太液池外,兩百弓箭手,八十八暗刺,城隍廟前諸皇子手下九百余人攔道,不懼天子之威,誓要將宋世子先殺之而后稟!”

  “天!”曾言俏聽得冷汗淋漓,“如此,那世子殿下如何活得下來?”

  陳元之哼笑,拿起茶匙沾了水,在桌上點(diǎn)點(diǎn)畫畫起來,“此事諸多波折,因涉事人員頗廣,遠(yuǎn)在揚(yáng)州的召南王聞訊,連夜進(jìn)京請去官職,上繳封地,并帶著二十載不見的世子繞道萬歲山,爬鼓樓,由安定門出,得國子監(jiān)引路,幸而遠(yuǎn)去東直門離京,一路上棄大路行水道,夜趕日息,耗盡整整半月才回了揚(yáng)州?!?p>  陳元之說得興起,曾言俏聽得入神,原以為他這一路已然十分心酸,可誰想這世子殿下的前半生才叫萬般艱難,她心中回憶起那夜多事之秋,那世子立于小石橋上,那般天人之姿,玉顏不語,目鎖清秋。

  那人卻過得如此跌跌蕩蕩。

  她心中一痛,“他是真的有能之人?還是被有心人利用,做了權(quán)利相爭的靶子?”

  陳元之望著她,無比認(rèn)真:“他是躍龍門之魚,雖是凡骨,終要做神仙?!?p>  “我明白了?!?p>  曾言俏落下話,心中悲慨不談,只問陳元之:“如果此人有天登上高位,你可是要他替你陳家鳴冤?”

  陳元之且笑,不正面回答問題,反而道:“有錯之人,就該承擔(dān)后果?!?p>  聽到此,曾言俏心下了然,兩人又續(xù)茶聊了大半日,直至案邊燭火燃盡,日出東方,陳元之留她在錦繡坊下榻一日,本欲留人在坊間長住,但被姑娘婉拒。

  這姑娘沒什么手藝本領(lǐng),倒是有些自尊,在人店中白吃白喝等事,絕非她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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