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定了!但我也要先殺死你!折斷你的骨頭!”龜烈無窮的恨意,誓死一搏!
嘩啦!
巨大的浪鋪天蓋地,遮住月光。它的陰影將我們籠罩。大地在顫抖。
“段郎,你的劍?!睔W陽香香把斷劍送來了,她朝我笑,為何生死關(guān)頭上她還在笑?她似乎篤定著我能夠像段江流一樣,斬斷江河。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我斷手?jǐn)嗄_的巨大痛楚在死亡的恐懼下蕩然無存。我可以死,反正我這條命都是撿來的,可是阿依娜......我不能讓她死!
有人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回頭看,是阿依娜,她朝我淺笑著,她也在害怕,可死亡恐懼無法沖散她眼里的堅決。她沒有對我說一句話,但這一眼,我就聽到了她的心念:只恨黃泉路殊途。
我怎能讓她死呢?
可我憑什么能救下她們?
就憑我這副殘廢的身體?
這一成都不到的氣勁?
還是憑我手里的這把斷劍?
抱歉......我不是段江流,我無法斬斷江河。
呼嘯而來巨浪上,龜烈猛地捂著嘴,鮮血從指縫中溢出,他堅持不住從巨浪上摔下。而就在此時,段師叔百年前在他龜殼上刻下的劍痕閃閃發(fā)光,勾勒出了兩個字。
當(dāng)我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腦中立刻想起兩道畫面。
第一道畫面是在萬墳崗時,鬼王師父曾說過,“斷凌斬的強(qiáng)弱不在于你的實力,也不在于你用什么武器。”
“在于?”寂幽影問他。
鬼王師父走過來,用敲敲了她的腦門。
第二道畫面是在鬼王師父考核我與阿依娜時,我問他為什么不教我點(diǎn)厲害的武技,他走過來用指頭點(diǎn)了點(diǎn)我腦門,“斷凌斬的訣竅我早就告訴過你?!?p> 他還說,“就算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也無法將它運(yùn)用到劍技上。有些東西只有自己領(lǐng)悟出來,才能成為你自己的東西。這也是武學(xué)的奧妙之處?!?p> 把鬼王師父的話,與龜殼上的兩個字結(jié)合起來。
滴!
仿佛有一滴水,匯入我的腦海中。
此刻,我打開了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門!感受到了某種凌駕于武技、氣勁、陰力,乃至凌駕與萬物之上的力量。這股力量由阿依娜而生,此刻我隨時都能夠施展出這股力量。
如同有人給了我一把上了膛的槍,我只需要拿起它,然后開槍。就這么簡單。
我舉起斷劍,將將這股力量凝于劍上。
劍身綻放出一道刺眼奪目的青光,照亮整個黑夜!
“天亮了?”阿依娜茫然地看向四周。
萬古悠遠(yuǎn)的氣息從劍身釋放而出,這氣息很熟悉,很像插在清元宗的上古巨劍。
我相信,我篤定,我堅信!此刻沒有人能傷到我身后的人,就算清元宗宗主來了,也近不了身!
“來啊??!”我沖著不斷朝我們咆哮而來的巨浪喊去,“想殺她們,先踏過我的尸體!”
頭頂?shù)木蘩巳缤黄欤覀儔合拢?p> “給我滾開!”我揮出手中的斷劍!
從劍中斬出的,不是一道驚天劍氣,而是一堵由數(shù)以萬計的青光能量劍構(gòu)成的墻。
這堵青光劍墻足有二十米寬,比巨浪還高,密不透風(fēng)。但劍墻有著一定的透明度,能夠透過一把把劍看到墻外的咆哮的巨浪。
青光劍墻動了,如同一座大壩,撞向巨浪。
轟!
巨浪被劍墻推了回去,激起比山還高的水花,翻江倒海,整個寒江水位下降了兩米!
不僅巨浪被推開,就連地上的雪、砂礫、凸起的石頭都如同被壓路機(jī)碾過一樣,地面平坦如飛機(jī)場!
劍墻直到水邊才慢慢消散,光亮逐漸暗淡,晝夜交替!
巨浪化為一場冰冷的夜雨,降落在水面,而我們頭頂卻絲毫沒有一滴。
浪潮將龜烈拍到岸上,他躺在碾平的岸邊,一動不動,尾巴在浪花的拍打下?lián)u搖晃晃。
“扶我過去。”我讓對她們說。
阿依娜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與歐陽香香一同攙扶著一蹦一跳的我,走到龜烈身邊。
“怎......怎么......會.....我再一次”龜烈中毒太深,奄奄一息的他用盡力氣也只能動動嘴含糊不清地說話,“......這是......什么力量......”浪潮灌進(jìn)他的嘴,后面的話聽不太清。
“這力量凌駕于萬物之上。”我說。
“告......告訴我......我究竟......敗給......什么力量?”
“答案就刻在你的背上,這一百年來,你都沒有看過嗎?”我說。
“我早就......把它給......磨掉”
他說得沒錯,若不是他摔下巨浪時,劍痕在發(fā)光,否則我也看不清。
“告訴我......是.......什么字?!饼斄覇?。
我伸出未受傷的那條手,在龜殼上輕撫過那道快看不清的劍痕,“信念?!蔽艺f,“你背上的字是‘信念’,它就是凌駕與萬物之上的力量?!?p> 信念!
沒錯,正是信念的力量,我才能夠施展出那一劍。
它是一種極為縹緲的力量,一種沒有實質(zhì)的力量,它存在于我、你、所有人的腦中,所以鬼王師父才會三番兩次用食指點(diǎn)我的腦門來提醒我。當(dāng)你抓緊它,并且堅定它,至死不渝的時候,它才能為你所用。
正如師父說的,就算你知道它的存在,若不能自己領(lǐng)悟,那它就不屬于你,也成為不了你的力量。
當(dāng)你能將信念化為力量時,這股力量,名為劍意!
劍意是劍的意境,是劍道的精髓。
而我把它融入在斷凌斬中,之所以,它成為了我的劍意。
信念等于劍意,但劍意并不等于信念。
每個人的劍意都不同,我與百年前的段江流信念也不同。我與他的劍意是兩種極端,如同矛與盾:他的劍意能夠斬斷萬物,無堅不摧!我的劍意守護(hù)一方,堅不可摧。
劍意的不同也改變了劍技的形式,之所以我使出的劍意斷凌斬,不是斬斷江河的劍氣,而是抵御洪潮的劍墻。
我將自己領(lǐng)悟出的劍意稱為【守護(hù)劍意】,守護(hù)阿依娜,用我的劍,守護(hù)她的一切。
當(dāng)我說出“信念”二字時,龜烈久久沒有回應(yīng),好幾度我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的時候,“哈哈哈......信念......”他喃喃自語,終于毒發(fā)身亡。
“收!”我把龜烈的尸體以及魂魄收進(jìn)了寄魂空間,我發(fā)現(xiàn)他的魂魄,樣子有點(diǎn)奇怪。魂魄的形狀并不呈他身前的模樣,而是呈為一道綠色的橢圓形光斑,晶瑩剔透,散發(fā)著龐大的生命之力。
你很幸運(yùn),這是龜魂精魄。寂幽影的聲音忽然傳入我腦中。
你醒了?龜魂精魄是什么?
還記得我吃下的血色焰魂嗎?龜魂精魄也是一樣,雖然它作為百年龜妖之魂,但也屬于特別的魂魄,只要吃下它,你就能獲得新的能力。
這么好的事,你怎么讓給我?
我討厭這股魚腥味,而且,指不定長出龜殼怎么辦?
長出龜殼?我腦中忽然閃過我背著大龜殼的窘態(tài);或者皮膚變綠,成為忍者神龜?還是變成龜腦袋,脖子一米長?
要不......算了吧,變成這樣阿依娜會跟我分手的。
呵呵呵,我只是逗逗你,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
你的話不能信。
你不吃,我就給阿依娜吃,我想她一定會很渴望獲得新的力量。
我忽然想象著龜烈版的阿依娜,伸著兩米長的綠脖子,一副金剛模樣的她地對著我說月月。一想到這我就毛骨悚然。
不行!我不能讓阿依娜變成烏龜。
那你吃不吃?
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