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什么辦法化解體內(nèi)的血仇印記?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原本只剩五成的氣勁,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不僅沒有恢復(fù),反而還消耗掉了一成。
四成的氣勁......你讓我接下來怎么跟禁忌守衛(wèi)干架呢?
鬼相,借你一個合魂人來當(dāng)保鏢,我需要專心恢復(fù)。
我拒絕。她說。
為啥?
你以為合魂人是復(fù)制粘貼出來的嗎?哪來那么多合魂人?我借了你兩個,一個在外界村子當(dāng)你的替身,一個剛死不久。還剩一個正跟我修煉,沒空。
好吧......
無奈之下,我只好盡量恢復(fù)氣勁,能恢復(fù)多少算多少。要是阿依娜在就好了,她可以布置一個陣法,免于敵人侵入。
好在這一次沒有鐵刀門的“勇士”來找我尋仇了,畢竟大多數(shù)修士已經(jīng)進入了禁忌之門,這個時間還留下來的,只剩少數(shù)了。
良久后,我的氣勁恢復(fù)到了七成。
這時下方廣場有人在說話。
“勇士,我終于找到你了?!边@道如清泉般的女子聲音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緩緩睜開眼,靠在扶手上,朝下方看去。
那名正值豆蔻之年的金發(fā)女孩穿著一件襤褸青裙,赤著腳,渾身臟兮兮,她裸露的小腿、膝蓋上都有著明顯的擦傷。仿佛她是剛從地牢里逃出來似的。從女孩獨特的服裝風(fēng)格來判斷,她是永夜之城的居民。
而女孩口中的“勇士”,卻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嚴(yán)重懷疑,這位金發(fā)女孩是位瞎子。因為她面前的人,與威武正義的形象天差地別,是位渾身沒有一塊肉的骷髏劍客。
他哪一點長得像勇士?
“小姑娘,老夫雖死了上百年,腦子也被老鼠啃掉了。”老年鬼修像看著神經(jīng)病一樣望著眼前的女孩,“但老夫的智商還在?!?p> “勇士,請拯救這個世界吧!”金發(fā)女孩哀聲道。
“老夫得趕在血月之前離開此地,”骷髏怪厲聲道,“再煩我,我不介意先吃掉你!”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進禁忌之門中。
金發(fā)女孩的背影有些落寞,她一直站在禁忌之門前。
這時有一隊妖修趕來,妖氣磅礴,正要進門挑戰(zhàn)禁忌守衛(wèi)。
“勇士,我終于找到你了?!迸⒉灰膿踝×私芍T。
妖修們疑惑地朝同伴對視著,“你叫我們勇士?”一位雙臂是鐮刀的螳螂精問。
“你們就是我尋找的勇士?!迸Ⅻc點頭道。
“沒錯!”那位有著赤色尾巴的犬科妖修道,“我們就是勇士,”他指著自己,“我是狐貍勇士,他是螳螂勇士,這位是鱷魚勇士......”
“太好了!”女孩驚喜地笑道,“請帶著我一起進入禁忌之門!去拯救這個世界吧!”
“這世界的死活跟我們沒關(guān)系。”狐貍勇士翻臉如翻書,他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女孩,帶著各位動物勇士走進了禁忌之門。
女孩那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仍舊不死心地等待著她的勇士。忽然她抬起頭,看到了屋頂上的我。
她沮喪的臉忽然露出笑容,“勇士!”她連忙朝我招手。
“你認(rèn)錯人了?!蔽艺f。
但她似乎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走進屋子,走上我所在的屋頂,來到我面前。此刻我才看清,盡管她臉上滿是灰,但那雙幽藍眸子卻十分清澈,如同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藍色淺灘。
別看女孩一副戰(zhàn)爭遺孤的裝扮,她一言一行中卻透出高貴的氣質(zhì),這強烈的違和感就好比一個鄉(xiāng)巴佬在跟你解釋愛因斯坦的《相對論》。
女孩的身份,是個謎。
她這張臉......似乎在哪里見過。
我想起來了!畫!進入永夜之城的肖像畫!畫中的女孩,就是她!
這名女孩,不簡單!
“你是康斯莉絲?”我說出了畫中女子的名字。
當(dāng)她聽到這個名字時,眉頭一蹙,“那是我姐姐,我叫康斯婭·路德維希?!彼掝}一轉(zhuǎn),又開始了那動漫式的開場對白,“勇士,請拯救這個世界!”
我嘆了一口氣,望著這片暮色下的死城,橫尸遍野的陰暗街道,“這世界還有拯救的必要嗎?我勸你還是先想想怎么活下去?!蔽艺f。
“有希望的?!彼ブ业氖?,指甲里是沾血的污垢,“只要找到始祖之血,就可以讓一切恢復(fù)原狀,永夜之城也能夠回到原本的世界?!?p> 原本的世界?
這句話像是晴天霹靂。
“路德維希小姐,你口中原本的世界,是否是地球?”我問。
“你怎么知道?”康斯婭渾身一顫。
果然我沒有猜錯!
這座永夜之城,來自前世!
“是你了,一定是你!”康斯婭的聲音在顫,晶瑩的眸子竟然溢出了淚水,“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勇士?!彼V定道。
沒等我與同胞兩眼淚汪汪地敘舊,鐘聲就響起了。
咚——咚——咚
鐘聲回響,宣告著血月的降臨。
圓月染上了詭異的色澤,灑下如血般的暮光,永夜之城披上了一件不祥的血衣。
蜈蚣怪傾巢而出,它們從陰暗的角落現(xiàn)身,匯成一股黑色洪潮,吞沒一間間破敗的房屋,正朝著廣場席卷而來。
要趕快進入禁忌之門!
我踩上扶手,欲要從屋頂躍下。
“勇士!”康斯婭用著滿含懇求的聲音喊著。
我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帶上她吧,見死不救不是我的風(fēng)格。
“救你可以。但你得告訴我,如何回到地球?!?p> “嗯!”
我提著她,從屋頂躍下,朝著禁忌之門奔去。
本以為除了我們之外,所有人都已經(jīng)到另一個區(qū)域了,沒想到還有一人。他就是那位小和尚,這倒霉的家伙再次被蜈蚣大軍猛追著。
“小和尚,又見面了。”我含笑道。
“魔女!”小和尚看到我時,眉頭一挑。也許是看到我殘忍地砸爛沈凡的腦袋,所以他給我取了這個稱號。
“挑戰(zhàn)禁忌守衛(wèi)時,你若敢拖我的后腿,我就敲碎你的腦袋!”我說。既然已經(jīng)給他留下了壞印象,何不繼續(xù)壞下去?反正也洗不白了。
“誒?”康斯婭在奔跑中詫異地看著我。我猜,她沒想到自己一直等待的勇士居然是我這副土匪般的德行。
我們?nèi)?,幾乎在同時穿過了禁忌之門,如同穿過空氣一般,來到門后這條足有籃球場寬的陰暗街道。
這是一條通向廣場外的碎石路。道路兩側(cè)是半透明的紅光屏障,能透過紅光屏障依稀看到外面破敗的房屋。道路盡頭是一道禁忌之門,它和我們身后來時的禁忌之門一樣,都被強大的禁忌力量給封印了。
我們無法離開此地。
“只有戰(zhàn)勝禁忌守衛(wèi),才能解開通往前方的禁忌之門的封印?!笨邓箣I道。
“敢問姑娘,禁忌守衛(wèi)在哪?”小和尚問。
他話音剛落,我立刻感應(yīng)到一股龐大的能量波動,來自道路盡頭那棟五層高的鐘樓上。若我沒有猜錯,血月的鐘聲就是從鐘樓高臺上那口巨大的古鐘傳來。它釋放著某種力量操縱著蜈蚣怪,讓它們將所有修士趕到這里。
在鐘樓高臺上,有著一尊石雕,那是收起翅膀的石像鬼。它立在高臺邊緣,如王者般睨著我們。不知我是不是看錯,那尊石像鬼雕像空洞的雙眼竟閃過一道紅光,整座石雕開始顫抖。
咔!
顫抖的石像鬼雕像臉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
裂紋逐漸蔓延,石膏緩緩脫落,最先露出來的是那雙破碎的蝠翼翅膀,然后是鋒利的爪子,接著是強壯的后腿......
石像鬼動了,“咦——”它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吼,雙翼展開間,狂風(fēng)大作,飛沙走石!
它噗嗤地扇動翅膀,緩緩離地,但它身體部分的石塊還沒完全脫落,穿著這件過重的“石甲”可沒法保持平衡,于是,它身形一歪,竟從鐘樓上摔了下來!
這本來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但我卻笑不出來。因為石像鬼摔落在地后,它身上的“石甲”完全碎裂,這使得它恢復(fù)了靈活與機動性。
我以為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只有猴子,沒想到還有石像鬼。它并不好惹,盡管石像鬼沒有大鬧天宮的本事,卻輕易能殺死我——從它釋放而出的可怕氣息來判斷,毫無疑問,它擁有著無可爭議的金丹境一重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