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王的紫鱗蛇尾不慎被佛炎點燃,蛇尾輕輕一拍地面,“啪”一聲,居然將火焰給撲滅了。難道蛻皮后的新蛇鱗有極強的耐火性?
除了蛇鱗的顏色改變之外,她的體型也改變了,由水桶粗的蟒化為手臂粗的蛇,比起之前猙獰的模樣,此刻倒是顯得有些可愛,也更靈活。
盡管如此,她的魂魄仍沒恢復(fù)完畢,這嚴重影響了實力。
“人類姑娘,多謝你出手相助?!鄙哐醢浩鹕哳^,跟我一樣高,她用那僅有一道黑縫的瞳孔注視著我,略有幾分警惕,“可身為人類,為何要助妖修?”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蔽艺f。
“嘶......”她看著我蛇信一吐便收,并沒有回應(yīng)我的話。蛇頭一轉(zhuǎn),望向前方漸漸爬起的凈禹,“實不相瞞,以我目前的魂魄狀態(tài),實力僅僅只能發(fā)揮出5成。我的勝算不到兩成?!?p> “加上我呢?”
“僅有一成?!?p> “怎么還少了?”
“因為你礙手礙腳。”
對于蛇妖王的勝率分析,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穩(wěn)扎穩(wěn)打的情況下,我跟她都不是凈禹的對手。假如再多一個幫手,勝率會怎樣?
于是,我看向儀式臺上,那未被打開的寶箱。
我沒在猶豫,在他們疑惑的目光下,我跑上臺階,掀開寶箱蓋!
“出來吧!寶藏守衛(wèi)!”
嗡!
我打開寶箱,觸動了禁忌,隨著一陣嗡鳴聲,幽藍的火焰沿著儀式臺上的溝壑逐步燃起,構(gòu)成某種古老的法陣——它分為內(nèi)外兩環(huán),內(nèi)環(huán)里仿佛是某個星座的連構(gòu)圖。我開始意識到這是某種召喚儀式,而我打開了儀式的開關(guān)。
我沒敢繼續(xù)呆在儀式臺上,圓圖散發(fā)的陰冷氣息讓我打了個寒顫,我眼疾手快,伸手拿走寶箱里的寶物——一枚未知的赤色丹藥,便跑下了儀式臺。
蛇妖王與凈禹的目光都不在我身上,他們統(tǒng)統(tǒng)被儀式臺上的法陣吸引——火光大盛間,升騰出一道幽焰龍卷,簡直就是火焰龍卷風(fēng)。
下一刻,幽焰龍卷熄滅,法陣上露出一位牛頭惡魔:他三米多高,手拿一把方方正正的屠刀,在他開裂的墨藍色皮膚上,時不時爆裂出火花,一對彎曲的漆黑牛角從腦袋兩側(cè)延伸,兩個乒乓球大的漆黑鼻孔間,扣著一圈暗金鼻環(huán)。
牛頭惡魔“嗞”一聲,鼻孔噴出炙熱的蒸汽,他昂起頭,“吼——”,吼聲蘊含著沖擊,令整個儀式神殿都在顫動。
“金丹三重的寶藏守衛(wèi)......”凈禹臉色凝重,立刻就斷出牛頭惡魔的實力,隨后他朝我看來,“寶藏守衛(wèi)并不受任何人控制,你也會成為他的目標。沒有金丹三重修為的你,無法在他的攻擊下活命,你這么做只是在弄巧成拙?!?p> 我沒理他。而是對著身邊的蛇妖王道,“纏到我身上?!?p> 蛇妖王猶豫了片刻,才決定這么做。她繞在我腰上好幾圈,隨后像條圍巾似的在我脖子再繞一圈,蛇頭搭在我肩膀上,我立刻感到她那冰冷的體溫——覺得冷是正常的,蛇都是冷血動物。
“姑娘,我不知你在打著什么算盤,如果我察覺到不對勁,我立刻擰斷你的脖子?!鄙哐醯馈?p> “殺!殺光所有人!”牛頭惡魔站在儀式臺上,那雙血紅的牛眼掃視全場。比起一副道貌岸然的凈禹和尚,似乎他更厭惡此刻的“人蛇組合”,于是他兇厲的目光停留在了我們身上。
他牛蹄一蹬,在把堅硬的儀式臺蹬垮,化作一道墨藍焰影,帶著騰騰殺氣,迅速朝我們殺來!
“哈哈哈哈!”凈禹忍不住笑出聲,“自作自受!”
“祝你玩得愉快,法海。”我將夜影披風(fēng)披上,遮住我與蛇妖王的身體,立刻遁入無形中。
當我們的身影消失后,牛頭惡魔腳步一滯,隨即轉(zhuǎn)移目標,殺向另一邊的凈禹!
凈禹笑容瞬間凝固,情急之下他趕忙催動佛力,打出兩道佛光掌印,試圖逼退牛頭惡魔。
牛頭惡魔周身籠罩一層墨藍氣焰,散發(fā)出陰寒邪惡的氣息,他寬大的屠刀一揮,如同切豆腐般,斬開打來的兩道佛光掌印,就連地面也被劈出了一道口子。
當接近凈禹后,那件佛炎袈裟如同火上加油,“噗”一聲,激起一片耀眼火浪,將牛頭惡魔給吞沒。
“我吸!”牛頭惡魔張嘴一吸,那連蛇妖王都忌憚的佛炎漸漸被他吸進口鼻中!
凈禹身上的火焰佛衣立刻被吸光。
“怎么會......”凈禹大驚,“我的佛炎袈裟居然......”
“還給你!”牛頭惡魔的聲音含糊不清,就像含著一口水說話,只見他張嘴一吐,將先前吸入的佛炎噴出,火浪咆哮而去!
凈禹神色驚慌,若是被自己的佛炎給燒死,去了西天恐怕佛祖都不愿意收下這位玩火自焚的佛徒。
他情急之下一抬手,祭出一把漆黑的烏金禪杖,品階竟達到了仙階中品。在錫杖上共掛著七圈幽環(huán),發(fā)出叮鈴清脆的聲響。
我仔細觀察這七圈幽環(huán),從中感應(yīng)到了蘊含著強大的魂魄之力。絕對沒錯!每一圈幽環(huán)里,都承載著一道特殊的魂魄,這些魂魄拼命地掙扎,卻怎么也逃不出幽環(huán)監(jiān)牢。
而這七圈幽環(huán)、七道特殊的魂魄,便是身為獵魂人凈禹的戰(zhàn)利品。
這把禪杖絕對是凈禹的底牌,它如同韋長老禁錮白惜憐、師母的那把劍一樣,精通魂魄秘法的他們以魂祭器——使用魂魄強化法寶的力量。
禪杖的名字也不叫烏金禪杖,而叫:
“幽環(huán)之杖!”
凈禹趕在火焰吞沒自己前,將禪杖朝地面一杵。
噠!
一道恐怖的魂魄之力從幽環(huán)之杖傳來,其中一圈幽環(huán)在晃蕩間閃縮著,緊接著一道佛光金罩籠罩住凈禹,如同一個半透明的金碗反蓋住他,將他保護在其中。
噗——
佛炎呼嘯而過。
佛光金罩完好無損,防御極強,就連我的斷凌劍墻都不及其五成的防御力。
火焰熄滅后,擋住它的金罩也覆滅了,我還感應(yīng)到,當凈禹施展出金罩后,禪杖上有一圈幽環(huán)破碎了,再也感受不到其中魂魄的存在。原因不言而明。
此時我與蛇妖王坐在石座上看著這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眼前的這一幕讓我感到一陣寒意,要是韋長老也像凈禹一樣,將白惜憐或師母的魂魄能量用盡......我連忙甩開這個念頭,沒敢繼續(xù)往下想。
蛇妖王的勝率分析一點也沒錯,凈禹實在太強了,他使用的力量來自別人的魂魄,而且還是我們使用過的龜魂精魄、血色焰魂同等的特殊魂魄。其蘊含的力量簡直無可估量。
我不由替牛頭惡魔擔心起來,萬一他死在凈禹手里,那么下一位就輪到我們了。她仍然纏在我身上,她的實力還沒恢復(fù)回來,此刻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反正蛇眼并沒閉上。不過我能清楚地感應(yīng)到,她的魂魄創(chuàng)傷正以緩慢的速度逐漸修復(fù)著。真是神奇。
不如,我們把這條蛇的魂魄吃掉吧?寂幽影低笑道,我對她的魂魄很感興趣。
不行,吃掉我們哪還有幫手應(yīng)付和尚?
我繼續(xù)把注意力放在儀式臺下的戰(zhàn)斗上。
當凈禹祭出可怕的幽環(huán)之杖后,勝利的天平就逐漸朝他傾斜,但他想干掉牛頭惡魔也沒那么簡單。幾十回合后,牛頭惡魔費了一條手臂,這是凈禹和尚用了5圈幽環(huán)換來的。
多年攢的特殊魂魄在半個時辰不到就快用盡,他喊出欲哭無淚的笑聲,變得瘋瘋癲癲,身上的佛衣也破破爛爛,若他此刻去參加《濟公》的試鏡,絕對是主角人選。
幾招后,凈禹再使用一圈魂環(huán)后,終于干掉了牛頭惡魔。
禁忌解除,藏寶門也解開了封印,此刻可以隨意走出儀式神殿了。
但凈禹絲毫沒有離開的念頭,他只剩一道魂魄可以使用了,于是他把造成自己損失的罪魁禍首算到我頭上。
“臭丫頭??!”凈禹舉著幽環(huán)之杖高喊,腳步踉蹌,“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這!我要把你的魂魄抽干!”
傻子才現(xiàn)身呢。別看他一副燈枯油竭,站都快站不穩(wěn)的模樣就可以欺負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我知道他還剩最后一圈幽環(huán),如果我此刻出現(xiàn),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它用在我身上。
凈禹不停地在摧毀我有可能藏身的石桌,浪費力氣。這禿驢氣瘋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我拉著康斯婭,戴著蛇妖王,悄悄從身邊的大門溜出去,留下凈禹和尚獨自在原地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