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任務(wù)的危險系數(shù)極高,我們的敵人是整個清元宗,還有強到可怕的元嬰境老怪宗主與韋長老。我不參與鏟除獵魂會的任務(wù),但我的任務(wù)更艱巨。我需要進入劍中空間,找到師母與白惜憐將她們救出來。
我對阿依娜感到很抱歉,她多次哀求讓我?guī)е粔K進去,我都狠心拒絕了。因為劍中空間不像是秘境一樣還有出口。劍中空間就如同我的寄魂空間,就算作為主人都不知道出口在哪,似乎是條只進不出的死路呢。
我是決不能帶她進去這九死一生的地方。這兩天她一直都郁郁寡歡,只有我陪在她身邊時,她才會笑。
她很擔(dān)心我,我明白,但我除了對她說“放心吧,一定會出來的”這些連我都不信的鬼話之外,也無計可施。但她也理解我,這是我的使命,我肩上不僅背著師父與韋東宇一生的期望,也背負(fù)自己曾在白惜憐墓前立下的承諾,乃至今后與依娜的幸福。所以我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在這兩天,我找到了伙伴們,楊海、韋東宇、阿文、雙蝶姐妹、瑤瑤、小雪師妹。告知他們大戰(zhàn)即將發(fā)生,清元宗會成為戰(zhàn)場,讓他們暫時離開宗門。信任我的人并沒有多問,不信任我的人,我也不會多說。
由于我執(zhí)行的任務(wù)過于兇險,我與阿依娜必須分開行動。任務(wù)開始的前一天晚上,我將她送出清元宗,與師父部署在宗門外的百鬼教部隊匯合。
百鬼教的營地隱藏得很深,我們根據(jù)師父畫的小地圖來到一座矮山前,與交接人對了暗號后,才移開堵住洞口的巨石,引領(lǐng)我們進入營地。跟了師父那么久,我還是很少與百鬼教的其他成員碰面。
他們清一色的鬼修,修為都達(dá)到了金丹境,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好幾位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
對我們的來訪他們并沒有過問,百鬼教成員之間幾乎都沒有什么交流,似乎都是一條條獨狼,都在各自準(zhǔn)備著明天的大戰(zhàn)。我很想知道師父究竟是怎么辦到將這些獨來獨往的高手號召在一塊的。
當(dāng)我們來到百鬼教營地后,師父親自從出來迎接我們。
“師母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找到她!”鬼王眼里滿是渴望,他鄭重地抓著我的肩膀,很用力,“真希望我能親自前往劍中空間救出她們?!彼麧M懷歉意道。
“百鬼教怎能少了鬼王呢?師父你就放心吧,徒兒必當(dāng)完成使命!”
這場大戰(zhàn)師父必須身先士卒,無法好好保護到阿依娜,于是我將這個重任交給了蛇王紫凌。她是除了師父之外,唯一的金丹圓滿修士,以她的實力不成問題。
“紫凌,保護好我的寶貝兒。”
“別忘了早點回來,否則一不小心我就吃掉她了?!弊狭韬Φ?。
她的小玩笑讓這次的離別多出了一種俏皮的意味。
我握著阿依娜的手,親吻她這張依依不舍的臉,“等我回來娶你。”我說。
阿依娜緊緊地抱著我,抱得很緊,把她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嬌身微顫,“別讓我再久等了。”
“不會的。”我主動解開她環(huán)在我腰上的手,因為我擔(dān)心自己會沉浸在她溫暖的懷抱中舍不得離開。
與我心愛的女人吻別后,邁開我沉重的腿,獨自回到清元宗。
......
第二天夜晚,按照約定,我與韋東宇在內(nèi)門隱秘的角落會面。
今天有點不太對勁,韋東宇從來不會遲到的,一直都是他先到,但這次我等了半個時辰他還沒到。
片刻后,韋東宇出現(xiàn)了。他跑到我面前,取出了一把靈氣逼人的灰色長劍。
這把劍絕對是我有生之年見過最可怕的武器,它已經(jīng)突破了品階的桎梏,就算仙階極品都不及它!劍中蘊含的靈氣含量簡直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海,光是睹上一眼就足以讓我心驚肉跳。
在我的記憶中,唯一能夠勝過這把劍的,只有插在內(nèi)門廣場上的上古巨劍。
“這是神器嗎?”我問韋東宇。
“不是,”韋東宇道,“這是爺爺?shù)膭?,名為【萬魂劍】?!?p> “難道......”我感到渾身汗毛直立。
“沒錯!由上萬道特殊魂魄祭成的劍!”韋東宇眼露幾分驕傲之色。
“上萬!”我頭皮發(fā)麻。
在與凈禹戰(zhàn)斗時,他用掉一道特殊魂魄就能產(chǎn)生毀滅的力量,而這把劍里有一萬道特殊魂魄,我無法想象這把劍強到什么地步。它經(jīng)過韋長老幾百年的祭劍,劍中時間已達(dá)一萬道魂魄,就算你說劍里面的世界是地獄我也信。
而我,即將成為萬魂劍里的第一萬零一道魂魄。
我問他,“你是怎么把它偷出來的?你爺爺舍得讓你把他的寶貝拿出來玩?”
“不是偷,”他說,“是我跟爺爺借的,說是感悟劍意,他就借給我一個晚上,明早還得還回去?!?p> “還回去干嘛?趕緊拿著它跑路呀?!?p> “不行,爺爺會發(fā)現(xiàn)的?!?p> “也是......”
“我不能帶著萬魂劍出來太久,以免爺爺起了疑心。白師妹......準(zhǔn)備好了嗎?”
“這么著急嗎?”我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進入深淵,“我準(zhǔn)備好了?!?p> 進入萬魂劍里的空間,唯有一個辦法,便是通過抽魂,以魂魄狀態(tài)進入劍中空間。
但前提是,深入敵營救出她們這計劃不能被韋長老發(fā)現(xiàn),否則我便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條。
此時,韋東宇嘴角揚起一道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見,我注意到了他微表情的變化,不理解這有什么好笑的,是想到他的惜憐就要出來了所以忍不住興奮?
他抬起了萬魂劍,將自身靈力灌輸?shù)絼χ?,冰冷的灰芒附上劍身時,這把劍如同有生命般,興奮地傳來了詭異的劍吟聲,好似渴魂的野獸正在流著唾液。
聽到這刺耳的劍吟聲,我渾身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劍中那無窮的靈力氣息釋放而,令我一下喘不過氣來。
此刻我心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我感覺不對勁,但我又說不出哪不對勁。
他如此深愛著白惜憐,卻忘了說拜托我把白惜憐帶出來之類的話,反而著急著讓我進去劍中空間,這有點反常。更詭異的是,萬魂劍已經(jīng)是有主之物,又怎么會對韋東宇的靈力產(chǎn)生反應(yīng)呢?
難道......
我殺意涌現(xiàn),取出仙階細(xì)劍,毫不猶豫朝韋東宇心臟刺去!
可晚了一步。
“抽魂!”韋東宇揮劍虛空一劃。
嗚!
一道猛烈的風(fēng)壓襲來,萬魂劍傳來一股無可抵抗的吸力,將我的魂魄離體抽出,吸進劍中空間!
望著眼前的少女應(yīng)聲而倒,韋東宇冷笑一聲,他抬手輕撫面部,化成了韋長老那張不茍言笑的臉!
原來,這韋東宇是執(zhí)法長老易容而成的。
“你就好好成為我的劍中魂吧,白霜月?!表f長老召來兩位獵魂人,“把尸體處理了?!彼f完不做聲色地離去。
“遵命!”
兩位獵魂人帶著尸體離去。
韋長老回到住處,推開屋門,他的孫子韋東宇正被他綁在椅子上。
韋東宇拼命掙扎著,滿眼通紅,當(dāng)他看到爺爺回來后,更是怒不可遏,“爺爺!你把白師妹怎么了!”
“從今往后再無此人。”韋長老道。
“你......”韋東宇頹然地垂下頭,曾經(jīng)他因為懦弱,沒能阻止白惜憐被爺爺帶走,如今,同樣的慘劇再一次在他身上上演!他死咬牙關(guān),不甘的眼淚憤然而出。
韋長老揮劍一劃,斬斷捆在韋東宇身上的繩索,“沒事就修煉去吧?!彼降瓱o奇道,完全不把自己先前的抽魂當(dāng)一回事,就像是口渴喝水一樣理所當(dāng)然。
“你毀掉了我一次!又一次?。 表f東宇撕聲咆哮著,他仙階折扇一出,扇出一團猛烈的罡風(fēng)亂刃,攻向爺爺!
“反了不成!”韋長老臉上浮現(xiàn)一抹厲色,他一掌拍出,渾厚的掌勁擊散罡風(fēng)亂刃,打在韋東宇胸口上。
韋東宇“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倒飛而出,猛地撞裂身后堅硬的墻,摔下。
“小宇!走火入魔了你!怎么就不懂呢?兒女之情只會迷亂了心智,對修行一點幫助也沒有,爺爺這是為了你好??!”韋長老望著倒地吐血的孫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哈哈哈哈!”韋東宇含淚大笑,“別惡心我了!”他捂著疼痛的胸口顫顫爬了起來,嘴角掛著一條血沫,充滿血絲的眼中是無盡的仇恨,“從今日起,你我斷絕親人關(guān)系!”
“你說什么!”
韋東宇沒理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走向門外。
“你敢出這道門,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來??!”韋東宇回頭冷漠地望著爺爺,“我現(xiàn)在巴不得你殺了我。執(zhí)法長老。”
直到韋東宇走出房間,爺爺還是沒能狠下心打斷他的腿,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韋長老忽然感到呼吸不暢,氣喘吁吁地扶著椅子坐了下來,他望著空無一人的門外,“小宇......爺爺只是不讓你走上你父親的路。”他卸下了自己強硬的面具,枯槁的身影蕭瑟著,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位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