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劍柄怎么走?怎么分辨哪是劍柄哪是劍尖?他說看光,劍尖較薄所以透光性較好,所以光線更亮,而劍尖相反的方向就是劍柄了。我朝他道謝后,立刻飄向劍柄處,也就是光線最暗的地方??偠灾詈诘牡胤阶邷蕸]錯。
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時,我便知道自己接近劍柄了,此刻伸手不見五指,難以看清附近的景象。不過好在魂魄在黑暗中會泛著暗淡的熒光,也避免了看不到別人撞上他們的麻煩。
來到劍柄處后,我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完全不懂大黃長什么樣,于是我又問了一道魂魄。
他指向下方,“那個亮著黃光的魂魄就是了?!痹瓉?,大黃的名字不是源于小狗,而是源于發(fā)光的顏色,誤會,誤會。
大黃一直在移動,從魂魄的樣貌上來看,是位年過半百的糟大叔。我趕上了他,“敢問閣下是大黃嗎?”我問。
“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公子是?”大黃問。
我看了看自己綻放的白光,“叫我小白吧,在下有一事相問,請問閣下可否知曉此地的兩道魂魄,一道生前叫歐陽香香的小姑娘,一道生前叫白惜憐的小姑娘。”
“歐陽香香......白惜憐......”大黃一邊思索一邊輕捋下巴的小胡子。
我緊張地屏住了呼吸,萬一他不知道的話......
“抱歉,沒聽說過?!彼f。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到我的頭上。也許她們只是我們美好的奢望與安慰自己謊言,實際上早就不存在于劍中魂牢了。又或許她們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萬魂劍的養(yǎng)分給吸收了。畢竟都過了那么久,韋長老每使出一劍魂魄攻擊,這里就會少一道,或者更多的魂魄,就不信他那么久都沒使用過魂魄攻擊。
我近乎絕望起來,我不知如何向師父與自己交代。師父為了師母,不惜隱忍百年向清元宗復(fù)仇,而我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結(jié)果。當(dāng)我把一無所獲的消息告訴師父與韋東宇時,他們一定很傷心吧。
不行,只要有一線希望,我絕不會放棄!
我連忙向大黃說,“你再想想!歐陽香香,看起來16歲左右,大概這么高,來自名門歐陽府,習(xí)慣扎著雙馬尾,瘋瘋癲癲的。而白惜憐......”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沒有過多的了解,于是我立刻想象我照鏡子時的模樣,“白惜憐要高一些,大概這么高!這里有顆痣,對了!茶香!她生前是采茶的......”
大黃打斷了我,“你別激動,把話說清楚,讓我好好想想?!?p> 片刻后。
他說,“在這上萬道魂魄中,有三位符合歐陽香香的描述,有兩位符合白惜憐的描述?!?p> “你太棒了!”若他是位姑娘的,恐怕激動的我就要抱上去了。
“反正在這也干不了什么,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guī)闳フ宜齻儼?,若她們不是你所說之人,那我也無能為力。”
“帶路?!?p> 距離我們最近的是白惜憐,于是我們先朝她所在的位置前去。路途上我們一直在相互認識對方,他告訴我,生前他是城里赫赫有名的店小二,接觸的客人多了,收集的情報也多了起來,通過情報生意,他的收入要比每月的薪水高上一百倍。只是有一天有位年輕人捅了他一劍,醒來他就到這了。
我問他這位年輕人是不是姓韋,他并不知道,只知道那年輕人有著一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秋毫。他這么一解釋,我就知道當(dāng)年抽掉他魂魄的,便是年輕時的韋長老。
不一會我們就到了白惜憐所在之地。
她站在高處的平臺上,一襲青衫,背對著我們,從身材來看與白惜憐無二。
我滿懷激動地飄過去,“惜憐!”我立刻喊道。
她回頭,長得歪瓜裂棗,滿口齙牙地沖我露出致命微笑,完全沒有白惜憐的樣貌。而魂魄中傳來淡淡的茶香也不是白惜憐的綠茶清香,而是烏龍茶!怪我沒跟大黃說清楚。
“抱歉,認錯人了?!蔽亿s緊從她身邊離開。
我再一次向大黃解釋,“白惜憐的眼睛這么大,鼻子不是像豬一樣的,沒有齙牙,記住了哈,最重要的是綠茶香,不是烏龍茶?!?p> “嗯......符合這個條件的,有7個?!?p> “怎么還多了起來?”
“剛想起來的?!?p> 我們前往下一個可能是白惜憐的人的所在地。
很遺憾,這個人也不是。
“大黃,我說的是人類的眼睛,你帶我找一頭牛頭怪干什么?不是牛眼睛,也不是螃蟹的眼睛,白惜憐不是妖修,這次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明白了,符合條件的,有十人!”
“怎么又多了?”
“不能放過任何一位對不對?”
于是第三個人也不是,我發(fā)現(xiàn)大黃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氣得我想要錘他。
“大黃!你是不是在耍我?我雖說的是人類眼睛,可沒說過是獨眼巨人!你給我找的都是什么妖怪?找兩只眼睛的!”我擔(dān)心他又給我瞎搞,連忙補充,“人沒瞎,眼睛是黑色的,也沒有患上白內(nèi)障!更不是青光眼!”
“那斗雞眼呢?”他問。
“我給你一腳!”
“好啦好啦,那么符合所有條件的,只有一人。”
終于,我來到了白惜憐的面前。
我找到了,找到白惜憐了!
她保持著生前的樣貌,魂魄散發(fā)出柔和的綠色熒光,清純動人,一雙靈動的美眸在我臉上注視著,充滿了好奇與朝氣。從她魂魄上飄來的淡淡綠茶香,沁人心脾,一下把我拉回到初次見面的回憶中。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她的模樣和我外界的那副身子一模一樣,頓時我有種照鏡子的錯覺。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韋東宇會這么迷戀她了,因為除了阿依娜之外,她就是最美的女孩。
我曾預(yù)想過和恩人見面時要說點什么,想了很多話,但現(xiàn)在的我一句也說不出來,只呆呆地傻看著她。
“公子?你沒事吧?”她柳眉輕蹙,聲音如清泉般動聽。
“惜憐,我終于找到你了。”我說。
聽到我說出了她的名字,白惜憐啞然失色,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公子!我們認識嗎?”
“你還記得村里那位乞討的流浪兒嗎?曾經(jīng)你的一塊饅頭救下了饑腸轆轆的他,但很不幸,后來他還是死了。我就是那位流浪兒?!?p> 白惜憐輕抿小嘴,搖搖頭。
“不記得也對,畢竟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路人,但你隨意的一個善意舉動,讓我踏入了修真界,因此我才能遇到阿依娜?!蔽疑钗豢跉?,說出了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的話,“謝謝你,白惜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