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救我,母妃救我。嗚嗚嗚……”
“沐兒,沐兒,沐兒?!便鰪呢瑝糁畜@醒,滿身驚恐的汗水,侍婢們尋聲而至。
“娘娘,您怎么樣了?怎么渾身是汗呢?奴婢這就去找圣君。”
“不用,我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你們幫我更衣洗漱吧!”
“遵?!?p> 泠看著梳妝鏡中的自己,但是內(nèi)心想著那個夢魘,擔憂著自己的孩子。侍婢們看著心不在焉的泠,安慰道:“娘娘這是在思念小王子吧!娘娘不必擔心,槿言娘娘把小王子照顧得挺好的,而且小王子現(xiàn)在很親她呢!現(xiàn)在槿言娘娘,圣君和小王子正在庭院玩耍呢!不知道笑得有多開心呢!”侍婢開心的笑著,另一側(cè)的侍婢推了說話的侍婢,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滿面笑容的侍婢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驚恐跪下,附身貼地。
“請娘娘恕罪,奴婢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娘娘不開心了?!?p> 泠轉(zhuǎn)身,一如既往地溫柔地扶起侍婢,說:“其實我跟你們無異。起初我也只是這小小的侍婢而已。你也是無心之過。下次注意便是?!?p> “謝謝娘娘。那娘娘要過去庭院看小王子嗎?”
“嗯,雖說一晚不見,但還是甚是想念的?!?p> 秋意把院子里的花草涼了個透,唯獨菊花精神抖擻地在秋風中搖曳生姿。曾經(jīng)十里姹紫嫣紅,如今卻是黃金鋪滿地。泠不由得嘆息這世間的變化萬千,或許不久之后自己也如同這奄奄一息的姹紫嫣紅一般,被人遺忘。
“母妃,別跑,沐兒就要抓到你了。哈哈”
面前的嬉笑聲,成了無數(shù)尖銳的刺刀,無形地穿過泠的身體。疼痛的淚水在眼眶徘徊。母妃?沐兒的母妃不是我嗎?為何他會喚槿言母妃?思緒萬千中,一聲呼喊驚醒了泠。
“泠,你站在那里干嘛呢?”
苜看見了泠呆呆地站著發(fā)愣,但是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墒撬麉s不以為然,他認為這是因為看到沐兒與槿言的和睦相處,還聽到沐兒喚槿言為母妃所致。泠只是還適應(yīng)不來。就是這樣的不在意,泠才會越傷越深。
泠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走到沐兒跟前,說:“沐兒,跑累了吧?看你滿頭的汗,母妃幫你擦擦汗吧!”伸出去的手定住了,因為沐兒閃躲了。他躲在槿言的身后,一連恐懼地看看泠。
“沐兒,你怎么可以這樣呢?這可是你的母妃啊!”槿言轉(zhuǎn)身蹲下,面對著沐兒。
“你才是我的母妃,她不是?!?p> “砰!”苜憤然拍桌,侍婢們嚇得紛紛跪下,“沐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沐兒身子發(fā)抖,眼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槿言抱住沐兒,說:“沐兒可能只是在生氣泠沒有留住他而已。圣君為何如此動怒呢?都把沐兒嚇壞了。”
“再怎么生氣都不能說出此等胡話!”苜顯然是真的動怒了。站在一旁的泠,忽然說:“圣君不必動怒,沐兒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作為他的母妃沒能力護佑他,卻是我的失職。請圣君饒恕沐兒這一次吧!他還小,不懂事?!?p> 再怎么無動于衷,泠的委曲求全還是會看得見的。苜這次不愿就此善罷甘休,直接把沐兒扔到了祠堂,要他靜思己過一個月。所有人的求情都不管用,就算是槿言也不能。這看似是平常的家務(wù)事,但是卻在某人的意料之中。而沐兒的性情大變,也是他們實施計劃的第一步而已。
泠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寢殿,她實在想不通為何沐兒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她喚來以前的侍婢姐姐們,要求她們幫她查探此事。侍婢姐姐們看泠如此可憐都一一應(yīng)允了,但是其中一位洛姐姐卻說了這么一件事。
“昨晚我看到一片黑影一閃而過,由于太快,我以為自己是眼花,所以沒有在意。但是現(xiàn)在想想也是很可疑。而且黑影消失之處就是在槿言娘娘的寢殿。泠娘娘,您認為這會不會是槿言娘娘在使手段爭寵呢?”
“她何必使用如此手段?就算她不使手段,圣君也是對她夜夜盛寵,不是嗎?所以應(yīng)該不是槿言,可能你是真的看錯了呢?”
“我的傻娘娘啊,您就是心善。雖然圣君喜愛槿言娘娘,但是您可是有子嗣的,而她嫁過來都快半年了,但是她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所以不排除她想搶您的兒子來鞏固盛寵呢!”纓姐姐道。
泠半信半疑地看著各位姐姐堅定的眼神,心里一團亂麻,而手中的紅線似乎又長了。另一邊,槿言因為惱苜罰沐兒靜思己過,讓他不許再進她的寢殿。苜也是沒辦法,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泠的寢殿。
湫然殿。這是苜起的名字,因為他知道泠喜歡安靜。他推開了自己從未推開過的房門。屋內(nèi)的人聽聲回頭,泠看到了苜,自己朝思暮想,卻又不停在傷害自己的人。泠連忙向苜行禮。
“這里就我們兩個,你就不用行禮了?!?p> “遵。”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我會來這里?”
“嗯,圣君不是應(yīng)該在槿言處嗎?怎么會來到我的湫然殿?”
“因為沐兒,她給我吃了閉門羹咯!慢著,你該不會也會因此讓我吃閉門羹吧?”
泠噗呲一笑,說:“圣君是在害怕嗎?今日之事,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圣君懲罰沐兒也是因為不想沐兒變成無理之人。妾身怎么會責怪圣君呢?只是圣君您要在此處就寢嗎?若是,我便讓侍婢收拾一下客房,我去客房,圣君您就在此休息?!?p> “為什么你要去客房?這里不是你的寢殿嗎?”
“可是您不是要在此處歇息嗎?”泠一臉真誠地看著苜。
“你?。 避儆檬种篙p輕地點了一下泠的鼻頭,“可是我們是夫妻??!你真的是要逼我說的這么明白嗎?”苜雙手搭在泠瘦小的肩膀,弓著身子,溫柔地直視泠的雙眼。
泠倏然臉紅,完全不知所措,連忙低頭。苜用食指緩緩勾起泠的下巴,用著壞壞地語調(diào)說:“怎么臉紅啦?想什么呢?小傻瓜!睡覺啦!”說完,雙手貼在泠的臉頰,輕輕地揉搓著泠的臉。然后就直接躺床上了。
“今晚我就屈尊降貴地幫你暖一次床吧!”
泠聽了,臉紅地更加厲害了。雖然已經(jīng)不是什么黃花大閨女了,但是畢竟也是個女兒家,還是覺得有點羞恥的。但再怎么有羞恥心,還是要睡覺的。所以泠就這樣羞澀地與苜同床共枕啦!但也就只是同床共枕,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喲,今天怎么沒和你那位圣君相公一起同眠啊?”一只修長的手勾著槿言的下巴,另一只手撫摸著她精致白皙的臉蛋,順勢而下,細細的脖子,柔軟的酥胸,蔓延到了嬌小的腰肢,一用力抱緊了槿言。槿言沒有任何的反抗,反而是在享受這一切。槿言的纖纖細手,也撫摸著黑影的臉。濃郁的劍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卻是一雙異色瞳,琥珀色的左眼似乎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淡紫色的右眼卻似乎吞噬人的靈魂。高挺的鼻子下是帶著邪魅的紅唇,紅的像火一般。輪廓分明,皮膚白皙。槿言細細觀賞著這黑暗中的絕色。
“你很希望他在嗎?”槿言一反常態(tài)地妖嬈了起來,用自己婀娜的身姿誘惑著貼緊自己的身軀。
“他可是進了另一位娘娘的寢殿哦!你不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嗎?”黑影在槿言的耳邊輕語,醉人的嗓音讓槿言的耳朵發(fā)癢。
“你覺得我是會在意的人嗎?”槿言迫不及待地迎上黑暗中的唇,渾身似要燒起來,熱得惱人,衣物一件件被褪去,兩人肆意揮灑著自己的柔情。
激情散去,兩人相互依偎。醉人的嗓音再次響起:“你何時會跟我回去?”
“別急,快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讓你拿的東西拿到了嗎?”
“拿到了。但是成功之后,你也別忘了你曾許諾過的事情?!?p> “放心,我不會忘的。我會與你廝守的?!?p> 黑影瞬間起身穿好衣服,說:“好好照顧自己。東西我放在桌上了,日子一到,我會來接你的?!闭f完,人已不見蹤影。
槿言用法術(shù)拿來盒子,緩緩地摸著,淡淡地說:“好的。”
侍婢洛答應(yīng)了泠,所以夜里她主動與其他侍婢輪換當值,她再次看了黑影從槿言的寢殿出來,便慌張地跑開,但是一切太遲,因為黑影知曉了她與泠的談話。就在眨眼的瞬間,侍婢洛立即斃命倒地。
“就從你開始吧!”說完,再次不見。
翌日。
輪值的侍婢發(fā)現(xiàn)侍婢洛的尸體,整個蒙水再次炸開了鍋。養(yǎng)傷的長老們也被驚動地不得不現(xiàn)身議論此事。苜再次換上了屬于他的圣君之服,還是依舊的沉重。
“自蠃魚族宣告定居于蒙水以來,從未有過人命之事,且這位侍婢死狀蹊蹺,全身毫發(fā)無傷,卻被取走了性命,可以看出對方武功極高?!?p> “大長老說的極是。以老身看來,這位侍婢仿佛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抽去了靈魂才斃命的,殘忍至極。令人不寒而栗??!”
“各位長老可知是何人所為?”
“以此看來,怕是魔族所為?!?p> “何出此言?”
“圣君有所不知,魔族有一殘忍法術(shù),能夠活剝靈魂出體,并不會讓死者有任何感覺,速度之快,防不勝防。但是歷屆的魔君鮮有人練成此法術(shù),因為此法術(shù)毒辣,修煉之人都會傷及自身,一般人是承受不來的??墒锹犝f新一任的魔君居然年紀輕輕地就練就此法術(shù)。而且此人行事雷厲風行,所有殺伐決斷都不存意思猶豫,所以一向四分五裂的魔族也被他日益壯大起來?!?p> “可是我族與魔族向來沒有恩怨,為何他們要來傷我族人性命呢?”
“圣君有所不知,上屆圣君也就是您的父君,曾援助天宮抵擋魔族大軍,且了結(jié)了他們魔君的性命。而這新一任的魔君就是那位死去的魔君之子。想必他是練就了此法術(shù),特地來尋仇了?!?p> “傳令下去,即日起,加強蒙水的戒備,一旦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立馬上報?!?p> “遵?!笔绦l(wèi)總長立馬下去排兵布陣,增加了每個崗哨的巡邏人數(shù),以及次數(shù)。由于發(fā)生了此事,而沐兒也從祠堂被接了出來。當然,他還是被接去了槿言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