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他情況如何了?”
巨大的實驗室內(nèi),奕安隔著透明的玻璃窗,看著另一個房間內(nèi)正在發(fā)狂的兒子。
若不是他一直陪在奕浩的身邊,但看到奕浩的樣子,他甚至不會相信這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此時的奕浩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模樣,和曾經(jīng)單薄帥氣、彬彬有禮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的頭發(fā)長及至肩,雜亂的混成一團(tuán)。長長的劉海下遮掩著一雙猩紅色的銳利的眼睛。他的頭看上去要比平常人小上許多,四肢粗壯,皮膚如鋼鐵一般堅硬,就連指甲也變得銳利而修長,甚至像老鷹一般長出了倒鉤。
他沒有神志,僅憑著野獸般的直覺,對四周都充滿了警惕。
剛剛做完實驗的時候,他還不是這個樣子。
為了讓他恢復(fù),妻子曾嘗試用母愛感化他,卻被他一掌割到了脖子上的動脈,連搶救都沒來得及。
奕安一方面感嘆奕浩強大的身體素質(zhì),另一方面也對他如野獸般的行動模式束手無措。
傅文一臉嚴(yán)肅地翻看著手中的實驗數(shù)據(jù),pad上記錄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公式,偶爾還穿插著一些奕安看不懂的元素符號。
“現(xiàn)在看下來,情況不容樂觀?!备滴奶痤^,眼神復(fù)雜地看向奕安,“在實驗初期他還能保留一段時間的清醒,可到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全變異成另外一種生物。和實驗體317號的癥狀相似,他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了嗜血的初相了?!?p> “嗜血?”奕安不由得愣住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如你親眼看看?!备滴膰@了一口氣,示意研究人員推至玻璃窗外。
剛剛獲得了自由的奕浩瞬間便撲到了奕安的面前,張開了血盆大口。
他眼神中的兇狠凌厲,還有嘴巴里那已經(jīng)變異了的如獅子一般尖利的牙齒,都讓奕安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一絲恐慌。
在奕浩撲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奕安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傅文卻似早已見慣,習(xí)以為常的吩咐道:“投擲食物?!?p> 便有研究人員打開了鐵門上的一處小窗,用鋼鐵長桿吊著一塊烤好的牛排扔進(jìn)了房間內(nèi)。
奕浩似乎被香氣所吸引,縱身一躍便輕松地來到了那牛排旁邊。
他像一只狼一般用鼻子嗅了嗅,隨后嫌棄地將牛排扔到一邊,置之不理。
傅文又吩咐研究人員將一塊血淋淋的生牛排扔了進(jìn)去。
這下驚人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在牛排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奕浩也不知道是以什么樣的速度出現(xiàn)在了門邊,用鋒利的牙齒直接咬斷了長桿,將帶血的牛排一吞而入。
嘗到了鮮血的味道,他似乎得到了片刻的滿足。
睜開眼睛,那雙赤色的瞳孔里仿佛在盤算著什么,他靜靜地停留在原地,用一種極其狡黠的目光盯著玻璃窗外的眾人。
“看到了嗎?”傅文看著這樣的奕浩,目光中滿是愧疚與同情,“他不是智力低下,只是不再是人類了而已。他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一種別的生物了?!?p> “那他也是我的兒子?!?p> 豈料,在看完這一切之后,奕安的表情反而帶上了笑容。
“既然智商不低,那總可以被馴化。他有這么頑強的身體素質(zhì),這么敏銳的感官,一旦能為我所用……”
傅文距離奕安很近,因此當(dāng)聽到奕安的這番話時,他陷入了徹底的震驚。
“上將,你是什么意思……”
“傅老莫慌,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就這樣淪落成一個怪物而已?!鞭劝材樕蠋еθ荩壑袇s宛若深潭一般一片冰冷,“傅老只要專心做好研究就可以了,否則您以后,您的家人以后,說不定也會感染病毒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是我們都不愿意看到的,您說呢?”
“你……你威脅我!”傅文的臉上一下子血色盡失,“我可是國家級研究人員,如果我莫名其妙消失了,你肯定會被問責(zé)!”
“哈哈哈哈,傅老,沒想到你到現(xiàn)在還這么天真啊?”奕安放聲狂笑道,“國家級研究一直都在第二中醫(yī)院進(jìn)行呀!你參與這個計劃這么久,就沒有想過,為什么首領(lǐng)一次都沒有來慰問過嗎?”
傅文瞬間仿佛想到了什么,拿著pad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騙了我?這就是你私下非法的研究是不是?你根本不想治愈阿爾法病毒,你只想要借此機(jī)會,制造違法的生物武器對不對?”
“傅老,有些話說明了就不好了……”奕安悄悄地貼近了傅文的耳邊,“放心,只要你一如既往的替我干活,我不會將你怎么樣的,畢竟如果你出了事情,我上哪兒再去找一個國家級的研究人員呀?”
“你……”傅文看著奕安,身體因為巨大的恐懼與震驚而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忽然,實驗室內(nèi)傳來了一聲巨響,兩人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玻璃窗內(nèi)早已失去了奕浩的身影。
“壞了!”傅文腦中頓時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下一秒,接連著的慘叫聲在兩人周圍響起。
“出什么事情了?”奕安警惕地看向四周,問道。
“他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傅文來不及多說,立刻抄起了身邊的椅子,“恐怕是經(jīng)過剛才喂食的時候,想到了開門的方法,趁著我們不注意逃出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陰影如豹子一般撲了過來,傅文手里的椅子尚未來得及揮出去,頭顱便冒著鮮血,瞬間與身體分了家。
奕浩四肢著地,用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血跡,眼神冒著兇光地盯著奕安。
“奕浩!我是你父親!”奕安想也沒想,直接掏出了隨身佩戴的手槍,然而終究沒舍得開動扳機(jī)。
見奕浩似乎不為所動,他微微移開槍口,向著奕浩身側(cè)開出了一槍。
子彈咻的一聲從奕浩身邊劃過,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個白色的印記。
奕浩的眼神帶上了一絲忌憚,他看著奕安手中的槍,慢慢地退到了陰影下。趁著奕安不注意,迅速地繞過了他,逃出了實驗室。
“抓住他!”奕安下意識地拿著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