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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結(jié)婚

第十六章 我叫什么名字

突然結(jié)婚 往東邊 2704 2021-10-11 18:10:31

  明亮的長廊,長椅上坐著的男人,頭發(fā)濕漉披著一件女士羽絨服,身子在不停的顫抖,眼睛一直紅紅的盯著急救室的燈。

  池玥微微蹲下,摟緊他的脖子抱住他,輕聲安慰但自己也忍不住哽咽:“沒事的,她會(huì)沒事的?!彼谝淮我婈惣我绱死仟N無助的坐在這,讓她心疼不已。

  她以為他會(huì)憤怒,可他在自責(zé)。

  不遠(yuǎn)處走來的男人,還帶著剛剛的煙氣,他不知在風(fēng)口站了多久,煙味都黏在了身上,他在想什么,沒人知道,他的眼睛能看出酸澀。

  燈滅的時(shí)候,三人涌過去,國外的醫(yī)生說話很直接,大概是兩次搶救后,人救回來了,也會(huì)慢慢有意識,但她會(huì)有后遺癥。

  人被推出來時(shí),看著她就像死人一般躺在病床上,死神還是沒帶走她,可這個(gè)樣子的她,跟死人沒區(qū)別。

  陳嘉耀被池玥勸回去換衣服,許晗守了她一夜,她躺在那什么表情都沒有,臉色蒼白得嚇人,她怎么這么安靜,安靜到聽不見她的呼吸聲。

  他時(shí)而去看機(jī)器的波動(dòng),又盯著她看。

  她和陳南依不同,她總是沉悶,她不會(huì)為了討一個(gè)人的開心去鬧,她看上去無欲無求,所以她就算笑,她看不出她是不是開心。

  她肯定一直過得不開心,不然為什么總對人笑得那么燦爛。

  許晗是因?yàn)殛惸弦赖氖虑橐恢睂λ⒐⒂趹眩q的小姑娘她都沒見過他,就被他從此記恨著。她的性子他總覺得她在裝,她總笑著說他們都說是她的問題,他還在心里笑話過她。

  可她做錯(cuò)了什么。

  是他沒有釋懷而已,還好她不知道。

  不然他怎么去原諒自己,這輩子都解不開。

  貓玩偶被母親扔掉,她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還被母親罵長不大不懂事,可她才滿七歲。她哭了很久,都沒人去哄她,她不想哭,可是被人一一激她就開始抽泣,所以,他們討厭這樣的孩子,碰不得的樣子。

  可是她控制不住…

  眼睛里長有這怕驚著的感覺,心神總是不定,她好似總在思慮,在不該擔(dān)憂的年紀(jì),總是戒備著周圍的世界。

  路上總是她一人在走,怎么走不到盡頭。

  睜開眼,太突然,她瞳孔放大,白白的她沒覺得刺眼。

  這是哪?

  瞬間病房里涌進(jìn)來醫(yī)生,那美式英語讓她有些暈頭轉(zhuǎn)向,那些醫(yī)學(xué)術(shù)語她更是不懂。

  這是第五日,她才醒來。

  站著一屋子,她很多不認(rèn)識。她抬起有些麻木的手拉住哥哥的手:“哥哥!”她只認(rèn)識他。

  陳嘉耀低身應(yīng)她:“嗯?”

  她小聲問:“他們是誰?”有些不好意思。

  病房里他們的父母親,還有許晗和池玥。陳嘉耀看了看病房里的人,有些愣了。

  “你真的不認(rèn)識?”

  她懷疑的搖頭:“不認(rèn)識,我應(yīng)該認(rèn)識嗎?”

  “那你記得哥哥叫什么名字嗎?”

  “嗯!哥哥叫陳…嘉耀…是嗎?”

  “那你自己的名字呢?”

  她不記得,她眉頭皺起難解。

  “我叫…我叫…我叫什么名字?”

  她怎么忘了自己的名字,她想不起來。

  陳嘉耀溫柔的安慰她:“沒事,你叫陳嘉與!記住了嗎?”

  “嗯!”可她想自己想起來,算了她放棄。

  “那他們呢?”

  陳嘉耀看著父母親,父親將母親扶過來,母親眼里含淚但在笑,摸著她有些干澀到手:“是媽媽,這是爸爸!”

  她和哥哥長得真像,可能她也像,或許她像爸爸。

  “那他們呢?”

  池玥走過來,媽媽笑著說:“這是哥哥的女朋友。”

  “那他呢?”

  他自己走過來介紹自己:“你是你哥哥的朋友?!?p>  “哦!”

  陳嘉耀和許晗出了病房,醫(yī)生再次向他們說明:“她本身就是患有抑郁癥,加上她掉下去后磕到了頭,所以記憶受損,心理方面的原因多,可能性情會(huì)大變,但記憶力也可能越來越差,最好是保持現(xiàn)在的樣子,想要記起原來的事情很難。”

  “打算怎么辦?”許晗站在風(fēng)口。

  陳嘉耀手機(jī)響了,是姥爺打來的電話,他贏了幾聲掛了。

  “誰給她取的名字?你隨便想的?”

  他插著腰搖頭:“姥爺取得,她本身就叫陳嘉與,是后來改了名字。”

  “辦妥了嗎?”

  “已經(jīng)在辦了?!?p>  他們在說她戶口和名字的事情,他不會(huì)讓她再回到姑姑的身邊,她原本就應(yīng)該呆在他們的身邊。

  “她怎么只記得你?”

  “因?yàn)槲沂撬绺纾 ?p>  “她怎么不記得我?”許晗有些難受,難壓抑心中的疼痛。

  “因?yàn)槟憧傁肫圬?fù)她?!?p>  “我怎么欺負(fù)她了?我發(fā)誓我沒有,我對她挺好的?!痹S晗不甘。

  “你還想著陳南依的事嗎?如果還想著,那就里小與遠(yuǎn)一點(diǎn)?!?p>  陳嘉耀說完,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一個(gè)人站在那抽煙。

  站了很久,許晗也在風(fēng)口站了很久,鼻尖通紅。

  兩人像是隨意聊,卻各有心事。

  池玥從病房出來,走向陳嘉耀,他察覺到了她的到來,將新點(diǎn)的煙滅掉。池玥走近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的青渣:“該刮胡子了?!?p>  “嗯!”

  “我?guī)慊丶???p>  “再等會(huì)兒?!?p>  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望著斜進(jìn)來的夕陽,打在他身上,她仿佛回到了那年,她站在遠(yuǎn)處看著陽光下的少年,將他的心思看盡。

  她明白他的擔(dān)憂,他在害怕會(huì)有下一次,可下一次就不會(huì)這么幸運(yùn)。

  吹進(jìn)來一陣風(fēng),他回過神來,聲音嘶啞無力:“走吧,回家?!?p>  他總沖向前,誰知他也會(huì)害怕。

  早晨病房中有些空,她一個(gè)人坐在病床上,左手有些無力的握著右手,再往上碰到了那丑陋的傷疤,它雖然粉紅但灼眼。

  她輕輕握緊,想接受這不平整。

  門被推開,她抬眼望過去,是哥哥的朋友,她收緊了衣袖,遮住手臂。

  “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啊…”

  “我們很熟嗎?”

  “嗯,一般…”

  她低頭笑:“你跟我哥哥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那你應(yīng)該也從小就見過我吧?”

  “嗯,見過?!彼麤]撒謊。

  他見過這個(gè),拿著貓玩偶站在陳嘉耀家大門口用力哭的女孩,哭得太用力只能嘴巴張開呼吸,手里的玩偶一直抓緊不放,奔潰又無助。

  “哦!”

  她低頭思考著什么,許晗看著她藏好的右手,柔聲的問:“在想什么?”

  她就是不解,為什么她手上有疤。

  伸出手臂,拉開衣袖,那些胡亂割出的疤痕出現(xiàn)在他眼前,她咬著唇試著問:“你知道我手臂上為什有這么多疤嗎?”

  “…”他難言,有個(gè)地方一直在下沉。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難處,收起手臂,笑著說:“不知道,沒關(guān)系。那你跟我說說你和哥哥的事,或者你知道我的事?”

  她那些事,對她來說都是傷疤,不能揭開。

  他笑,笑起來很溫柔,人真的好看。

  還沒開口訴說,她撐著身子湊近他,嘴角微微揚(yáng)起:“哥哥,你有沒有女朋友?。俊?p>  說完,還臉紅了。

  誰知許晗的耳朵都紅了,但自顧害羞的人根本沒發(fā)現(xiàn)。

  許晗晃神回復(fù):“沒…”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沒回答,門又被推開。

  “哥哥!”

  陳嘉耀到來打破了她的少女心思。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他來接她出院。

  “你們在講什么悄悄話?”

  她心虛的傻笑:“沒什么…”

  “拿起來換衣服吧!回家!”

  “好!”

  出院后,她就沒見過許晗,父母整天陪著她,母親甚至都是哄她入睡,她覺得他們對她太好了,她總會(huì)不自覺的摸右手臂,可能它的故事與他們有關(guān),但他們在彌補(bǔ),她在開心就夠了。

  以前的自己,也不希望自己再難過,所以,她不會(huì)試圖去想。

  伴著落淚,她在沙灘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她叫‘陳嘉與’。

  浪沖上來,她朝石岸上的人招手,父親摟著母親站在那等她,每次路過大海她都要下去看,即使天還很冷,海風(fēng)還很刺骨。

  父親幫她套上羽絨服,母親挽著她笑著問:“冷不冷?”

  “還好,回家!”

  他們在彌補(bǔ),她也在吸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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