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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結(jié)婚

第十九章 難以接受的事實

突然結(jié)婚 往東邊 3034 2021-10-14 23:41:08

  正是南京雞鳴寺櫻花盛開的時候,他帶著她去了南京,她總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像是重復(fù)來過。

  她站在走向寺廟的長樓梯上,總感覺她一步一步都走上來過,經(jīng)過全是蓮花燭燈的靜廟,他們說過這是在祈福,甚至可以求得一份姻緣,她和朋友還是看看,因為他們顯太麻煩就沒去點燭燈。

  “我來過…”

  “嗯!”

  “我好像有幾年一直來看過這人山和花海。”

  “你在南京讀大學(xué)?!?p>  “你知道?那我們很早就認(rèn)識?”

  許晗搖頭笑,伸手幫她理著吹亂的頭發(fā),動作溫柔:“想起來什么算什么,實在想不出的就算了,或許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但都沒事了?!?p>  “嗯!”

  “要去點燭燈嗎?”

  她笑著搖頭:“我覺得太麻煩了,我不是已經(jīng)有了好姻緣?”她挽過他的手,他垂下手臂,與她十指緊扣,或許這是那時她大學(xué)時的期盼。

  有座島,像是個漁村,他們在那看夕陽,翻過了柵欄才能看到海上的夕陽。

  她去過,上次沒翻過,這次是他將她抱過去的。

  他帶她復(fù)習(xí)了她遇見的美好,不想讓她去看到不好,這是他的私心。

  那些強(qiáng)加痛苦的事情,即使想起也不會再讓她一人面對。

  入夏后,她一直住在他家,某天他帶著她到后海走走,她覺得像是第一次來,這里熱鬧但又不聒噪。

  她看著周圍有朋友交談、大學(xué)生同學(xué)聚會,也有多數(shù)商人說笑,層次分明,各自的眼神帶著不同的意思。

  “你不要上班嗎?”她牽著他的手。

  “嗯?”

  “你天天陪著我,你不要賺錢嗎?不怕錢花光嗎?”

  許晗忍著笑意:“錢花完了,還有你哥哥。”

  “你要靠我哥哥啊,不行,他的錢要賺給嫂子的,怎么會給你用?!?p>  “那我沒錢用,你是不是也沒人養(yǎng)了?!?p>  她思考了一下說:“哥哥有錢?!?p>  他搖頭嘆息:“你哥哥說他不會養(yǎng)你了,只能我養(yǎng)。”

  “那你去賺錢??!”

  “這么怕我沒錢?”

  “對,沒錢會把我餓壞的!”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笑:“放心,餓不壞你,錢還是不愁。”

  他們看起來也像小情侶,在路上打情罵俏。

  “你以前不喜歡我吧!”

  “嗯!”他誠實回答。

  “那為什么后來喜歡我?”

  “因為后來才認(rèn)識你,我們認(rèn)識的有些晚?!?p>  確實很晚了。

  她不記得她的名字,但她本身就應(yīng)該叫陳嘉與,只是有那么二十三年她叫舒岑,陳嘉與成為不了他們想要的舒岑,陳嘉與一開始就只是陳嘉與,她有才華也出眾,只是被人羨慕罷了。

  原先父母眼中的舒岑,不會彈鋼琴不會跳舞,她被認(rèn)為什么特長都沒有,她也被說學(xué)著燒錢的愛好卻沒用,她像是與家族毫無關(guān)系的人,她只會畫畫可陳家沒人有這方面的特長,她被母親稱為毫不相干之人。

  可她真的姥爺卻是京城名校中美術(shù)學(xué)院的教授,怎么不相干。

  在完全出逃舒家后,她也沒記起舒家,可能再也想不起了。

  在夏末,也是他的生日,她帶他去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她一直記得,這是她在江南唯一喜歡的地方,也是她唯一記得的地方。

  下著雨,這是她在學(xué)校周圍買下的一間屋子,屋子放著她的畫,像是很久未來,門鎖上布滿了灰塵。

  她只是不記得喬頌言,要是記得,她應(yīng)該還會想起她說她沒錢租房子,其實她在還未被封殺前,把自己的畫賣出去買了一間畫室,這個地方是她總整天整夜呆的地方。

  她記得鑰匙被她藏在哪,可見這是她的安靜地。

  許晗看著滿是畫的屋子,她甚至畫過裸露的自己,是什么讓她去審視自己的樣子,那個她身上全是傷疤。

  她叫舒岑時受過多少苦。

  “如果不笑就會被打,如果彈不出就要被打,如果跳錯了就會被打,你知道全身是傷是什么樣子嗎?它們都結(jié)痂了,然后脫落,那個地方會泛白,我的身體一點都不好看,我以前好像不是現(xiàn)在的陳嘉與?!彼臏I掛在眼下,像極了一幅畫。

  她又自己擦去眼淚:“我想不起了,越想好像越痛苦,你說算了就算了?!?p>  他站在那沉默的看著她。

  她忍著眼淚,眼睛憋紅:“我總覺得不是我離開,就是身邊的所有離開我,我聽到了,聽到你和她說話,可我喜歡你,我記了很久,我覺得你對我越好我就會忘記,可是我忘不掉。我不知道陳嘉與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們?yōu)槭裁匆@么對我。”

  她聽到了他想毀掉她的話。

  她甚至無數(shù)次想那不是他的聲音,可他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跳不了舞為什么要怪我?我呢?你從來沒有看過我的身體吧,何止它很丑!”她指著那丑陋的手臂,朝著他怒吼。

  陳嘉與帶著舒岑的傷疤,后背全是白粉色的疤痕。

  他從沒有碰過她,也沒見過她的身體,怎會知道她后背上的傷疤,她也想自己像個傻子一般,只信這迷情的蜜語。

  “我們都不用分手吧,你根本不是在愛我,你只是想讓我處在黑暗中,只為了報復(fù)我。生日快樂,失去公主的王子?!?p>  她穿上衣服,他從背后抱緊她,她掙脫開他的溫暖,這不過是他讓她淪陷的手段。

  “放過我好嗎?我想不起來,已經(jīng)夠難受的了,我還要被你們這樣欺負(fù)嗎?”

  她轉(zhuǎn)過頭,他奮力去抱緊她,她這次哭得說不出話。

  一切都被她說得很平靜,她像是早就做好準(zhǔn)備。

  他解釋不了,他無法解釋,他只想把她留住,他確實有那樣的想法,可是因為她再也沒有那些想法,他只想她能開心,他不是不去碰她,而是怕碰她,她會不喜歡,可現(xiàn)在她因為他再次失望,他像得了失語癥,心痛如絞根本說不出話。

  他也哭了,是心痛。

  “陳嘉與,我愛你?!?p>  她想掙開他,用力過度,差點栽了跟頭:“許晗,我不愛你!”

  這間畫室是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讓他知道她的樣子。

  人的腦子里到底可以裝下多少東西?能記得的不能記得的,讓人像是得了癔癥,不清醒的看待任何。

  她一個人回了BJ,許晗在江南待了很久,待到陳南依結(jié)婚的前一天才回來,他將一切思緒都整理好,想讓一些事情結(jié)束。

  可剛下飛機(jī),他就趕到醫(yī)院。

  突然的車禍,收到通知到陳嘉耀,不知道怎么去的醫(yī)院,父母當(dāng)場死亡,被推進(jìn)搶救室的妹妹還生死未卜,那是她第二次在死亡邊緣掙扎。

  陳嘉耀癱在地上無力的笑,怎么就這樣磨難著他們。

  池玥捧著他的臉,忍不住眼淚:“妹妹會挺過去,她一直很堅強(qiáng)?!?p>  許晗趕到醫(yī)院時,陳嘉耀瞪著他眼里全是怒火,恨不得現(xiàn)在讓他死。

  池玥努力保住陳嘉耀,奮力的喊他:“陳嘉耀你冷靜,妹妹還在搶救!你冷靜一點!”

  讓他怎么冷靜,他的信任一文不值。

  他就怕妹妹最后想放棄自己,她多少次想放棄自己。

  他跪在那,無力的哭。

  許晗癱在那,無力的哭。

  池玥抱緊陳嘉耀,無助的哭。

  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太突然,她像是最后希望,許晗早已經(jīng)在后悔,可后悔好像太晚了。

  一小時的搶救,就在醫(yī)生做最后一次努力時,她回了微弱的脈搏,也一直持續(xù)著。

  醫(yī)生出來喊家屬:“可能她真的不行了1,有什么話去跟她說說吧!”

  陳嘉耀進(jìn)去了,她的脈搏停掉了,他握著她滿是血的手,聲音聽著平靜也很壓抑:“要是哥哥沒有你了,我要怎么辦?”

  他還是忍不住哭了。

  她覺得好吵,好悲哀,好悲傷的聲音把她喊回來了。

  脈搏回來了,醫(yī)生把他推出去,再次關(guān)上了搶救室的門。

  她被救了回來。

  但身體情況并不理想,昏迷了十天才醒,醒來聽不見聲音,也說不出話。

  她還不知道父母已經(jīng)不在,她昏迷的日子,一直下著陰雨,陳嘉耀在忙父母后事的那幾天,都是池玥守著她,許晗守在門外,因為陳嘉耀不準(zhǔn)許晗靠近她。

  最終她還是再也聽不見聲音,也說不出話。

  右手再次受到了重傷,現(xiàn)在真的只能用左手了。

  陳嘉耀忙于處理積攢的工作,那天池玥幫她擦了身子,換了一身衣裳,偷偷叫門外的許晗進(jìn)了病房。

  她看見他就流淚,他最后還是出去了。

  她的樣子,他舍不得讓她哭,只有不去靠近她,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就好。

  出院那天,她知道了父母已經(jīng)不在,躲在房間哭,連哭都沒有聲音。誰都不知道她有多傷心,車禍的場面她只要一回想,就痛苦不已。

  陳嘉耀站在門口不敢推門進(jìn)去,池玥站在身旁,他難解的嘆氣:“要是病痛就好了,一切太突然了,要我們怎么接受,她更難接受?!?p>  池玥握住他的手:“要好好的…”

  那些安慰的話,其實很難說出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些話很難撫平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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