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倒是沒什么可說的,說話間就到了大門口。
門口站著幾個差人,跟著仵作周先生聊天兒,這正說著呢。
一回頭,來了。
這邊門口差人們,互相侃著大山,看見張頭,李頭,帶著人往錫家走來,就明白是李氏娘家的人來了。
眾人分散兩旁,讓過兩位本家的苦主。
大奶奶讓進來,李大成也跟進來,每個人身后跟著兩個差人。
為什么呢?
這人突然看到死尸會驚慌的,尤其是看到自己家里有死尸。這一嚇,人暈倒了,后面的差人可以扶著點。萬一想著鬧,也是這兩人按住。
有倆人心照不宣,后面跟著進來了。
走了沒幾步了。周爺一指:
“認識嗎?”
大奶奶渾身一激靈,發(fā)自肺腑地喊了聲:
“老二!??!”
一翻白眼兒,這人就往后倒過去了。后面兩個人非常熟練的扶住,在外面的街坊里面請了兩位老太太,幫著勸勸。
李大成表現(xiàn)的也是非常害怕。
仵作周爺也一直在邊上。觀察這倆人表情。
李氏醒轉(zhuǎn)過來:
“兄弟唉…,你怎么就死了呢?”
周爺也過來,蹲在這兒。
“這個,他的嫂子是吧?”
“我姓周,這位兄弟沒腦袋,你也認識?”
“回差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我給他做的,腳上那鞋我也認識,雖然說人頭沒有了,我十五歲過門兒,老二才兩三歲,他是我養(yǎng)大的呀!從小到大這些年,我怎么能不認識他呀!”
周爺聽完站了起來,走到這門口這兒,站住了。
那意思讓她過來看看這具死尸,三步上臺階,進屋,周爺站在書房這屋里死尸的等著。
大奶奶過來,周爺拿手一指??催@!大奶奶一瞧,一口氣沒上來,往后一仰,后邊兩人,很自然,伸手扶住,倆老太太上前,掐人中,灌涼水。半天的功夫,這口氣兒才倒上來,定睛再瞧!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缺德的死鬼喲!怎么是你??!你這一走我怎么辦呢?”
這邊大奶奶撕心裂肺的哭著,那邊周爺揮揮手,那意思是,都去勸勸啊,后面還得問話呢。
“哎喲,這個缺德的,是不是你跟老二打起來了!?。客膺叴e話,你就往心里邊兒去了,現(xiàn)如今咱們家也沒了,你扔下我一個人,這日子怎么過,我可活不了啦?!?p> 老太太們趕緊上來接著勸。周爺站起來,繞過死尸,轉(zhuǎn)身進里屋,屋里炕還倆呢!一男一女兩具無頭尸。
倆差人,倆老太太,攙著大奶奶走進里屋。
李氏呢,哭的是涕淚橫流,淚眼模糊的。已經(jīng)說不出完整的話了,哼哼唧唧的往里屋也就來了,走進里屋,坐在炕邊上,正好坐在那個女尸的腿上,大奶奶一坐,感覺不對,死尸啊,它涼透了,僵了。李氏感覺炕上有啥東西墊著她。站起來一看,炕上有倆無頭尸。
一翻白眼兒,又仰過去了。前兩個看見是悲傷加上心神激蕩,這個就是純粹的嚇得。沒有做好心里準(zhǔn)備,為什么呢?
家里一共三口人,已經(jīng)死了兩個了,按理來說,就沒其他的事了。結(jié)果,臥室炕上還有,可不就嚇暈了嘛!
周爺看了看李氏,看了看李氏的哥哥,李大成。為什么要看呢?看表情,看他這會表現(xiàn)的狀態(tài)??纯磸闹心懿荒苷页鍪裁雌凭`來,看完了記在心里邊了。
周爺看的差不多了,安排人先將李氏收押,剛要下臺階兒,對面兒來一差人,手里拎著魚二這腦袋,就是咸菜壇子里邊那位。
拿這腦袋過來,一瞧李氏那下臺階兒,那人提著人頭,給過來:
“認識嗎?”
這一會是真的暈了!
這仵作周爺,里里外外的又轉(zhuǎn)了一遍,回過頭來看看李大。指了指幾具無頭尸:
“這里邊,有你妹夫,一個大活人說完就完了?!?p> “可不是嘛,你這事兒鬧得,讓我妹妹守寡。這個玩意兒,哼!”
周爺一指錫邇:
“他,您熟嗎?”
“老二我也熟,小伙子不賴,挺好!說話辦事,挺有個樣。”
“你說他哥兒倆,會不會有什么矛盾呢?”
“這誰知道呀!我其實來的也不多。我不是總上這兒來。”
“你說以后你妹妹這怎么辦?!?p> “差爺您多費心,把這案子破了。等案子破了,我們再說別的?!?p> “那你回去吧,你回去跟你媽說一聲,也別說的太邪乎,省得老太太害怕?!?p> “我會說的,反正沒事兒?!?p> “抱歉。你回去,但是你妹妹得留下?!?p> “憑什么呀?你看見我妹妹殺人了嗎?不是我妹妹殺的人,為什么不能回家?”
“你看這是上命所差,概不由己,不是你妹妹殺的,難道是你殺的嗎?”
“您這叫什么話,我妹妹,膽子小,沒上過堂。你說這玩意兒……”
“哎呀!行了,您踏踏實實的回去,到那兒之后,我們有人照顧她,你走吧。”
李大成走了,這邊安排人,看守現(xiàn)場的、準(zhǔn)備車輛的、準(zhǔn)備帶著大奶奶看押的。
都回去之后,把所有的案卷整理交給吳丙相直接看。
看的老吳這個廳長是直嘬牙花子:
“老周??!我最近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那個姓章的被關(guān)了,我現(xiàn)在是實在走不開了,而且現(xiàn)在是最特殊的時候,一切都要以穩(wěn)定為主,這案子就交給你了?!?p> 再說周爺,接著之前的線索繼續(xù)追查,就發(fā)現(xiàn)目前唯一的突破點就是李氏。
來到牢房,連夜提審李氏:
“李氏,以前家里邊,哥倆和外面的誰有仇嗎?”
“沒有,這些年哥倆都挺好的,待人處事的也都過得去,街坊四鄰都處的挺好?!?p> 周爺又問:
“哥倆有沒有外債?或者借過什么人錢?”
“這個民女就不太清楚了?!?p> “你再講講你是如何嫁到雙塔胡同的。”
李氏欠了欠身子:
“大人,我過門的時候15歲,錫迖父母雙亡,弟弟錫邇還小,才幾歲,這些年就是我們把他弟弟拉扯大,他跟他哥哥差十幾歲。其實這樣挺好,他拿我們倆人當(dāng)父母一樣,我們也是真疼他,就是最近也不怎么著,大爺抽風(fēng)兒似的。也不知誰外邊兒瞎傳,愣說,我跟兄弟關(guān)系不錯,您說呀,老爺們聽這話能不別扭,但是他別扭,我還別扭呢。這不把人冤枉死嗎?我但凡有一點事,我也就不至于回娘家,沒想到一回去出這么大的事??!”
“什么時候回去的呀?”
“吃餃子那天,錫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直和我抬杠,后來氣的摔門而去,他走了,老二休息回來了。
錫邇回家挺高興,一進門看見我哭,問我怎么了,這我不能告訴他呀!可是禁不住一直的追問,就告訴他了實情,他哥是怎樣相信流言,怎么和我吵架,又是如何叫著要回來捉奸,一樁樁,一件件,都和老二講了。
然后老二就要送我回娘家,他自己和他哥錫迖解釋?!?p> 這幾位聽明白了。
“你走了之后,你回來過嗎?”
“我沒回來呀,我們在娘家一直到現(xiàn)在,碰見你們?!?p> “你回家跟誰說了?”
“跟我媽和跟我哥也說了,你想我平白無故回娘家,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我媽也問我,我哥也問我。”
”你說完之后呢?”
“我媽氣壞了,氣的都哆嗦了!”
“你哥說什么?”
“我哥也氣壞了,我哥殺豬的,你琢磨他那個脾氣,好家伙,當(dāng)時就跺腳急了,說這找他們來給我出氣。”
“你哥去了嗎?”
“去了吧,這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回來之后就說沒事兒就得了,說上家去,家里沒人啊?!?p> “可能是老二出去玩兒去了,我家那個缺德的,可能去哪兒喝酒去了就沒回來。”
“你哥去啦?!”
“去了。”
這邊安排人送李氏回女監(jiān)。
眾人聽完李氏的話,互相看了一眼,安排人去往李家,將李大成又帶了過來。
人帶到審訊室,眾人告知李大成,需要進行簡單的問話。
李大成拍了拍胸脯:
“我們這心干干凈凈兒的,您問吧!”
旁邊的仵作周爺樂了:
“李大成!人頭藏哪兒啦?”
三金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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