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痛快

　　　　回趙家的路上，許是覺得用不著沈若薇了，趙蕓的態(tài)度跟之前判若兩人。

　　瞧著趙蕓，她此時大概很得意，心思都寫在臉上。

　　進門后，她扯了個下人問了幾句，便迫不及待地往王氏那院去。

　　沈若薇瞧著她走遠，臉上浮起笑意來。

　　“大奶奶，可要婢子找人打聽一二？”織繡跟在沈若薇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沈若薇看向她，聽織繡又說道，“尋常事還是能打聽到一些的?！?p>　　——

　　“娘！”此時，王氏正與趙明宇說話，趙蕓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來。

　　夫妻倆離得很近，趕忙分開，王氏不由得瞪了趙蕓一眼。

　　“請?zhí)∽铮吓珱]攔住姑娘?！逼抛痈谮w蕓身后，神情惶恐地沖著王氏請罪。

　　“夫人，我還有些事，先去書房了?！壁w明宇輕咳一聲，王氏只得將他送出門去。

　　“母親，女兒知錯了?！背吨跏系囊律眩w蕓與她撒嬌，“實在是女兒有要事稟報?！?p>　　王氏與趙明宇的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一個月中，有大半月的時候，趙明宇都會留在正院。

　　“何事？”無奈地搖頭，王氏拉開趙蕓的胳膊，同她一起坐下。

　　“娘，聽聞你要給我相看的是個軍戶？我不要！”想到沈若熙說起此事的情形，趙蕓咬了咬牙。

　　“你聽誰說的？”王氏皺起眉來，這事兒應(yīng)當(dāng)只有她與心腹知曉。

　　“娘，我才不要嫁給軍戶呢！那能有什么出息？我不要我不要！”趙蕓鬧起脾氣來。

　　王氏素來慣她，看她這副模樣，只好溫聲相勸，“你這孩子，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就說不要，娘還能害你不成？”

　　“反正我就是不要！”趙蕓一瞪眼，隨即態(tài)度軟下來，“娘，我心中已有人選。”

　　王氏心中一驚，趙蕓就長在她跟前，所有的一切她再是熟悉不過，何時竟有了心上人？

　　“娘，您可知界城來了京中的人家？那韓公子相貌出眾，氣度不凡，還是家中的嫡子……”

　　“京中的人家？韓家？”今日出門，王氏曾隱約聽到過這么一回事。

　　畢竟是京里的人家，她并非沒思量過，可一想到女兒要遠嫁，她心里舍不得。

　　再者，韓家人來到界城已有時日，若屬意他們家的姑娘，為何遲遲不上門？想必另有人選。

　　“蕓兒，那京中的……”收回思緒，王氏想勸趙蕓幾句。

　　“娘，反正我肯定不會嫁給什么軍戶！您要是逼我，我……我就出家！”趙蕓猛地起身，撂下話就往外走。

　　王氏張了張口，到底沒喊住她。

　　事關(guān)女兒的婚事，她得再仔細思量思量。

　　知曉母女倆鬧了個不痛快，沈若薇笑笑，以王氏對趙蕓的疼愛，只要趙蕓心意已決，此事必成。

　　想了想，她揮手招來織繡，附耳囑咐幾句——

　　“爺，您就那么信那個女人？竟還幫著她辦事？”秦驍跟在趙槿宇身邊，對此事頗為不解。

　　“倒也不是?！毕胫裉斓氖拢w槿宇仍覺得有趣。

　　“屬下覺得，您還是得防著點，她到底是人家的媳婦，哪有幫外不幫里的道理？”秦驍還是不大放心。

　　“縱然韓家娶了趙蕓，也無甚影響，這確實未必是壞事?！壁w槿宇并非頭腦發(fā)熱之人，自然仔細思量過。

　　他如此說，秦驍也不由得思量起來。

　　打小他就跟在趙槿宇身邊，陪著他出生入死，甚至還差點沒了性命。

　　他雖話多了點，但腦子還是清醒的，他嘴里一邊念叨一邊分析，忽然眼前一亮，“王爺，此事于趙家而言，確實是一把雙刃劍?！?p>　　趙槿宇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您那日去找了那個女人，之后便親自去找了韓昊……爺，她到底什么來頭??？怎么知道這么多？”

　　趙槿宇也很好奇，“事情查得如何了？”

　　“王爺恕罪，屬下還在調(diào)查之中?！鼻仳斱s忙正色，開口回道。

　　“加快進度。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本王對她多一些了解，也更好知道此人到底能不能……“合作”。”趙槿宇笑得意味深長。

　　——

　　“姑娘，大爺那院的蔣姨娘來給您送糕點?！毖诀哌M到屋中，沖著趙蕓回稟道。

　　“讓她進來吧。”她這會兒心情正不好，想找個人說說話。

　　“姑娘這是怎么了？瞧著不大高興？”拎著食盒，蔣姨娘來到趙蕓身邊，她將食盒里的點心拿出來擺好，關(guān)切地詢問道。

　　“我……”趙蕓張口欲說，可想到王氏那邊還沒松口，只得煩躁地揮揮手，“算了，也沒什么，陪我隨便聊點什么吧。”

　　“嗯?！笔Y姨娘答應(yīng)著，坐在軟榻的另一邊，“其實我過來是有些事想求姑娘幫忙。”

　　“什么事？”趙蕓看她，從前蔣氏在王氏那院伺候，除了會做一手好點心之外，針線活也極好，趙蕓的許多東西都是她給做的。

　　“您也知道，我是妾，輕易不得出府。可如今張姨娘有了身孕，我……我心里也著急，想出門去拜拜，求一求菩薩?！?p>　　有些難為情地看了趙蕓一眼，蔣姨娘繼續(xù)說道，“這事兒原本該求大奶奶，可……我就只好來求姑娘了?！?p>　　“若姑娘能幫我，嫣紅居新出的胭脂，便是我給姑娘的謝禮?！?p>　　聽她說完，趙蕓便笑起來，“我還當(dāng)什么事兒呢，后天就是十五，我?guī)愠鲩T上香，你不必告訴沈氏那個賤人。”

　　“多謝姑娘。”蔣姨娘連忙道謝。

　　“胭脂什么的也不必了，不若你自己好好打扮打扮，早點為我兄長生下孩兒，氣死沈氏?！毕氲缴蛉艮保隳芟肫鹕蛉粑?，就連帶著姐妹倆一起討厭。

　　蔣姨娘站在一旁，目光微閃。

　　想到沈若薇對她的承諾，她只盼著后天快一點到。

　　沈府之內(nèi)，看過了字條的沈夫人思量片刻，吩咐下人去找沈若熙來。

　　“娘，您找我？”腳步輕快地從外面進來，沈若熙挨著沈夫人坐下。

　　“你今日見到了韓家公子，以為如何？”伸手為她理了理頭發(fā)，沈夫人溫聲說道，“雖你長姐說薛家更好，可我總想再聽聽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