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拳頭很大
系統(tǒng)彈出一個新的小巧面板,解釋真元的概念。
葉清細細研讀,漸漸有所認識。
真元溫潤如玉,精純度堪比天地真氣。
可附注萬物,順著萬物瞬發(fā)而出。
不論是刀槍劍戟,還是斧鉞鉤叉,從此以后,葉清使用時都能催動它們釋放出威勢不俗的器芒,傷人于千百步之外。
以他七十年的功力,差不多可以做到。
千步之外。
吹人發(fā)絲。
如此放到前世,當(dāng)是舉世無雙的武圣。
換成尋常修煉內(nèi)力的武者,單憑勁風(fēng),就算修為再高,給他一萬年、十萬年功力,都無法影響千百步開外的對手。
現(xiàn)在的葉清,總的來看還是那七十年的功力,但是幻化真元所提升的功力質(zhì)量,足抵圓滿時期七百年的內(nèi)勁。
內(nèi)功化境,恐怖如斯!
而今,見識到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以及真元這樣在大晉從未聽聞過的稱呼,葉清確定在武道系統(tǒng)的扶持下,他修習(xí)的武道,與大晉法武二道中的武道,存在著明顯差異。
什么入階,一階,三十六竅小周天,與他也便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他活動下身子。
真元附注指尖。
右手握拳,全力揮出。
純白的玉脂狀真元,未經(jīng)任何的蘊勢法門,轟然破體,擊出熾熱的寸長拳芒,那赤紅的樣子如若拳掌延伸,呼嘯的灼浪蔓延丈許。
真元至精至純,乃雪白之色。
但是葉清所修的內(nèi)功功法,是烈陽屬性的純陽無極功,釋放出的勁芒便顯赤紅。
這般威勢,一拳一個紅襖憎鬼,完全不在話下。
前世聲名赫赫的武林高手們,大概也就如此。
此念的生起,讓葉清莫名疑慮。
李承志講:
大晉的武修,開頭難,其后易。
開啟一百零八穴竅,疏通十二正經(jīng),貫穿奇經(jīng)八脈之后。
便可以感應(yīng)天地,一招一式之間,皆裹挾有天地真氣,拳能開山,腿可裂地,借上靈器之勢,更若天神下凡,戰(zhàn)力遠勝同階法修。
而武道系統(tǒng)給予的華夏神功,可沒有溝通天地真氣一說。
葉清眉心擰成一團,屆時他豈不是要吃大虧?
系統(tǒng)面板上,【功力增長】的金色增效忽然閃爍了幾下,萬年功力的金光燦若烈陽。
……
封魔獄。
第二層。
葉清剛一走入,聽得其內(nèi)拳風(fēng)凜凜的碎冰聲,心情微微失落。
這二層寶庫,看來今日無福消受了。
他總不能不顧臉面,當(dāng)著人面做些怪異舉動,那不成宋遠了嘛。
誰竟喪心病狂的來封魔獄中練拳,可別就是那瘋子。
順著幽藍囚籠,葉清走向獄深。
只見,那人身高七尺左右,麻衣灰褲,兩袖擼起,古銅色的肌肉顯得遒勁十足,神情堅韌中透露著些許呆愣。
正站在一地的冰渣之中,轟轟擊打著獄頂寒冰。
抿了抿嘴,葉清一副不出所料的表現(xiàn)。
在冰窖一樣的凜冽大獄,能不懼嚴寒打起拳來的,不是奧拉夫·宋遠還能是誰。
“誰?”宋遠余光掃到葉清,側(cè)身而對,語氣漠然道:“新來的獄卒?”
封魔使是封魔司的骨干力量,司衙中卻不只設(shè)有封魔使一職。
獄卒,刀筆吏,倉大使……
雄鷹雖壯,臟腑亦細。
葉清愣了愣,兩人前幾天剛有交集,怎得有此一問。
皺眉道:“葉清啊,怎么,宋兄這么健忘?”
“葉清?”
宋遠的眉毛皺得比葉清更甚,走近細瞧,才瞧出那熟悉的輪廓。
“我說葉清,幾日不見,你怎么又變樣了,變得……”
難得的,從宋遠呆呆的眉宇間顯露出了欣賞神色。
他拍了拍腦袋,用盡畢生所學(xué),編織出了形容的話語。
“變得……簡直就是清秀一詞的注解。”
“是嗎?”葉清似信非信,從懷中摸出少年必備小銅鏡。
對著鏡子那么一照,他自己也有些晃范兒。
本來,這具身體的容顏便算是清新,隨著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兩重境界的達成,連續(xù)經(jīng)受兩次的真氣雕琢,更加的卓爾不群了。
那鏡中略顯陌生的少年,濃淡適宜的劍眉之下,有著一雙清澈的深邃眸子,仿如星子炯然。
眉目外,悅懌若九春,清皎似秋霜,軒然霞舉的容顏幾令幽藍失色,玄陣不玄,凜寒不凜,不盡溢美之詞只化為清秀二字。
只是,如此俊逸的外表,會否稍顯娘氣。
男人嘛,帥不帥無所謂,關(guān)鍵要硬。
心懷這樣的顧慮,葉清再瞄幾眼銅鏡。
清秀歸清秀,跟俏字不搭邊兒,更不用提娘氣了。
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定。
葉清剛收起鏡子。
宋遠那雙遒勁的胳膊,驀然籠住了他的肩膀,精悍的臉頰上還掛著邪魅笑容,嚇得他身子一縮。
“你發(fā)什么瘋呢!”雙手奮力一推,葉清臉色登時垮了下來。
這不是他氣量小。
黑瘦、精壯、不近女色。
他只是覺得,為了身心安全,這樣的形象絕不能走得過近。
被推開數(shù)步,宋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憨聲道:“想找你比比拳嘛,別激動!”
冷哼一聲,正在氣頭上的葉清,聽到比拳的邀請更是煩不勝煩,語氣不善道:“見人就喊著比拳,你莫不是覺得自己很能打?”
宋遠愣了愣,他能打還用他自己覺得嗎?
雖說是他有錯在先,但他已經(jīng)低聲認錯了啊,那憨憨的態(tài)度還不夠誠懇嗎?
而現(xiàn)在,葉清反過來侮辱了他的拳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咚!雙拳一撞,沉悶的低響震蕩過寒獄。
宋遠怒視著葉清,眼中戰(zhàn)意盎然。
“爾真不當(dāng)人子。”
葉清瞧著宋遠這副渾不吝的德性,回想起數(shù)月來此人的無數(shù)次騷擾,心中漸感煩躁。
以前是打不過只能忍耐,而今武功有成,未免以后再多麻煩,他決定,要給這混球個好看。
還未等葉清有所動作,前幾日剛剛貫穿小周天,突破到一階修為的宋遠,忽然仰天一拳,擊向了獄頂寒冰。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成長。
主要是大人們的責(zé)罰。
宋遠也領(lǐng)悟出了獨到的機智。
譬如,若是不知道對手經(jīng)不經(jīng)打的話,那便先出一拳,展露雄風(fēng)。
如果看到這一拳,對手嚇哭了,那他可惹不起,得立即繞道而行。
而如果只嚇得似哭非哭,注意分寸下,能夠爽個兩三拳。
最后,假如有人見識了他的拳頭卻無動于衷、神情淡然。
這簡直是奇珍,萬萬不可放過。
那迎向獄頂?shù)蔫F拳,拳勁虎虎生風(fēng),微帶褐色的光澤。
轟的一聲巨響,一根碗口粗的冰晶,在褐色拳芒的擊打下轟然碎裂,化作無數(shù)石子大小的堅硬冰雹,砸落在葉清頭頂,使得葉清滿頭冰渣。
葉清氣急反笑,拳頭漸漸地握緊。
這樣失常的表現(xiàn),讓宋遠總結(jié)出的機智再無發(fā)揮余地。
他死死盯著葉清,眉頭緊縮,黝黑的拳頭欲舉還收。
忽然。
葉清笑如鬼魅。
揚手、屈臂、發(fā)力。
七十年份純陽功力盡數(shù)調(diào)動,化境真元顯威。
寸長的赤紅拳芒,蒼蒼似赤龍出海,帶著滔天的氣勢擊向獄頂。
大獄顫然,冰晶碎解。
唰!唰!唰!
方圓丈許的寒冰,瞬息間被消解成粉末般的冰粒,森嚴寒獄像是凜冬,忽有大雪紛飛飄飄而落。
宋遠一身冰雪,虎眸驚駭。
但見葉清悠悠轉(zhuǎn)身,雪中回蕩起淡然的話語。
“拳頭很大,你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