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這一日,冥界中陳品的眼神里終于又有了神采。
一直靜立在一旁的奈河非常莊重的朝著陳品行了一禮,天地間仿佛多了些許靈動。
陳品感應(yīng)著身體的變化,不需要控制,冥界內(nèi)的蒼白之氣很自然的流進陳品體內(nèi),順著功法路線,流轉(zhuǎn)一圈后又逸散開來。
自身與冥界隱隱呼應(yīng)著,仿佛冥界也變成了陳品身體的一部分。舉止之間,就是冥界古老而厚重的威壓。
之前練岔了啊,陳品嘀咕,竟然想著去提升速度、力量等等,其實以冥界附著于自身的泱泱之勢,自己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極力的勾連冥界,讓自身與冥界的聯(lián)系更加緊密。
至于敵人,完全可以以中正平和的界面之力碾碎。就像木葉的劍,鋒利、迅捷卻單薄,因為純粹,所以強大。
回想著識海中最初的畫面,陳品對“冥界”有了更準確的認知。從界面的形成過程可以窺探到,也許所謂的“冥界”也只是對自身所處的這一方天地而言。
冥界無數(shù)年如一的天地間,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些大能者,也著實讓陳品贊嘆。只是旁觀,陳品都好多次被其中的故事感染。現(xiàn)如今,陳品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境好像離正常人更遠了,更多的是漠視,以及掌控。
這就是神?
陳品輕笑,消失在古老的王座中。
卡梅爾,夜色中,陳品再次出現(xiàn)。
身體凝實的一瞬間,陳品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空間震蕩。靜怡的小鎮(zhèn)沒有絲毫異常,仿佛普通人無法感受到天地間的劇變。感應(yīng)中,冥界與主物質(zhì)界完全勾連在一起,兩界都呈現(xiàn)出無比的愉悅。
陳品知道,這一刻開始,在沒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下,主物質(zhì)界內(nèi)離開了軀體的靈魂將自然進入冥界,正常的輪回秩序終于恢復(fù)了。
“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标惼纷旖俏⑽P起。
地球表面,好幾處地方隨之出現(xiàn)強烈的波動,隱隱傳出細語。
“天地法則這是自動修正了?”
“我感覺自己要突破......”
“靈氣在慢慢恢復(fù)。”
......
之前被毀掉的山體竟然已經(jīng)清理干凈,并且長出了很多植被。不多,不過的確已經(jīng)又有人在山體上修建了房屋,畢竟從地理位置來說,這里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點。
陳品放開感知,都是些普通人,體內(nèi)沒有絲毫的超凡能量,也沒有改造的痕跡。
“已經(jīng)過了多長時間?”陳品有些疑惑。
半個小時后,在小鎮(zhèn)一家很小的旅館房間內(nèi),陳品看著平板上顯示的時間,感覺有些牙疼。
2023年9月26日。
這滋味,就像在家看了一部電影,走出門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十多年,十分的酸爽。
這就是所謂的修行無歲月么?莫名的,陳品有些惆悵。心念涌動,卻是想回山城看看,難以抑制。
端坐在窗前的身影漸漸變淡,直至無蹤,空氣里殘留下陳品一聲悠長的嘆息。
也許明天胖胖的老板娘會十分驚恐,也許還會報警。
陳品的思維發(fā)散著,卻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嘉陵江邊,熟悉的江水傾瀉而過,依然是暗沉的天空,江上的游船偶爾吹出陣陣鳴笛。
酒館所在的門樓早已消失,變成了一棟非常漂亮的大廈,匆忙的行人不斷的穿梭其中,大小不一的許多顯示屏播放著各式各樣的畫面,好一幅人間景象。
有些索然,陳品感知了片刻,直接移動到一座小院子里。
躺在靠椅上,十分悠閑的張岳山陡然瞪大了眼睛,望著緩緩在面前凝實的人影。半響,又將身體扔回椅背,長舒了口氣。
“你當真還活著,挺好?!?p> 隨即又抬手制止了陳品想要說的話,扔過來一個屏幕很大,很炫的手機。
“給鄭凱那小子打個電話。”
陳品隨手把玩著手里精致的手機,內(nèi)心非常的舒暢,依舊是這個味道,這種相處模式,讓陳品感覺到了真實。
“他現(xiàn)在哪里?”微笑著,陳品坐到空椅子上。
“可能在南美,也可能在中東,好幾天沒給我消息了?!?p> “哦?”
“沒你想的那么艱難,他現(xiàn)在隸屬于九局,專門負責海外事物?!睆堅郎侥樕细‖F(xiàn)出與年齡非常不符的賤笑,好似有些懷念。
“出了一些事情,原本我們一起出去的,后來......王茹有了身孕,恰好接到紅姐的訊息,我倆就回來了?!?p> “恭喜?!?p> 張岳山嫌棄的瞪了陳品一眼:“原本想做點其他的,特么的,發(fā)現(xiàn)我倆啥也不會。所以,現(xiàn)在山城還算是我的一畝三分地。”
陳品聽著,隨手撥通了電話。
“喂!”幾秒后,傳來鄭凱的聲音,有些急促。
“是我,胖子。”
電話里,鄭凱一下頓住,隱約響起車胎劇烈摩擦地面的聲音,還伴著零碎的槍響。
“需要支援嗎?”陳品平靜的說了句。
“不用?!闭Z氣有些顫抖,又極力按壓著:“我先宰幾只老鼠?!?p> 電話掛斷,卻仿佛還回蕩著鄭凱的嘀咕:“你才是胖子,你全家都是胖子。”
張岳山哈哈大笑。
......
兩天后,嘉陵江邊新開了一家很小的酒館。
一名路人很是詫異,作為房產(chǎn)銷售,對這一片不要太熟悉。
在這樣偏僻的角落,裝潢還毫無特色,能有生意才怪。開業(yè)都這么低調(diào),連花籃都不弄一個。路人搖搖頭,漸漸走遠。
日落時分,一輛流線的黑色轎車停在酒館門前,從后座下來的火辣身影很是吸引了一片目光。
嘀嗒嘀嗒,高跟鞋不緊不慢的落在水泥地面,司馬紅停在玻璃門前,看了眼旁邊手寫的牌匾。
忘憂酒館。
這么多年過去,歲月卻未能在司馬紅姣好的面容上留下多少痕跡。
“小二,來壺好酒。”
昏黃的燈光中,司馬紅坐到陳品對面。
“我是老板。”
司馬紅終于繃不住,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陳品頭上:“老板?我讓你老板。”
陳品訕笑著,給司馬紅倒了杯水:“紅姐,好久不見。”
司馬紅很安靜的坐了幾分鐘,輕輕說著:“安子死了?!?p> 眼眶微紅,將雙手放到桌面:“我叫他不要急,不要急。兩年前他硬是謀劃了圍剿實驗室一戰(zhàn)?!?p> “太多的變種人,還來了許多想要實驗室成果的家伙?!?p> 陳品默然,偏頭望著窗外遠處的車水馬龍。腦海中,長發(fā)到肩的青年忙碌著,不時給坐滿了客人的桌子送上一壺酒,不似人間。古樸陳舊的桌櫈旁,青年回頭,望著陳品,笑了笑。
......
五彩的燈光漸漸被點亮,白日里使人壓抑的山城街道換了模樣??粗抉R紅的車匯入主道,陳品端起杯子允了口茶。
親愛的伊恩·麥克萊恩,紅衣主教,就剩你了,你在哪里呢?怎么整個星球,我都感知不到你。
“請問,你們招服務(wù)生嗎?”門口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有些不自信,有些彷徨。
陳品呆住,酒館里一下寂靜無聲。
許久,微笑著,陳品說道:“好啊?!?p>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