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微光之幻影交錯
大年初一，街上門戶緊閉，滿眼都是紅色的爆竹皮，風(fēng)吹來，花謝花飛花滿天。家里沒有人，大家都出門各自玩樂去了，我閑來無事出門去迎接新春。大理漂亮嗎？大家都說它漂亮，很多人都贊美它，可是我已經(jīng)看膩了這里的山水，上關(guān)花、下關(guān)風(fēng)、蒼山雪、洱海月，被困許久，我已經(jīng)看不出新意了。
大年初五傍晚，贏憲打電話給我，說她約了以前的同學(xué)在馮計咖啡館聊天，叫我馬上過去。馮計咖啡館是一家越南歸國華僑開的，他們家的咖啡與別家不同，有一股特別的醇香，我們都很喜歡，那里是我們那群人的老巢。我好久沒去了，很是懷念！
我來到馮計，找到了贏憲，看到都是一些以前關(guān)系一般的人，我的心里有點失落，又有點勉強。贏憲說：“慕楠不在家，她去麗江去了?！蔽艺f：“哦！”我問她：“你為什么不出去玩？”贏憲說：“我爸爸媽媽說要陪陪爺爺奶奶，所以沒有其他安排?！?p> 同學(xué)見面寒暄，大家問我：“墨葵……是不是寄宿學(xué)校生活太好，都長膘了?！蔽艺f：“不知道啊，不知不覺就長成這樣了?！庇腥苏f：“真是可惜了，一胖毀所有。”有人又說：“還好，墨葵白，一白遮三丑，又賺回來三樣?！蔽艺f：“沒，一胖都毀掉所有了，哪還有賺頭！”大家笑著，碰杯……
有人問我說，和我讀同一所高中的周鳴濤輟學(xué)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嗎？我說不知道，前段時間還在學(xué)?？匆娝?，不可能輟學(xué)吧？這消息可靠嗎？那人說，絕對可靠，他現(xiàn)在在肯德基打工呢！我不禁搖搖頭，和這些人的距離真的是越來越遠了，關(guān)于他們的事情我現(xiàn)在竟然一無所知。周鳴濤不愛學(xué)習(xí)又貪玩，他應(yīng)該是無心學(xué)習(xí)吧！我們使勁地回憶過去，搜出從前很多有趣的事情來消磨時間，他們又拿和我揚帆的事情活躍氣氛，真的很無聊。我早就想離開了，又不好意思傷了老同學(xué)之間的情面。沒有考上高中去讀了衛(wèi)校的張雅說，陳祿希讀了半年衛(wèi)校也輟學(xué)了，聽說去沿海地區(qū)打工了……
“陳祿希……”好久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了，原來她連最差的高中都沒有考上；原來她去讀了衛(wèi)校；原來她現(xiàn)在做了工廠打工妹！是挺可惜的，花兒一般的人，卻了敵不過命運的捉弄。徐敏慧說：“陳祿希家買了一套大房子，不僅花光了家里積蓄還欠了很多債，于是她爸爸媽媽就讓她輟學(xué)掙錢去了，遇到這樣的父母她真是夠悲慘的！”
耿琳榮說：“陳祿希落得如此地步，她活該！誰叫她不珍惜朋友，陷害同學(xué)！”耿琳榮頓了頓繼續(xù)說：“那次我真沒有偷陳祿希的書帖，真的是陳祿希扔掉不要我才撿來用的，并且我拿去比賽之前取得了陳祿希的同意，誰知獲獎之后所有都變了！”說到這里耿琳榮cue我說：“墨葵，那個時候陳祿希天天和我抱怨你、張慕楠與何贏憲，說你們各種不好，說你們虛偽、做作，她十分看不慣你們，不過罵你比較多……”
我和耿琳榮說，不管曾經(jīng)事實如何，我一直欠她一句抱歉，時隔多年我的道歉于事無補，我也不求她理解，只希望她忘記我的傷害和那些不開心，天天有個好心情。
事情過去了這么久，我已經(jīng)忘記了陳祿希，現(xiàn)在再回來面對那些事情，我已經(jīng)沒氣可生了，如今的她對我來說無關(guān)緊要?？墒菑牧硪环矫嬷v，我又覺得我對她的不幸負有責(zé)任。我時常在想，她美好的人生是不是被我改變的呢？小學(xué)自從我們有幸分在同一個班之后，第一名不再是她；初中我各方面都比她優(yōu)秀，受人矚目，而她卻處處落后于我，暗淡無光；中考來臨之際我們鬧翻了，她一個朋友都沒有，孤孤零零，成績直線下滑，到最后沒能考上高中。如果我能原諒她與她冰釋前嫌，今天的她是不是會有另一個結(jié)局？可是我不會原諒她，我接受不了她的虛偽、嫉妒和陰暗，更接受不了姐妹情深的另一邊是口蜜腹劍、佛口蛇心。
贏憲叫我再約幾個人出來，她叫出來的這些人都不好玩。我說：“大過年的，誰有空陪你嘮嗑？能叫出這些人，你已經(jīng)很有面子了！”贏憲笑了笑說：“你叫一叫揚帆唄！你叫他，他一定出來！”我說：“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和他現(xiàn)在視同陌路?！壁A憲說：“……原來是這樣啊！”我問：“怎么了？”贏憲說：“怪不得揚帆不理我呢！原來是受了你的牽連?！蔽艺f：“你想太多了，我可沒那么大的面子，完全是他沒空搭理你?！壁A憲問我：“墨葵……你真心喜歡過揚帆嗎？我覺得你不喜歡他！”我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說：“……你為什么這么說？”贏憲說：“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是會瘋狂的，而你沒有。你從來沒有，你吃醋都不會……所以我說你不喜歡他！”我說：“喜歡與不喜歡不是說出來的……”
贏憲張羅著，又點了很多東西，邀來很多同學(xué)。她如此熱情，我以為今天她要做東，散場的時候我以為贏憲會主動去結(jié)賬，或者說提議AA，沒想到扭捏了半天，最后去結(jié)賬的是周舟，周舟說他今年壓歲錢特別多，讓他慷慨這一次。有人建議再去K歌，有些人同意有些人不愿去，我以身體不適為由回家了。
贏憲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改變，小氣吝嗇。并不是說她去結(jié)賬我才會認為她大方，而是既然自己不做東，就不要擺出一副東道主的樣子；既然是自己攢的局，AA還是自己請客，提前打好招呼，不存在好不好意思，丟不丟面子；還有面子掙夠，付款的時候做縮頭烏龜，這種行為真的很丑陋！以前她就這樣，只是沒現(xiàn)在這么嚴重，那個時候頂多是幾包辣條、幾只雪糕、幾盒餅干，無傷大雅，我不會放在心上，而我也覺得朋友之間這些東西本該不分彼此，用不著計較?？墒侨缃裎也贿@么認為了，對于友情與真心我有了新的認識。
贏憲的心思瞞不了我，她想見的人并非是我和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同學(xué)，她是想見揚帆。她積極地找來這么多人，就是希望其中有人能帶揚帆出來，她總是漫不經(jīng)心地說起揚帆，這樣的提醒太刻意，完全暴露了她的意圖，怎奈揚帆今天千呼萬喚不出來。偷偷喜歡一個人很辛苦，這種心情我懂，將心比心，自然我能理解她，所以不怪她利用我。挖空心思想見一個人并不為過。我知道贏憲和揚帆之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贏憲不愿意和我說，我也不多問。
在我看來揚麒是喜歡贏憲的，以前喜歡，現(xiàn)在也喜歡，贏憲應(yīng)該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揚麒，她和揚麒談戀愛，不是鐘情于對方，而是追求新鮮和刺激，以此來抵消自己對揚帆愛而不得的失意。贏憲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揚帆的，我并不知道。我看得出來她喜歡揚帆的帥氣和爛漫，羨慕揚帆給我的溫柔與風(fēng)光。如果揚麒能給她優(yōu)越感滿足她的虛榮還好，可惜揚麒太普通了。每個少女的心中至少住著一位光芒四射的王子，這就是青春、欲望與愛情。
晚上贏憲給我打來電話，她說：“墨葵既然你現(xiàn)在和揚帆鬧翻了，作為你的好朋友我必須表態(tài)，現(xiàn)在我正式宣布，為了你，為了姐妹情深，我要和揚帆絕交！永遠站在你這一邊！”我說：“不用，我對朋友沒有這樣的要求，我不認為我的朋友對我負有同仇敵愾的義務(wù)?！壁A憲著急了說：“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不領(lǐng)情啊？”我冷笑一聲說：“呵！難為你精明至此，這買賣我不做！”贏憲聽得一頭霧水，問我：“說什么呢？”我說：“看電視劇呢！覺得很精彩，忍不住情景再現(xiàn)！”
幻與影交錯，迷幻別人，也失去了自我。招數(shù)這么多，什么才是生命最必須的東西呀？
這個橋段似曾相識，這是閨蜜情深常用的戲碼，如果我笨一點，一定會被感動，然后對贏憲這個閨蜜更加掏心掏肺?？墒俏也槐垦剑∥蚁胧聦崙?yīng)該是她和揚帆表白而被拒絕，不想浪費情緒，更不想白白傷心一場，于是轉(zhuǎn)頭向我賣忠誠。如果我是她，這事我會一輩子爛在肚子里。張越靈可以喜歡揚帆，她也可以！我甚至感激她，沒有因為愛欲和我這個朋友決斗！喜歡是一個人的事，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這個道理我明白。我甚至可以百分百猜到贏憲對揚帆表白的態(tài)度。她一定會說，她的爸爸媽媽是律師，以她的條件她會有一個不錯的未來，而我的媽媽現(xiàn)在只是一個掙扎在溫飽線上的個體戶，揚帆應(yīng)該和她在一起才有更好的未來……
開學(xué)我遇到揚麒，問了他關(guān)于周鳴濤的事情，原來真的輟學(xué)了，如此隨便，我為他感到可惜。揚麒說：“周鳴濤說了，讀書無用，現(xiàn)在很多大學(xué)生出來根本找不到好工作，都是給別人打工，既然結(jié)果都是一樣，他為什么還要浪費時間？他說，他現(xiàn)在出去賺錢，等我們高中畢業(yè)的時候他一定能買上車，等我們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他一定能買上房了?！边@話說得合情合理，確實是中國的就業(yè)現(xiàn)狀，可是我還是不敢茍同。才一年多的時間吶！之前那些好友都成了路人，時光流轉(zhuǎn)還要作廢多少承諾？曾經(jīng)我們和家人對抗，拿學(xué)業(yè)和前途做賭注，非要讀一所學(xué)校，非要成全我們情深潭水的友情，而今卻都不值一提了！原來傾蓋如故、高山流水、誼切苔岑，說的都不是我們的故事，白首同歸那是傳奇，我們不配！感情像柴草，點上火，轟轟烈烈之后灰飛煙滅了。一年前我們在雞足山大雄寶殿前起誓，不知道是當時我們許愿的心不誠，還是當時真正許愿的就我一人？我們最終成了天涯路人。
揚藴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叫劉筱柳，經(jīng)過他堅持不懈地努力和我獻上不計其數(shù)的錦囊妙計，有情人終成眷屬。揚藴居然也有男女之愛，還愛得那么深沉，我確實有些意外，我一直覺得他除了學(xué)習(xí)其他什么都不會呢！不過揚藴喜歡學(xué)霸，超級學(xué)霸，他和她女朋友成績都排年級前三。自從他們確定關(guān)系之后，我給揚藴送東西都送雙份，愛屋及烏，我好朋友的女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而且揚藴生日要到了，他現(xiàn)在又有了女朋友，我該給他送什么禮物好呢？
我不喜歡精品店里面賣的小玩意，我送禮物喜歡送實用的，揚藴是學(xué)霸，而且喜歡寫鋼筆字，那我就送他一支鋼筆吧！我送過他很多東西，但是沒有送過鋼筆。我挑了很久，找了很多地方，最終還是挑到了我十分滿意的那款。
現(xiàn)在的揚藴春風(fēng)得意，天天圍著劉筱柳轉(zhuǎn)，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硬氣的英雄，哪能想到，有一天，也會匍匐于女人的石榴裙下。他們整天成雙入對，我想找揚藴單獨聊聊都不方便，于是我趁著課間他們路過我們班教室的時候，把鋼筆送給了他們。揚藴問：“為什么是兩支？”我說：“另一支當我送給你女朋友的生日禮物?！眲Ⅲ懔驹谂赃叄裁丛捯膊徽f，好像不太關(guān)心這個事情。揚藴勉強收下，說了一聲謝謝，然后推托有事，帶著劉筱柳走了。我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里有點失落與不安。是我哪里做得不對嗎？還是他們真的有事情？留心之后，我真的發(fā)現(xiàn)了很多不對勁之處，揚藴對我似乎有所顧忌，他雖未說出口，可是他的眼神頗為為難，態(tài)度小心翼翼，如果有劉筱柳在更加明顯……
連續(xù)碰貼了幾次冷臉之后，我知道是什么緣故了，確實是我的問題，我不該對別人的男朋友如此好，我也不該對不想和我親近的人如此熱情，是我該反思，注意分寸！
我問素語：“男女之間有真友誼嗎？”素語說：“我覺得沒有，男女之間只有男歡女愛?！蔽艺f：“我不這么認為，我覺得有！”素語看了看我說：“你指的是你和隔壁班的揚藴嗎？”我說：“是啊！”素語說：“我覺得你和揚藴不正常?！蔽覇枺骸澳睦锊徽?？”素語說：“哪里都不正常！你信不信？如果揚藴現(xiàn)在沒有女朋友，你和他一直單著，最后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我說：“不會，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彼卣Z反問我說：“是嗎？那你為什么為他花那么多心思？”我說：“對朋友就不可以花那么多心思嗎？朋友就不該放在心上嗎？”素語說：“不一樣，你對揚藴完全是對男朋友一樣的用心！”
幻影交錯，肉眼迷離，所有東西是真實，又不是真實！
我覺得是感情都應(yīng)該用心，而用心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不論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都是極力地為對方好，為對方著想，不計得失，不求回報，酣暢淋漓。揚帆是愛情，揚藴是友情，他倆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和揚藴之間存在越界的條件，所以我的感情一直被懷疑。其實所有感情都很簡單，為什么我們非要用一個個理論陷阱難為它們呢？男女之間除了造娃就不能有一點其他的東西嗎？
親情、血緣像詛咒，愛恨不休，糾纏不盡；愛情是肉體、精神與命運的交互，三者難以剝離；友情是為前兩者墊桌腳的東西，低沉，高亢；沒勁，鏗鏘；清新，火烈皆隨意。這是信眾很多的規(guī)則，我本不想挑戰(zhàn)，可是如果我的反對、超脫與純潔還需要再加一個多余又無關(guān)的保證人來審核，那就去他媽的規(guī)則！這些白癡真可笑，自以為是，自己迷迷糊糊，拿著友情當愛情，就像拿著芭比娃娃當充氣娃娃，還抱怨不好使！
感情發(fā)自于心，本沒有不同，我相信它們屬性相同，它們之所以不同是因為社會需要區(qū)別它們。真正的友情非常難得，沒有私心與肉欲，然而世人都把它看得最淡，就連法律都看不起它的力量。
自然創(chuàng)造了生命，生命孕發(fā)出情感，人自以為是，來定義情感，或許我們對情感的描述與劃分根本就不正確，我們的定義受縛于我們的利益或者認知水平，然后代代相傳循環(huán)往復(fù)。“道可道，非常道”，道果真不可言。以前我不明白，現(xiàn)在我隱約懂了，世俗中真理與真實是什么不重要，看人的需要。
早上梳頭的時候我手指一滑，鏡子便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時間緊迫我打掃了碎玻璃之后借來其他人的鏡子梳整好就離開了宿舍，心里想著再買一塊就是了。中午回來午休，發(fā)現(xiàn)我床上多了一塊還沒有開封的新鏡子，這時我才想起我又忘記買鏡子了！不過這是誰的呢？我拿起鏡子問：“誰的鏡子放到我床上了？”雪培正在洗腳，她說：“是我給我買的！你的鏡子今天早上不是摔壞了嗎？”我笑了笑說：“我可以自己買的……讓你破費了！”她問我：“喜歡嗎？”我說：“喜歡！”她說：“是你喜歡的柯南！”
我總是會忘記雪培，忘記關(guān)心她，因為我們后來沒有再坐到一起。她總會默默地為我做很多事情，讓我心里因為時常忘記關(guān)懷她而愧疚。我知道她家里經(jīng)濟條件不好，自己都不舍得多吃幾根雪糕，但是愿意經(jīng)常給我買，她這樣對我讓我很有壓力。不管我之后為她做多少，我總覺得還不完。我時常會為麗冉、素語和倩倩帶卷粉、涼粉、餌塊，每一次都是回到教室才發(fā)現(xiàn)少了她的那一份，我媽媽帶我去寺廟求福，我回到家才發(fā)現(xiàn)忘記幫她祈福了，買的念珠也少了她的那一串。每一次她都面色平靜地和我說，沒事，她對我好，不是要我為她做什么。
人是不是都是這樣，輕易得到的，都不會好好珍惜，就像慕楠、贏憲對我，我對雪培這樣？“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能量守恒？從這些事情中我明白，你的付出有沒有用，不在于你，而在于接受它們的人，對雪培我其實付出最少，可收獲卻非常多，在別人看來不過是雪糕、鏡子這些小東西，在我看來很沉重。
座位來來回回滾動，我上次和三組的同學(xué)坐在一起，這一次和七組的馮春憑坐在一起。馮春憑，我對他的印象非常好，他是一個極其憨厚老實的人，任何人需要幫助他都樂于搭把手。我記得高一的時候，我們的教室在老教學(xué)樓四樓，那里條件不好，擦洗講臺和黑板的臟水誰都不愿意拎下樓去倒掉，都把它放在角落里面，只有他會去倒。很多人用了拖把不愿意拿下去再洗，都直接放在陽臺，只有他愿意扛下去洗干凈了再拿回來整整齊齊晾曬在陽臺，打掃清潔區(qū)時候，也只有他愿意拿垃圾桶……他是一個不錯的男生，能做很多我們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很欣賞他。他做的那些好事，我也主動做過，但是我做的時候牢騷滿腹，不像他不僅愿意，還一句抱怨都沒有。我覺得“三好學(xué)生”應(yīng)該有他才是，他成績雖不優(yōu)秀，中等水平，但他的品德班上無人能及。
和馮春憑玩得好的一個男生陳顯過來找他玩，并稱呼他親家，玩得很好的同學(xué)之間建立這種關(guān)系的人很多，表示彼此之間關(guān)系不一般。
陳顯走了之后，我和馮春憑說：“你和他做親家啊？什么親家？”馮春憑說：“好哥們親家。”我說：“那你怎么不和我做親家呢？我覺得我還不錯，要不要考慮一下！”馮春憑笑了笑說：“可以?。≡蹅冏鲂置冒?！”我說：“好?。∥艺钭约簺]有哥哥呢！”正說著麗冉剛好來到座位上，我看了看麗冉和馮春憑說：“兩個人做親家不好玩沒有新意，我們來組一個鐵三角，如何？”馮春憑了解了我的意思說：“你這個主意不錯！”我轉(zhuǎn)過頭和麗冉說：“我和老馮要做親家，加你一個要不要？”麗冉看了看我們兩個說：“三個人？”我說：“三個人不可以嗎？”麗冉爽快地說：“OK！馬上來拜！”我玩笑著說：“我們做親家以后兒女找對象優(yōu)先考慮??！”
第二天馮春憑拿來三個一模一樣的杯子說，定情之物！雖然是鬧著玩的，到底有幾分真心，因為這個親家我們一直都是朋友，這就是我們緣分的紐帶。我很喜歡和私德好的人交朋友，沒有原因就是莫名的欣賞。
我和麗冉拿到杯子之后寶貝得不得了，素語看到之后又不開心了，我不想管她，由她去吧！就當我什么都不知道，沒有看見！
馮春平喜歡畫畫，畫得比較多的是《秦時明月》和《紅樓夢》，他說他喜歡《秦時明月》所以經(jīng)常畫里面的各色人物，我沒有看過《秦時明月》但是知道它收視率不錯，動漫我比較喜歡宮崎駿那一派的小清新，閑暇時我喜歡看柯南。我說那《紅樓夢》呢？我可以跟你聊聊《紅樓夢》。他說他不太懂《紅樓夢》但是秦麗華喜歡，所以他就學(xué)著畫了。他喜歡秦麗華雖然不是秘密，可是知他如此深情，我心里為他感到可惜，為什么好男人都喜歡矯情的女人呢？月老就不能給他配一個好姑娘嗎？他是董永，為什么官配不是七仙女，而是玉面狐貍？
唉，幻影交錯，遮住了心與前路，是好事？還是壞事？為愛醉一場不為過吧？呵呵……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更何況懵懂少年！
秦麗華也沒有多差，起碼性格活潑長相清秀，以外表來論是一位十足的窈窕淑女。馬尾高扎吊出氣質(zhì)，兩撇長劉海如牽?；ǖ奶夙氉o在兩鬢，別有風(fēng)姿；鳳眼迷離，眉宇間似乎開著一朵素馨花，清雅直至眉梢、鼻梁；身高一米六，身材削瘦，扶欄站立若芙蓉娉婷；兩頰微紅，唇紅齒白，下顎如鉤，靜坐如月季含羞，確實不凡。但這些和馮春憑高潔的精神一比，她的粗俗完敗她所有的好條件。她知道馮春憑喜歡她，卻總說她找的男朋友要如何如何，暗諷馮春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知道馮春憑來自農(nóng)村，她還常常說農(nóng)村臟亂差，她的愛情要門當戶對；她明明不答應(yīng)馮春憑，卻還要時常使喚他，享受那份偏愛。她爸爸在街邊開了一家小診所，所以她說她家是書香門第，醫(yī)藥世家，以后他要考醫(yī)科大學(xué)繼承他老爸的衣缽。我估計她患有眼疾睜不開眼睛看世界，要么就是她上眼皮太厚擋住了她向上看的視線。我不知道一個沒有處方權(quán)的“商販醫(yī)生”有何衣缽可以傳給她，難道是“阿莫西林+板藍根+感冒清”可以治愈熱感這等秘方？如果她說，她的理想是BJ協(xié)和我不會覺得她好高騖遠，反而不會輕看她。她一次一次毫無顧忌地強調(diào)，他家一個月收入一兩萬是高收入家庭，家里有房有車，她怎么也得找一個和他一樣高門第的人！有一次鄒小寶知道她在說給馮春憑聽，就和馮春憑諷刺道：“可惜啊！我們是窮人，沒機會嘍！不過你去銀行兌一萬元的鋼镚，估計能砸死她！”秦麗華笑了笑說：“韋小寶！一萬元錢能有多少？你不要笑死人了！”馮春馮微微一笑什么話也不說。為什么？我以為兩個當事人會生氣呢？還是我自己自尊心太過敏感？
韓近靜說，座位能改變很多東西，緣分很奇妙。她說高一開學(xué)的時候她來到教室實在找不到單獨空著的桌子，只能坐到麗冉旁邊，沒想到這么一坐就和麗冉成了好朋友。她們和辛桃也是這樣，前后桌建立起來的友誼?，F(xiàn)在林素語和董小倩，我和麗冉、馮春憑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