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兩地之同學(xué)會

　　清明節(jié)，我和姐姐一塊去給爸爸掃墓。姐姐要結(jié)婚了，婚期定在五一，時間可真快啊，如果爸爸現(xiàn)在還活著，我們會是什么樣子？

　　借著清明假期，贏憲組織了同學(xué)聚會，在一個我沒有聽說過的郊外魚莊。接到通知的時候我猶豫要不要去。很奇怪，曾經(jīng)我們感情很好，如今卻沒有一丁點想念。晴朗說：“去吧！你看看那些人，去回味一下青春，去看看來時走過的路，那是夢開始的地方?！?p>　　那時班上有四五十個人，今天來了二十多位，贏憲說花費AA，然后開始征求大家意見要吃什么，要怎么玩……

　　梅東東說，來這里除了吃飯、釣魚、打麻將，還能怎么玩？贏憲說這些還不夠嗎？梅東東手一揮，吆喝一聲說，打麻將的走起！有人問這里有什么特色嗎？贏憲說：“很多特色魚，沙壩魚、海稍魚、砂鍋魚、酸菜魚都有……”楊至遠(yuǎn)說：“二十幾個人我們要三張桌子吧！主菜每桌要一種魚，分別要沙壩魚、海稍魚和砂鍋魚，其他來幾個他們家特色菜，再來幾個家常菜，眾口難調(diào)，這樣應(yīng)該可以吧？”

　　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幾位男同學(xué)殷勤地圍在我和李金枝旁邊問長問短，像極了隨時等候差遣的侍者。這種殷勤很低級，不僅撫摸不到我的神經(jīng)，還令我反胃。周舟、梅東東和許一飛，像三腳架一樣圍著李金枝要微信，生怕李金枝下一秒就不見了。周鳴濤和我說：“差一點沒有認(rèn)出你！”我說：“我也是！很久不見！”大家互相加了微信，劃了劃他們的朋友圈增加了解。我說：“不好意思啊，我去給我男朋友打一個電話，告訴他我安全到了?！蔽业陌凳竟蛔嘈?，他們對我馬上失去了大半的熱情，我順勢溜開了。女大十八變，李金枝長成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大美人，仙姿玉貌，亭亭玉立。如果在大街上遇到，我一定認(rèn)不出來。李金枝如今漂亮了，性情也變了，以前咋咋呼呼，現(xiàn)在冷若冰霜。她現(xiàn)在是一名空姐，聽說追求她的人已經(jīng)踏破了她們家的門檻。

　　幾位女同學(xué)在一旁竊竊私語，說神氣什么，一定整容了，以前她眼睛沒有這么大，牙齒也沒有這么齊，一定弄了一嘴烤瓷牙或者貼了一嘴牙片……有人馬上附和，說起起李金枝以前喜歡黃廷軒而鬧的那些笑話。我在一旁笑了，她們這樣說李金枝，那么會怎么說我呢？徐敏慧、耿琳榮、王笛以前不是李金枝的好朋友嗎？難道這就是女人之間的友誼？

　　汽車?yán)软懫?，又有車開進來，從上面下來的人是黃廷軒、慕楠和揚帆，原來是他們仨，我以為他們不會來了呢！

　　慕楠來了，曾經(jīng)的仨姐妹終于又齊了，贏憲馬上過來打招呼，她說：“我們仨好長時間沒有聚了，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于是拉上我們倆來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聊起了境況。三顆玉米粒便變成了爆米花，前塵往事全變了味道，大家說話都很客氣，不似曾今俳諧隨意。慕楠大學(xué)主修的專業(yè)是工程造價，現(xiàn)在就職于昆明一家工程公司。時光被折疊，三言兩語我們就說完了五六年的故事。

　　揚帆和黃廷軒約我們打麻將，慕楠問我和贏憲：“要不要摸幾圈？”我說：“好?。　壁A憲說：“你們先去玩吧！我去給我小姨搭把手！廳面和后廚都很忙?！痹瓉磉@個魚莊的老板是她小姨。

　　落座之后，揚帆一直在抽煙，我對煙味很敏感一直在忍耐。大家問起境況，贏憲是助理律師，揚帆做工程監(jiān)理，黃廷軒考進了事業(yè)單位。慕楠說：“墨葵，你瘦了很多??！”我說：“是的！”慕楠說：“讀大學(xué)大家都胖了，就你瘦了，你怎么做到的？”我說：“不知道，突然就瘦了！”黃廷軒說：“忽然長胖又忽然變瘦，你的體質(zhì)很特殊??！”我笑了笑說：“是吧！”揚帆坐我對家，摸牌、出牌我們不可避免地對視了好幾次，但沒有任何交流，好像我們之間存在交流障礙，又好像我們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黃廷軒問我：“你男朋友和你一起讀研嗎？今天怎么不帶他一起來玩？”我說：“沒有，他工作了，現(xiàn)在在浙江呢！”黃廷軒說：“我之前在街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過你們很多次，他是不是經(jīng)常來大理玩？”我說：“是的，他經(jīng)常跟我一起回來?！睋P帆說：“你現(xiàn)在在昆明？你男朋友在浙江？異地戀？”我說：“是的！”揚帆說：“異地戀很危險！”我說：“目前還沒有不良反應(yīng)。”揚帆說：“你以后也要去浙江發(fā)展嗎？”我說：“不知道，這個還沒有規(guī)劃?！睋P帆說：“兩個人最好還是在一起，我見過的異地戀都沒有好結(jié)果?！蔽倚α诵φf：“是嗎？”揚帆說：“是！陪伴很重要！沒有非得在一起的兩個人，在一起是因為互相需要！”黃廷軒說：“隔那么遠(yuǎn)，你不怕他渣你嗎？浙江富家女可多了。”我說：“渣就渣唄！”黃廷軒說：“我去，你不介意?。俊蔽艺f：“他不會……”揚帆說：“難說，男人最了解男人，作為男人我給你最真誠的建議，不要輕易相信男人。特別是超過三天見不著面的男人！”我說：“……你除外嗎？”黃廷軒嘿嘿笑了……

　　菜已上齊，大家扔下麻將，上了飯桌。揚帆、劉云垚、徐敏慧、王笛……上了沙壩魚的桌。我喜歡吃海稍魚，上了海稍魚的桌，我坐下慕楠和贏憲也隨著坐在了我旁邊，坐我們魚這桌的人很多，楊至遠(yuǎn)、周鳴濤搶不到位置，只能上了砂鍋魚的桌。大家紛紛落座，嘴一邊吃，一邊說。說起初中那些事情，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和揚帆的那些事……

　　梅東東說：“哎呀！你們兩個后來怎么沒有在一起？為什么呢？我一直想問你們，可一直都沒有機會，今天碰巧大家都在，說說嘛！”黃廷軒說：“以前大家都說你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后面怎么悄無聲息分開了呢？很可惜喔？曾經(jīng)金童玉女，兩小無猜；如今檀郎謝女，一個未娶一個未嫁，還有機會喔！”我和揚帆都不說話，默默吃著東西。中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呀！只是那些事與旁人無關(guān)，沒有人放在心上。和著海稍魚香辣椒麻的蘸水，我的心里泛起了絲絲波瀾。我說：“初戀膚淺，難以長久，這是常態(tài)吧？”梅東東說：“以為你們不一樣呢！”我說：“一樣，既然是常態(tài)，就很少有例外?！?p>　　初戀的悸動一般是生理本能，激素刺激與情感幻想混合在一起，如癡如醉魂牽夢縈，很美麗。人類超速進化了千百萬年，創(chuàng)造了很多高級的東西，使生理需求相形見絀。這里我想起了《黃金時代》，真正讀懂了這本書我才深刻認(rèn)識到，我自己的浮華與虛偽上身太久，脫不下來了。虛偽像是衣服，每個人都有，而且不止一套；浮華像是房子，看似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其實它與生命毫無關(guān)系。

　　梅東東說：“……還有張慕楠和楊至遠(yuǎn)，何贏憲和揚麒，你們?nèi)龑σ郧翱墒鞘吩娂墑e的愛情！沒有一對走到最后嗎？真遺憾喔！”我說：“冷飯不好吃，何必一熱再熱？快吃魚吧！”楊至遠(yuǎn)說：“小時候誰沒有犯過二？那些事別提了，什么愛情，就是小游戲而已，丟人……”贏憲說：“我和揚麒之間什么都沒有，那時我們就是覺得好玩……”慕楠捂著臉笑得沒臉見人……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這樣的場景老師十年前就預(yù)見了。有些事情果真是一個世界一個模式。

　　耿琳榮說：“黃廷軒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李金枝呀？這個問題我們疑惑十年了！”黃廷軒看了看李金枝，低頭淺笑，轉(zhuǎn)而言其他，說三年同窗大家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今天重聚，很高興，他先敬大家一杯，說完一口悶。同樣的事，不同的態(tài)度，怪不得女孩們都想變美，這個世界對漂亮的女孩是真的溫柔。黃廷軒和李金枝和我坐在同一桌，我們中間隔了幾個人，黃廷軒時不時瞟向李金枝，時隔十年，這個男人終于被她吸引。十年都改變不了的事情，換一張臉就可以，美人計的威力可見一斑。在男人面前沒有一個美女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他是gay，或者他不缺美人。

　　推杯換盞之間，贏憲拿出名片一一分發(fā)，說以后打官司記得找她，老同學(xué)8折優(yōu)惠……

　　我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在回來的路上碰巧聽到李金枝和朋友打電話。她說：“姐妹，我今天沒有白來，你不知道，我今天備受矚目！這種感覺很爽，總算一雪前恥了。我要迷倒黃廷軒，讓他對我垂涎三尺、欲罷不能，然后我再甩了他，羞辱他，讓他也嘗嘗我當(dāng)年所受的苦！”

　　我有黃廷軒的微信，我知道黃廷軒有女朋友，我在朋友圈看過他們很多合照，那個女孩外表確實不算出眾……

　　你要悄悄變美，然后驚艷所有人，這是很多女人的夢想，“食色性也”，變美挺好！

　　飯桌散畢，大家酒還沒有喝足，于是換了地，到KTV繼續(xù)下半場。啤酒一箱一箱的上，酒瓶一瓶一瓶的起，然后大家絡(luò)繹不絕往衛(wèi)生間跑，我不知道如此飲酒，樂趣在哪里？是氣瓶的聲音很悅耳？還是酒水趟過腸胃，那是兄弟情深、豪情萬丈的感覺？

　　我點了幾首英文歌，唱了幾首打發(fā)時間。徐敏慧說：“很多人聽英文歌只是欣賞旋律，墨葵，你唱的這些詞，你知道什么意思嗎？”我說：“知道啊，你聽不懂，我可以免費給你翻譯。”徐敏慧說：“不用，我不喜歡英文歌，我只聽中文歌。文化自信……我不崇洋媚外！”我說：“呵呵，你這樣說讓在學(xué)術(shù)期刊上用英文發(fā)表論文的學(xué)者情何以堪？能力小沒事，說話可不能隨便！”劉云垚說：“人家考上研究生的人，聽英文歌小意思啦！”黃廷軒說：“墨葵，你考研英語幾分啊？我當(dāng)時英語沒過國家線，太遺憾了?！蔽艺f：“不高，68分?！毙烀艋壅f：“那確實不高，剛剛及格??！”劉云垚與黃廷軒驚愕地看著徐敏慧說：“你了解考研嗎？考研英語68分，很高了！”李金枝笑了笑說：“她是大專生，不了解很正常?。　?p>　　喝酒已經(jīng)不滿足大家的需求，于是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十幾年了，這個游戲還沒有過時，為什么呢？是因為刺激？還是因為偷窺解欲？

　　梅東東拿出一副撲克牌，每人發(fā)一張說：“咱們點牌起來做任務(wù)，任務(wù)肯定都不簡單，拒絕做任務(wù)就來‘真心話’”?！蔽艺f：“我有疑義，這樣不超過三輪，很多人的底牌就會被猜出，這樣不是容易使壞嗎？除非玩一輪，換一手牌?！睏钪吝h(yuǎn)說：“那樣不是很麻煩嗎？”我說：“不麻煩，交叉換手牌，換三次三四秒就可以洗牌?！蹦介f：“可以！這個辦法好?！庇谑怯螒蜷_始了。梅東東是行令官，由他起頭，之后被點的人在點人。

　　他看了看包間沙發(fā)上坐著的一圈人，不懷好意地說：“紅桃Q與黑桃Q……來一個親親！”說完壞笑起來。紅桃是李金枝，黑桃是徐敏慧，她們兩個起身走到一起，“木馬……”完成了一個親親。完成任務(wù)她們回到原位，左右換手牌，再換手牌，隨機再換手牌，洗牌結(jié)束。她們兩個商議說：“……梅花6與方塊9合唱《天路》！”在座的沒有誰有歌唱天賦，點這首歌誰唱都會出糗。梅花6是楊至遠(yuǎn)，方塊9沒有人。那么就是楊至遠(yuǎn)獨唱嘍！楊至遠(yuǎn)拿起話筒很為難，他問：“真心話是什么？”李金枝邪魅一笑說：“你確定要真心話？”楊至遠(yuǎn)想了想說：“算了，我唱《天路》！”楊至遠(yuǎn)的歌聲真的……哎！一言難盡。這首歌太難了，大家不得不原諒他的敷衍。

　　洗牌結(jié)束，楊至遠(yuǎn)說：“丟臉?biāo)懒耍銈優(yōu)殡y我，我也要為難你們！紅桃2出來放三個屁！哈哈……”紅桃2是我，若是以前玩到這里我肯定會生氣，會指責(zé)楊至遠(yuǎn)低級，不尊重人。現(xiàn)在我能一笑而過，從容應(yīng)對。大家的目光齊齊聚到我身上，我撩開袖子，用嘴嘬了嘬手臂，發(fā)出三聲屁一樣的響聲。我說：“可以了嗎？”楊至遠(yuǎn)說：“……這個恐怕不行？”我說：“想罵人的沖動和屁我都能憋回去，可是讓它們來去自如我卻不能。你若能，可以給我做一個示范嗎？”楊至遠(yuǎn)說：“我不能?！蔽艺f：“那就洗牌吧！開始下一輪。”大家洗牌，我說：“下一輪梅花7說一個笑話吧！”

　　梅花7是黃廷軒，他講了一個笑話。一個男人謀殺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每天晚上他的妻子都會化成鬼來家里和她玩躲貓貓，經(jīng)過幾天的驚嚇與折磨之后他實在受不了了，就去找一個大師求救。大師為他施法，告訴他說，你殺你老婆的時候血濺到了你衣服上，你沒有注意到，你回去把血漬洗了，把這張符貼在家里門上，你老婆就不會再來了。記住要在12點前弄好！那男人回家，把什么都弄好了，唯獨洗不掉衣服上的血漬，他洗呀洗，無論怎么樣都洗不掉，眼看12點就要到了，他急得滿頭大汗。這時他老婆突然出現(xiàn)和他說，你知道你為什么洗不掉嗎？因為你沒有用立白洗衣粉！哈哈……

　　我以為是一個鬼故事，沒想到最后來了一個諧音梗的反轉(zhuǎn)。洗牌之后黃廷軒點梅花K吹瓶。梅花K是梅東東，吹瓶對他這種混江湖小混混小菜一碟，他仰著頭，咕嚕咕嚕一瓶大理V8馬上下肚，一滴不潵。洗牌之后他點紅桃A跳肚皮舞，紅桃A是贏憲，她不可能在這種場合搔首弄姿，于是毫不猶豫選了真心話。而梅東東給的真心話是問贏憲初夜在幾歲，幾分鐘完事？贏憲拒絕回答，梅東東抱怨贏憲玩不起，說剛剛要他吹瓶他可沒有扭扭捏捏！我說：“換一個問題可以嗎？”梅東東說：“不行！”我說：“那我來回答可以嗎？就當(dāng)問我了?！泵窎|東笑了笑說：“可以??！你初夜在幾歲呀？你男朋友身體如何？”我說：“不知道！”他說：“什么？這種事都能忘？”我說：“我沒有做過那事，也不知道第一次會在什么時候……”梅東東說：“吹牛，你幾歲了？誰信呀？”我說：“我說的是真的，你信不信無所謂，洗牌吧！”

　　我坐下，讓贏憲點人，贏憲想了想點梅花5去弄一支玫瑰回來。梅花5是周鳴濤，接到任務(wù)他馬上出去了。這個需要很多時間，大家各自玩樂。幾分鐘之后他果然拿了一支玫瑰回來，不過是一支玫瑰糖果。不過這樣也行！

　　接著周鳴濤點紅桃9起來選擇在場的一個人來一場電影式的告白，必須要曖昧、深情。沒有紅桃9，他重新點黑桃9，黑桃9還是沒有，于是他點方塊9，方塊9是揚帆，他起身說：“我選擇真心話吧！真心話是什么？”周鳴濤說：“說出你初戀你名字，你還愛她嗎？”揚帆看了看我說：“……這個大家都知道，墨葵?！敝茗Q濤說：“你還喜歡她嗎？”揚帆說：“……她現(xiàn)在是我的親戚，是和我爸爸媽媽一樣的長輩，當(dāng)然得喜歡！”周鳴濤說：“你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誰提的？”揚帆說：“超綱了！”周鳴濤說：“這只是一個問題，我分兩次問而已?！边@個問題大家也想知道，一致要求揚帆透露一下。揚帆說：“……是墨葵提的分手，她說她沒有多喜歡我……她喜歡上了別人……讓我不要再煩她……我同意了?！?p>　　我倏忽抬頭，驚愕地看著揚帆。有些事情不好宣之于口，現(xiàn)在隨便說說蒙混過關(guān)我能理解，可不能胡編亂造吧？我說：“……我什么時候和你說過這些話？我說過這些話嗎？我怎么不記得了？”揚帆說：“你寫信告訴我的呀！”我說：“這么嚴(yán)肅的事情，我會寫信說一聲就完了嗎？誰給你的信？”揚帆指了指徐敏慧說：“……她給我的?！蔽肄D(zhuǎn)頭看向徐敏慧，徐敏慧縮在角落里，瑟瑟低著頭。曾經(jīng)徐敏慧的殷勤歷歷在目，突然間我全明白了，原來如此，我笑了。

　　我和徐敏慧說：“你也喜歡揚帆，對不對？信是你寫的，是不是？”徐敏慧不出聲，我和揚帆說：“我的字跡你都沒有認(rèn)出來，是大意？還是故意？”楊至遠(yuǎn)說：“‘也喜歡’……信息量很大喔！”

　　慕楠指著徐敏慧說：“你怎么可以這樣搞？太過分了！誰都知道他們之間是有真感情的！你怎么這么缺德！”揚帆愣愣地站著，不置一詞。劉云垚說：“揚帆，你不追究嗎？你不好打女人，要不我?guī)湍悖窟@種人該打！”

　　房間里頓時鴉雀無聲，大家等待著我和揚帆上重頭戲。如果早幾年，早上三年、四年，我肯定會不管不顧暴揍徐敏慧一頓，可是現(xiàn)在我不會白費力氣了。阻止我和揚帆在一起的不是惡魔與小鬼，沒有人要挾過我的愛情，只是我們不夠愛，如果我們足夠愛，徐敏慧怎么能使壞？

　　我和徐敏慧說：“呵！你不是一個好女孩，但我依然希望你得償所愿！”大家對我的反應(yīng)一陣唏噓，覺得我不該這樣軟弱，輕饒了她。在大家看來，這個時候我應(yīng)該失去理智，發(fā)瘋、嚎叫、痛哭才符合沖突與人性?？墒俏椰F(xiàn)在有晴朗呀！與他相比，那些遺憾微不足道。我是一個遵紀(jì)守法的好公民，我怎么能打她呢？法律保護她的人身與財產(chǎn)安全，卻不保護我純潔而無價的感情，我何處伸冤？

　　徐敏慧不說話，我說：“嗯，我不是慈悲要載渡你！因果輪回，你以后你要小心了?！闭f完我起身要走，梅東東叫住了我，他說：“墨葵，就這樣?。磕闫庖蔡昧税?？”我說：“不然呢？砍她一只胳膊嗎？”劉云垚說：“如果不是她從中作?！?！你和揚帆之間一定很精彩！以前揚帆真的很喜歡你！”我說：“呵呵，那又怎么樣？精彩的不過是想象！”

　　很多事情要到二十幾歲才看得明白，這時青春已去，那時愛恨難分。

　　人生不是一部電影，只有一個高潮，一群人；人生是很多部電影，來來去去的人，反反復(fù)復(f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