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安靜的醫(yī)院里，羅宇失神的坐在急救室外，臉上有些淤青，不遠(yuǎn)處，古沃陰沉著臉。
在急救室里搶救的，是于一和古渡。
“羅宇！小心！”
他現(xiàn)在還能記得，那滾燙的鮮血在他手中蔓延的感覺，看到他于一面色蒼白卻笑著對他說沒事的刺痛。
還有古渡。
古沃打的沒錯，是他沒看好古渡，沒及時注意到古渡不正常的行為。
是他害了他們。
突然，左邊的急救室打開了門，一個醫(yī)生走出來問。
“誰是古渡的家屬！”
“我是！”羅宇和古沃異口同聲的說。
“簽一下吧，我們……盡力了?！?p> 古沃腿一軟，跌坐在地。
古沃雖然有預(yù)感，但當(dāng)真正聽到小渡的死訊時，她還是無法接受。
她的小渡，她唯一的親人就……就這么離開了……
用最無解的方法，離開了她。
“死者生前申請過器官捐獻(xiàn)，我們會遵從她的遺愿，取走她身上能用的器官……”
醫(yī)生還未說完，就被羅宇扯住了衣領(lǐng)。
“你說什么！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羅宇怒吼著，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古渡受這份苦。
“她什么簽了！是不是你們逼她的！”
“羅宇！”古沃恢復(fù)了片刻，冷冷的喊了他一聲。
“這是小渡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法阻止?！惫盼旨t著眼，她知道古渡什么時候簽的，也知道古渡曾經(jīng)的想法。
“難道，你想讓她選擇成為大體老師嗎……羅宇，她已經(jīng)夠苦的了，我不想讓她死后被別人一次次的解剖了，一次次的暴露在別人面前。”
羅宇松開扯著醫(yī)生衣領(lǐng)的手，沉默的靠在一旁的墻上。
是啊，妹妹最討厭暴露在人前，討厭人多的地方，討厭被人觸摸，他不能讓她成為大體老師。
他不能，也沒有選擇權(quán)。
“二位是選擇好了第一個是嗎？”醫(yī)生喘了口氣，把同意書遞給他們。
“你們…誰簽一下？”
“我來，我是……她姐姐?！惫盼帜米咄鈺?，忍著心疼，一筆一筆的寫著她的名字，每寫一筆，都像是在她的心上劃開一刀。
她簽過無數(shù)次自己的名字，卻沒有哪次像這次疼的寫不下去。
她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她寫的，是她這輩子最不想承擔(dān)的責(zé)任。
她親手同意了，古渡的遺愿。
古沃走了，急救室外只剩下羅宇一個人。
右邊的急救室還亮著燈，羅宇心如刀絞的等著。
八個小時了……
他望著急救室的大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于一……我承受不了了。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于一。
于一，活下來。
于一，我只有你了。
于一
于一
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