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關(guān)于車上大小姐對我做的二三事 (二合一)
四宮黑花已經(jīng)走了。
神田司離開活動教室之后,漫步在大街上。
兩個大小姐之間顯然是有什么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而他恰好卷入其中,恰好成為兩者斗爭的籌碼,或者說是犧牲品。
四宮黑花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冷酷到了令人恐懼的地步,沒有任何人能夠從她手下輕易的逃脫。
左衣月白也很強(qiáng),但正如四宮黑花所說,左衣月白充其量不過小資情調(diào),怎么和四宮黑花分庭抗禮?
不是神田司不相信左衣月白,而是其中的差距有些明顯。
或許在左衣月白身上,還有神田司未曾發(fā)現(xiàn)的秘密,但這并不代表神田司能夠安然處之。
兩位大小姐之間的爭斗終歸還是因他而起。
神田司在當(dāng)時很想跳出去,大聲說一句,你們有什么資格決定我的命運?四宮黑花,你算什么東西,讓我當(dāng)你的侍從?
但,他沒有。
正因為如此,在四宮黑花離開之后,他有些不敢面對左衣月白。
怎樣能夠擺脫面前的困境?
怎樣才能真正的實現(xiàn)自由這件東西?
擺在神田司面前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學(xué)業(yè)和經(jīng)濟(jì)的問題,還有生命。
想及以后,兩者指揮的作品將會有什么不同?
他有些怔怔出神,左衣月白指導(dǎo)的作品還算是他寫的,可以給泉子小姐。而四宮黑花的作品,又……
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了神田司的身旁。
等神田司回過神來,車門就已經(jīng)打開了。
四宮黑花坐在后座上,高昂的下巴點了點:“進(jìn)來?!?p> 神田司不禁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走一條汽車無法開進(jìn)的小路,但后悔如今也已經(jīng)無用,如今的神田司也不想再復(fù)刻一遍上次的長途賽跑,只好坐進(jìn)了車?yán)锩嫒ァ?p> 車門關(guān)上,汽車徐徐啟動。
車中顯得很寬敞,一股淡淡的幽香彌漫,旁邊就是聞名淺川的美貌大小姐,但身處其中的神田司沒有半點沉浸的情緒,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等待著隨時可能發(fā)生的針對事件。
“把你的作品拿過來?!?p> 一只秀氣柔嫩的手掌卻已經(jīng)伸了過來。
很難想象,這樣的手竟然會被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人擁有,神田司不禁為這雙手感到悲哀。
他從背包中拿出作品,遞了過去。
四宮黑花扯了過來,開始翻閱。
一時間,汽車中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中,前面坐著的兩個人似乎都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更不要說是發(fā)出其他的聲響。
而車內(nèi)良好的隔音效果則是隔絕了一切窗外的聲音,平穩(wěn)的底盤和良好的性能加上司機(jī)出色的發(fā)揮,平穩(wěn)的讓人感覺車輛不曾移動。
除了偶爾掠過的夕陽光影。
神田司沉默著,和左衣月白翻閱他的作品不同,現(xiàn)在的他只感覺到了一陣寂寥般的空虛,沒有任何的緊張感,腦海里唯一所想的,便是接下來四宮黑花將如何再次刁難他。
“嘖?!?p> 翻閱著作品的四宮黑花忽然發(fā)出冷笑聲,不知道翻閱到哪一頁的她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青梅竹馬讓她去死。低賤的平民,有什么資格與其他兩個大小姐競爭?”
“至于這個天降明星大小姐,呵,這樣的人就該在眾多黑暗逼迫之下自殺身亡!”
“只有極道大小姐,才有活下去、享受幸福生活的資格!”
“生活是拼命和用頭腦賺來的,而不是利用區(qū)區(qū)的美貌與毫無價值的仁慈!”
四宮黑花終于合上了手中的文稿。
一番話聽的神田司渾身都冒冷汗,大小姐,這就是你的真實意圖么?這么反人類反社會,真的不怕老天降下懲罰么?
他可以感到,這不是四宮黑花故意嚇?biāo)膊皇前l(fā)泄情緒,而是真的這么想的。
“怎么,你不滿意?”四宮黑花看向神田司。
神田司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這種劇情太黑暗,恐怕不會過審,對讀者的心靈沖擊也很大,不利構(gòu)造一個和諧的社會?!?p>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四宮黑花點了點頭:“那就讓男主角將這些女人都收了!”
啥?
神田司懷疑自己聽錯了,極道大小姐讓他開后宮?
四宮黑花冷笑道:“我承認(rèn),那個女人在創(chuàng)作上有些擅長之處,但,她終歸還是女人。女人寫男人的小說,注定會有短處。她的創(chuàng)作注定名聲很高,但我只要銷量超過她,就贏了!銷量才是衡量一切的價值!”
神田司不由得對這個四宮大小姐的認(rèn)識更深了一層,難怪她年紀(jì)輕輕就能接手四宮家的產(chǎn)業(yè),這份實力和心性果然夠狠辣。
四宮黑花的腳卻脫離了鞋子,點踩在神田司的胸口上。
“把絲襪給我脫掉!”
光滑的布料隔著校服摩擦著胸口,神田司這具年輕的身體頓時產(chǎn)生了一陣年輕人應(yīng)有的澎湃洶涌,但一股憤怒卻隨著這種感覺同時升起,幾乎沖昏了神田司的大腦。
太過分了!
她當(dāng)我是什么?
一個玩偶,一個玩具,還是一條狗?
“我拒絕?!鄙裉锼久鏌o表情說道。
縱然現(xiàn)在他的臉色有些微紅,但現(xiàn)在的神田司的心頭的確是怒火熊熊燃燒。
從這個女人的眼里和表情上,神田司只看出了濃濃的傲慢,與賞賜般的居高臨下。
縱使對方是一位罕見的美少女,縱使對方有著與眾不同的家世,但神田司不會就此屈服。
四宮黑花的嘴角的笑容變冷:“你不肯?”
“如果你認(rèn)為這是一種賞賜的話,不,我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那么,很好,我請求你將我的絲襪脫下來。”四宮黑花瞇了瞇眼:“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p> 神田司沉默著,捏住她腳趾前的黑色絲襪,面無表情的將她的絲襪扯了下來。柔軟的高檔絲襪在他的手中摩擦著,在心緒翻涌的同時,他感到了一陣陣的惡心。
“遞過來?!彼膶m黑花命令般道。
神田司沉默著將絲襪遞了過去。
四宮黑花接過絲襪,對著神田司道:“轉(zhuǎn)過身去。”
神田司依言照做,不觸及原則問題的時候,他懶得和四宮黑花多說一句廢話。
就在這時,神田司忽然感覺喉嚨一陣宛如窒息般的痛!
不,這種痛苦,就是窒息,因為有一件東西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神田司伸手竭力地扣住喉嚨上的勒物,入手柔軟他也沒有半點的感受,窒息般的痛苦在他的胸腔中彌漫不已,幾乎快要爆炸一般的肺部清晰的表達(dá)著需要氧氣的訴求。
“她難道想要在這車上勒死我嗎?”神田司腦海里激烈的想著:“她打算這樣報復(fù)我么?”
“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在實驗室里不顧一切的將她殺死!”
神田司的心中充滿了后悔。
他的掙扎漸漸變得無力,身后的對手十分難纏,且體力出色,猝不及防之下,神田司難以做出有效的反制。
忽然,脖子上的束縛猛然松開,神田司瞬間彎下腰去,捂著喉嚨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大口地喘著氣,從來沒有在這一刻感受過空氣竟是如此的美好,他貪婪的呼吸著空氣,無論是香味、臭味、還是車底地毯的氣味,統(tǒng)統(tǒng)進(jìn)入了他的身體中,只要能夠緩解現(xiàn)在的痛苦。
“感受到痛苦和其中的滋味了嗎?”
四宮黑花將手中的絲襪扔在神田司的大腿上。
“感受到了,就將它寫下來!”
神田司大口喘氣,面色漲得通紅,扭頭怒視道:“我不是你的奴仆,更不會隨意配合你的一時興起,我奉勸你老實一些!”
說完,他又咳嗽了兩聲,但目光始終不曾轉(zhuǎn)移。
四宮黑花淡淡看著他,車?yán)锏臍夥疹D時緊張起來,前排的齊藤香甚至已經(jīng)手摸向了腰間,那里有一根針刺長鞭。
神田司毫不畏懼地看著四宮黑花,這一刻,就算是心中有后怕之物,神田司也絕不妥協(xié)!
四宮黑花忽然移過目光,淡淡道:“不過是為了創(chuàng)作情節(jié)而采取的動作,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前排的司機(jī)和齊藤香臉上的表情都是略微變了,四宮大小姐的反應(yīng)令他們感到意外。
如果是其他人敢這樣對四宮黑花說話,那么即便是不殺了對方,至少一頓毒打是少不了的。
齊藤香不由得轉(zhuǎn)過頭,仔細(xì)打量著神田司,這個少年,除了這張俊秀的臉龐外,還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
但她卻從神田司的目光中讀出了一股勇氣,一股寧可魚死網(wǎng)破的也絕不屈服的勇氣。
在島國,能有這種眼神的人實在太少了,齊藤香見過這么多人,都沒有見過幾個。
究竟是誰給他的這個勇氣,讓他能夠這樣的與四宮大小姐對視?
齊藤香納悶,怎么也想不通。
這是個等級森嚴(yán)的社會,難以想象一個農(nóng)民的兒子竟然敢對金字塔頂尖的大人物不恭不敬,甚至還想要拼而殺之。
齊藤香不懂,司機(jī)也不懂。只有四宮黑花,淡淡說完之后,便靠在了椅背上,仿佛方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神田司的一口氣松了下去,雖然心中仍舊憤怒,卻也沒有到再次爆發(fā)的臨界點。
四宮黑花卻將潔白如玉的腳丫伸了過來:“給我穿上?!?p> 她慵懶的聲音似乎命令,又帶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
神田司神色冰冷道:“我拒絕!你如果想殺了我的話,大可不必這么折辱我。”
“給我穿上,以后你的生活費我包了?!?p> “你以為你能包我的生活費我就會……”
“每個月一千萬円?!甭曇魧⑸裉锼窘酉聛淼穆曇舸驍唷?p> 汽車內(nèi)陷入一陣死寂之中。
五秒鐘之后,神田司乖乖的拿起絲襪,手掌卻悄然捏緊,拿起她光華如玉的小腿,套了上去。
啪。
一陣帶著彈響與遐想的聲音響起。
神田司滿腦子卻想的是:
一千萬円。
不必以后再去小店打工,不必在烈日下抱著廣告紙一站數(shù)個小時,不用再去滿大街發(fā)傳單。
美味的食物,舒適的衣服,正常的高中生活……
一切似乎都變得觸手可及起來。
“這件事情也要寫到小說里?!彼膶m黑花換個了更舒服的姿勢,顯然很滿意的說道。
“好的。”
神田司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態(tài)度竟然好了不少。
車子在某地停下。
“下車。”
前面的齊藤香開口。
神田司當(dāng)然知道對方指的是誰。
他沉默著打開車門。
“明天晚上,我?guī)闳ヒ粋€地方?!彼膶m黑花忽然說道。
神田司沉默著點了點頭。
打開車門,神田司站在人行道上,看著天邊絢麗的晚霞,手中仿佛還殘留著溫?zé)岷蜕倥捏w香。
他決定回去就洗手,洗三遍。
……
草草吃了個晚飯后,神田司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外面的天空漸漸黑了下去,屋里一片漆黑,神田司也未曾打開燈,他感覺今天很累,很疲憊,不止是昨天晚上的熬夜,今天接連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對于他而言,都是第一次經(jīng)歷。
尤其是今天下午在車上,那么一瞬間,神田司是真的抱著與對方同歸于盡的想法的。
叮。
手機(jī)屏幕忽然亮起,讓漆黑的房間驟然有了光。
神田司繼續(xù)躺了一會兒,才伸手過去,打開手機(jī)信息。
“你賬戶收到轉(zhuǎn)賬10000000円,余額為10012133円?!?p> 神田司毫無波動的內(nèi)心,此刻終于動起來,如同波濤洶涌般。
黑暗中,他猛然坐了起來。
她對于錢是不是沒有什么概念?
一個月一千萬円,一年一億兩千萬円,十年就是十二個億!
神田司狠狠躺在床上。
有了這些錢,他還創(chuàng)作做什么?
想到這里,他忽然坐起身子,滿臉警覺。
警惕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別人給的終究不是自己的,況且,他不過是兩個大小姐斗爭中的犧牲品而已,未來究竟怎樣,他也并不清楚。
如果對方卸磨殺驢的話,下場會更慘。
一念及此,神田司翻涌的情緒,逐漸平復(fù)了下去。
明天晚上。
她究竟想要對自己做什么?
他跳下床,開燈洗漱,之后直接上床睡覺。
問題太多,考慮太煩。
距離截稿日還有一段時間,現(xiàn)在的神田司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