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很久之前就有學生指出來過,我只要一開口說理論,時間就仿佛變慢了……”
剛剛還在急速墜落的許紫衡,在黎英杰開口的那一剎那,突然間像是慢動作了一般,漂浮在半空中。
“所以我故意說很多話,讓紫衡能夠……多活一會?!?p> 黎英杰仰頭看著自己的愛徒、兄弟,眼含淚花。
“不過,還是算了吧,該來的總會來……”
黎英杰擦干了眼角的淚珠,低下頭,沉默不語。
“啊——————!”許紫衡驚聲尖叫,急速下墜。
“哼哼哼……叫你敢忤逆我!”靳師傅雙手背后,氣定神閑地看著從高空中下墜的許紫衡。
從幾十米的高空墜落到水泥地面,許紫衡當場就要變成肉糜!
而即便他大難不死,或者依靠著強勁的氣息能夠支撐著活下來……
地面上還站立著四百多名手持標槍的靳師傅分身!
只要許紫衡下落到他們的標槍槍頭能戳到的位置,許紫衡的身上立刻便會多出幾十個窟窿。
血窟窿!
“再見了……愛徒……”黎英杰深深地低下頭,不敢看到眼前的慘狀。
“百——煉——成——鋼!”
就在這時,黎英杰的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帶著點螺螄粉風味的口音!
誰?!
黎英杰猛然回過頭,只見銀框眼鏡的英俊青年雙手掐腰,氣息扎實地喊了一聲四字詞語!
他是要?!
不等黎英杰回過神來,只見還在半空中的許紫衡隨著這一聲“百煉成鋼”,身體發(fā)生了顯著的變化!
他的頭發(fā)開始從金發(fā)變成銀發(fā),而且也不再隨風飄動,而是如同根根鋼絲一樣立住了。同時,他周身上下也籠罩起了一層金屬的光芒。
只聽哐的一聲,許紫衡墜落到了地面。
可是并沒有想象中那鮮血迸濺的恐怖場景。
那聲“哐”是什么聲音?
眾人目光遠望,只見前方的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深數(shù)米的大坑。
許紫衡掉落在地,把水泥地面砸出了一個坑?!
數(shù)個靳師傅一擁而上,用標槍刺在許紫衡百煉成鋼的皮膚上,發(fā)出鐺鐺的火花。
“沒想到,這個廣西小子的早功竟然修行到了如此地步啊…”
靳師傅真身站在后面,感嘆一聲。
“不…我不行了,我的這句百煉成鋼堅持不了許久……”
廣西男生銀牙緊咬,如此強大的播講任務明顯消耗了他很多的氣息和播講欲望。
而隨著他氣息的衰弱,許紫衡那鋼鐵的外殼也逐漸變得疲軟無力。
“哈哈哈哈哈,這么快就不行了?”
靳師傅不慌不忙,調侃著:“許紫衡的命,我要定了……”
多年播音功力加持,靳師傅的語速非常快。
但是還有東西比他的語速更快。
拳頭。
曾嘉麟的拳頭!
不知何時,曾嘉麟已經(jīng)偷偷地繞到了靳師傅真身的身后。
對著洋洋得意的靳師傅,揮動起了鐵拳。
“許紫衡的命我要定了”
這句話有九個字。
說到第三個字時,靳師傅的胸部已經(jīng)挨了四拳。說到第八個字時,靳師傅的腹部已經(jīng)挨了九拳。
與此同時,第十拳已經(jīng)打在了腹部偏下一點,兩腿之間的位置。
所以靳師傅并沒有把第九個字說出口,便已經(jīng)蜷縮在了地上。
“我這個播音播得怎么樣?”
曾嘉麟開口,滿含著怒意。
“你...”靳師傅團成了一個球,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你這也是播音?”
“沒錯啊,我的播音目的就是為了干倒你,目的達成了吧?”
“混、混蛋...”
靳師傅的氣息變得異常微弱,他運用情景再現(xiàn)技巧還原出的八百個靳師傅也同時煙消云散。
黎英杰一伙人大步流星跑到許紫衡身邊,黎英杰率先把許紫衡抱起,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面龐。
“英杰兒師哥兒...”
許紫衡氣若游絲。
“噓——”黎英杰把手指輕輕地放在許紫衡的嘴前,語氣溫柔:“別說話?!?p> 靳師傅被圍住了。
黎英杰一行人圍成了一個圈,靳師傅縮成一團,在周圍這些人面前接受審判。
“靳師傅,你知道錯了嗎?”
信學姐溫柔地說道。
“我錯了?”
靳師傅身體的痛楚還沒完全消退,他聲音顫抖,但是絲毫沒有懼意:“錯的是你們才對!”
“我們錯了?”信學姐不解。
“播音人,也許你們以為我被判有罪,被你們審判,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力在播音技巧上戰(zhàn)勝你們,或者是我擅用播音功法做了一些你們所認為的“壞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
剛剛團成一圈的靳師傅,此刻趴在地上的身體逐漸舒展開來,說的話也變得鏗鏘有力:
“我之所以被定罪,根本不是由于我拙于播音,而是因為我沒有你們那么膽大妄為和厚顏無恥,膽敢反抗播音系,忤逆我的恩師,想要毀掉我們播音主持界的人,就是你們這幫自以為是的無恥播音員!”
這是?!
繞是黎英杰這么見多識廣,此刻也被靳師傅這一番鏗鏘有力的話震懾得后退了幾步,這不是普通的話語,而是令眾多播音生聞風喪膽的——人物獨白?!
“﹣﹣你們想聽我悲悲戚戚哭哭啼啼,做出并說出我明確宣布不值得我去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卻是你們慣于從別人那里聽到的!”
靳師傅從趴在地上,變成單膝跪在地上,一只腿產生的力量不強,但是眾人都感受到了,這是一種反抗的,無懼一切的魄力!
“但是——!”靳師傅來了一句強控制:
“我既不認為我現(xiàn)在身處險境就應該做出那種配不上天師播音生的事情,現(xiàn)在我也不后悔走這樣的一條播音創(chuàng)作道路!相反,我寧愿選擇因這樣的播音創(chuàng)作道路而死,也不愿意采取另外的播音創(chuàng)作道路,和你們這幫播音系的叛逆茍且!”
此時,黎英杰一行人心中竟然都產生了些愧疚,就連被黎英杰抱在懷中的許紫衡心里甚至都懷疑:“剛剛是不是我錯了?”
“不論是在播音課上還是在電視臺中,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任何播音員,都不應該這樣做:無所不用其極以逃避播音創(chuàng)作!”說完這句話,靳師傅緩緩站起,伸手指著眾人:
“諸位!我今已播講欲望耗盡,氣息不穩(wěn);而控告我的你們這些反叛播音員氣息扎實,欲望強烈,厲害無比,卻被你們心中對不起播音系的“惡“抓住。我如今就要走了!因為你們判我死刑,但你們這些播音系的反叛,卻要被“播音系“,被玉強主任,被賈百萬大師永遠判定為邪惡和不義之徒!那么,我服從你們的這項罰判,你們也要服從播音系的罰判吧!”
靳師傅慷慨激昂地講完,英杰眾人都低下了頭,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對于靳師傅也莫名升起了一股敬佩感。
自己一直以來都以最強播音生的名號自居,難道不也是一種沽名釣譽?自己又有何資格指責玉強?
我們一直以來自稱真播音,與學校的播音系為敵,難道不也是對于目前播音主持界的一種破壞?
或許,我們應該放棄,我們應該……
邦!
突然間,剛剛還在慷慨激昂的靳師傅倒飛出去四米!
信學姐的拳頭,不比大卡車要弱多少。
“你剛剛的人物獨白說的不錯,可是我拳頭的播音功底也很強?!毙艑W姐沙啞中帶著迷人的獨特嗓音再次響起。
“住口,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播音生皆愿生啖你肉,安感在此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