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世王府里,落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已經(jīng)過去幾個小時了,臉上的疼痛早已退去,可心里的波濤依舊沒有平息。
其實他的心里,是不希望今天打他的女孩就是當(dāng)初御花園里碰見的那個的,可那個叫流水的女孩巴掌的力度,手掌的柔軟度和溫度都和十年前的那次相差極小,也就是說,那一定是同一個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落花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的掌力不小,再加上敏捷的步伐,絕對是一個習(xí)武之人,可流水這個名號落花還真的沒聽過,江湖里他也有些朋友,每次問他們一些江湖事情,也沒見他們提過一個叫流水的女俠。
而且更可怕的是,如果他想的沒錯,那么流水就是當(dāng)年闖入皇宮的刺客,他到底是懷著什么樣的目的來到皇宮?
不過,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夜里私闖皇宮,被當(dāng)做是刺客,那是必死的罪??!這樣的話,自己要去娶她還得考慮這件事情會不會暴露出來,一旦暴露,自己估計也得死。
“煩死了!”想半天想著腦瓜疼,落花翻身下床,走到衣柜旁邊,嘿嘿一笑……
王府門口。見侍衛(wèi)換班撤離的空檔,落花身著黑衣,一個翻身翻過高墻,還來了一個1080都的轉(zhuǎn)體,簡直是又帥又完美。
只是……
嘭!他摔到了地上。
“什么人!”這么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侍衛(wèi)們的注意力,只見他們一手握在刀柄,時刻準(zhǔn)備出手。已經(jīng)躲在樹邊的落花的臉漸漸變黑,他就是想來一個帥氣的翻身,誰她媽想到會翻車。
這下好了,被發(fā)現(xiàn)的話,自己的一世英名就保不住了。
“你們在干什么?”就在此時,曉伍突然出現(xiàn)了,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那些侍衛(wèi)。
“總管大人?!笔绦l(wèi)們躬身行禮,把剛剛他們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曉伍。
他點點頭,朝著四周看了看,最后一步步走向了落花躲藏的樹。
完了……落花心頭涌起陣陣涼意,自己又帥有瀟灑的王爺形象就要破滅了。
可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句神奇的話語:
“應(yīng)該沒什么事,你們?nèi)e處巡邏吧?!?p> “是!”侍衛(wèi)們心里有些不解,但還是識相的走了,他們知道,要是有事,曉伍能夠解決,要是沒事,自己幾個也沒有權(quán)利再管這里的事。
見他們走了,曉伍便悄悄地蹲下,看著面前狼狽的落花偷笑:“落花,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好了,別笑我了。”落花拍拍身上的灰,騰身飛掠而去,“我去郊外轉(zhuǎn)悠轉(zhuǎn)悠,有事的話就來河邊。”
曉伍也沒有阻止,他剛剛注意了落花的眼神,他現(xiàn)在確實需要一個地方放松放松。
郊外,還是那條河邊,不過這次落花并沒有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而且此時也不是白天,不過,這次他也是來賞景的。
呼??粗爝叺拿髟?,落花伸了伸腰,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來看看月亮就能好過一點,而當(dāng)自己心情非常好的時候,一來看月亮,心情就會低落。
拾起一塊圓石,對著河用力一扔,石頭在水面上一路彈射,一直彈到了河對面。
“好了!”咧著嘴笑了笑,落花又來了個空翻,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該回家了。
“嗚嗚嗚……”可就在此時,一陣哭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往那邊一看,看見了兩個人影,身材窈窕,背影嫵媚。
咳咳。落花知道,此時自己應(yīng)該上場了,不然都對不起一句古言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說干就干,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們身后,拱手笑道:“姑娘為何出這時哭泣,是這天邊明月不美嗎?”
聽到后面的聲音,她們也回過頭,原來只有一個女子在哭,另一個看起來比她稍長,輕聲道:“公子對不起,我?guī)熋靡驗閷櫸镄▲B生病,非常傷心,不小心打擾到了公子,實在對不住?!?p> 這聲音好好聽啊,就是有點熟悉……落花微微一笑,但在他細(xì)細(xì)一看后,三個人都愣住了。
“是你這個流氓!”流水緩過神來,惱羞成怒,拔劍向落花刺去。
“不好!”落花連忙躲避,他是真的無語了,這聲音確實很耳熟,只不過那個女孩來打自己的。
不過不得不說,他們倆的武功都很好,一個拼命打,連揮百劍不帶停,一個瀟灑躲,讓前面這個拼命打也打不著。
戰(zhàn)局外那個女孩可急了,可她手里又沒拿劍,也不敢直接上去和落花硬剛。
突然,她感覺到手里好像有點重量,于是腦子一熱,也沒管是個什么東西,直接給扔了出去。
可一扔出去他就后悔了,那是她的寵物鳥啊!
這什么主人啊……落花一掌逼退流水,一個飛身飛向空中的小鳥。
師妹凈幫些倒忙……流水也不甘落后,也是一個飛身飛了過去。
不得不提,二人格斗功力相近,這輕功也是差不多,飛的速度幾乎一模一樣。
等下!要是這么飛下去……
嘭!
“啊!”一個另李念相此生難忘的場面出現(xiàn)了:她敬愛的師姐被那個男流氓壓在地上……
其實這個時候,兩個當(dāng)事人內(nèi)心也是懵逼的。
感覺到陣陣殺氣從自己身下傳來。一看,正好對上了流水又羞又怒的眼神。
“哈!”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流水一個翻轉(zhuǎn)就扭轉(zhuǎn)了他們倆的身位,直接把落花給壓在了身下,而且,她的手已經(jīng)高高舉起,準(zhǔn)備給落花來一個好記性。
“姑娘先等我看看這只鳥!”
正在下落的手應(yīng)聲而停,流水一手捏住落花的下巴,轉(zhuǎn)身看向李念相,征求她的意見。
這真他娘的無語啊……落花真的不好說什么,這實在是太恥辱了,要不是自己有一只手里拿著鴿子,他還能被她弄???
沒辦法,只好細(xì)細(xì)端詳她的手來安慰安慰自己了。
嘿你別說,她的手還挺好看的。
李念相也是一愣,仔細(xì)想想,她點了點頭,反正自己師姐都把那個流氓抓住了,救好了自己的鴿子就勉強原諒他,沒救好就打的再狠一點。
見師妹點頭,流水還是放開了手,惡狠狠地盯著落花,威脅道:“小子,你要是救不好小合子,小心本姑娘弄死你!”
好兇……落花心里罵了幾句,拿起鴿子看來又看,也不是他吹,經(jīng)過兒時的玩耍和少年時的游歷四方,自己啥都會一點。
看了幾下,落花也明白了鴿子不醒來的原因:
“姑娘,請問你是不是給這只鴿子喂了很多食物?”
李念相心里一呆,今天逛了街給小合子買了不少吃的,全灌給它吃了,可他怎么知道自己這樣做的?
果然……落花臉有些黑,這叫自己那里去拿瀉藥啊……
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吧,落花往口袋里摸摸,還真讓他摸出一包藥。
他想起來了,這衣服好像是他去年收留了一個逗鳥藝人,在那個冬夜里,他用一件厚厚的棉衣和他換來了這件衣服。
這玩意應(yīng)該是瀉藥吧。
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精神,落花小心翼翼地把藥喂給了小合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合子卻還沒醒過來。而他們?nèi)齻€的臉色也愈發(fā)難看。
“小子受死……”流水剛要動手,便看到小合子拍打著翅膀,在草地上拉了一坨之后,又飛到了李念相手上。
……
流水心里是無比難受的,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小合子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醒了。
“姑娘……”下面?zhèn)鱽淼穆曇舸驍嗔怂乃季w,只見落花一臉壞笑的看著她,“現(xiàn)在能不能放過我了,你這么壓著我,我這個正人君子也會有一點神奇的反應(yīng)的?!?p> “就你還正人君子!”流水雖然憤憤不平,但她還是下來了,畢竟她一個女的壓在一個男人身上確實不像話。
“哦!”落花玩味一笑,一個閃身沖向流水,后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的劍連同劍鞘都被落花奪走了。
唰!寒劍出鞘,劍鋒距流水五寸二分一厘。不過下一秒,劍又被他收了回去,還雙手奉給了流水。
“姑娘你看,在下武功絕不在你之下,若想對你做些茍且之事,不費吹灰之力?!?p> 落花想了想,腆著臉小聲說道:“再說,為什么你沒事就要打人呢?十年前就打了一巴掌,今天又來一巴掌,難道不痛嗎?”
嗯?流水聽著聽著呆住了,逮著落花一看,訕訕道:“你……就是當(dāng)年那個小男孩?”
“是啊!”這兩個字是落花吼出來的,他真的吼的很大聲。
為什么呢?因為他臉上多了一道血痕。
看來,在剛剛的對拼中,落花并不是毫發(fā)無傷。
“唉?!甭浠ㄓ行擂危约簞傉f完自己武功能甩流水十幾條街,結(jié)果現(xiàn)在自己被擊傷的證明就出來了,真的好無語?。?p> “噗嗤!”流水被他這樣子勾去了魂,也不知為什么,等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小心地為他擦起了傷口。
落花可不會放過這好機會,他輕輕的抓住她的手,假裝在看那塊帕子:“真美??!”
臉頰微微變紅,流水愈發(fā)覺得這個男孩子有趣了。
而且,他還帶給自己一種難以言說的親切感。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李念相反應(yīng)了過來,他倆這才松開了手。
“在下戲世王落花,敢問姑娘芳名?”落花微微一笑,先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我叫流水!”流水也笑了,這次的笑很不一樣,看者如飲甘泉,甜在心中,甚至連自己說了什么也不清楚。
為啥這么說呢?請看下文——
“姑娘,”落花甩了甩頭,拱手道:“在下五歲時曾有道人為我算過一卦,說我在二十之前必須結(jié)識一位流姓女子為知己,不然就有生命之危,不知姑娘可否愿意救我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流水哈哈大笑,她真的被落花的話雷到了,這是什么人才才能想出這樣的撩妹話語??!
這也確實,不說是落花這個漫游花叢的戲世王了,就是一個戀愛小白也說不出這樣的話吧。
不過即使這樣,流水對落花的興趣只增不減,這樣的傻小子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好……”
“圣旨到!”她剛要同意,幾個黃衣衛(wèi)就攔在了他和落花中間,其中一個亮出了一塊玉牌,上面刻著一朵美麗的花。
花令!落花瞬間就清醒了,當(dāng)年封王,自己請求大哥給自己真正的自由,落奕勉強答應(yīng)了,但又造出三枚玉牌,稱為花令。又與他結(jié)下兄弟之約,當(dāng)花令亮出來時,落花必須要遵從他的要求。
畢竟,他不能給他絕對完美的自由。
“戲世王落花聽旨!”
“臣聽旨?!甭浠ǜ┦自诘兀睦锲诖魉灰x開。
“皇上口諭,宣戲世王落花立刻進宮,不得有誤!”
“臣遵旨!”
黃衣衛(wèi)們走了,他們功力不及落花,可不想被他甩太遠(yuǎn)。
等他們走了,落花抬起頭來,看清面前空蕩蕩的河岸,臉又黑了:
“哥??!你為啥這么坑我啊!”
一間小木屋里,兩個女的對坐著,其中一個是流水,另一個和念相有七分相似,只是面容要比她老上一輩。是的,她就是李念相的母親,流水的師傅——李媛。
不過,只要細(xì)細(xì)一品,這個女子年輕時一定是一個美人。
“流水啊,聽小念說,你和一個男子很親切啊!”李媛面無表情,可她的手卻很不老實,一直在動。
“是……是的?!绷魉悬c不敢搭話,她以前也和幾個男的修士有過關(guān)于武學(xué)的探討,可每次師傅都回來搞事,久而久之,自己對男性也有幾分厭惡。
可不知為什么,她對落花又生不出厭惡之情。
落花……想著那個家伙,流水又禁不住笑了。
看著徒弟這個樣子,李媛?lián)u搖頭,曾何幾時,自己也像她一樣啊。
“他叫什么名字啊?”想了許久,她還是決定不再阻止她,畢竟她都這么大了,總得找找伴侶的。
流水聽了一愣,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師傅面前提起男生她沒有生氣。
“他叫落花,是王朝的戲世王落花!”
沉浸在喜悅中的流水沒有發(fā)現(xiàn),臉色難看的李媛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身后。
抱歉了徒弟。
一記手刀打在她肩上,流水當(dāng)場暈了過去。
看著昏倒的徒弟,心里閃過一絲不忍,可在腦中閃起那個男人的樣子,心中的不忍又變成了恨意。
落無相,我要讓你的孩子感受和我當(dāng)初一樣的痛苦!
這么想著,李媛焚香禱告,念念有詞:
“流水,你的仇人是落花,戲世王落花。”
流水應(yīng)聲睜開了眼,只是眼中沒有神采,她也不停念道:
我的仇人……
是落花……
是戲世王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