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三聲在夜空中回蕩。
遠(yuǎn)方鐘樓敲響了十二點(diǎn)的鐘聲,預(yù)示著一天的結(jié)束,2020年的八月十五已經(jīng)過去了,迎來了新的明天。
張鐵柱和于蘭的屋子里面,兩人難得的相擁而眠,被子下面的不一樣大小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張千鶴四腳朝天,五仰八叉的橫躺在床,嘴角帶著一絲絲的微笑,旁邊的床頭柜上,放著不知道誰買來的最新的張國榮的專輯。
王鳳聽著鐘聲響起,扭了下身子,耳邊還有來自張自強(qiáng)的呼嚕聲,悄悄摸摸的起身,看了一眼孩子。
見孩子睡的香甜,又轉(zhuǎn)頭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了張自強(qiáng)的床頭邊,隨后小心翼翼的上床,又給張自強(qiáng)蓋上心口的被子。
張海燕側(cè)躺在床上,緊緊的把自己收縮成一個半球,手中握著的是一張照片,露在外面的地方能看見李強(qiáng)把牛牛架在脖子上,在一個游樂場里笑的很開心。
張建國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抬起頭,鐘聲把他驚醒了,剛要起身,發(fā)現(xiàn)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披著一件大衣,還有一些溫度。
想來是披著有一會了了,揉了揉腦袋,還是起來關(guān)上半邊窗戶,放下衣服,脫下外套,輕手輕腳的上了床。
李艾芳背對著他,張建國輕輕的伸出手,把李艾芳攬入懷中。
李艾芳轉(zhuǎn)身,把頭埋在張建國的懷里,細(xì)細(xì)微微的傳來小聲的抽泣,張建國伸出手,緩慢的拍打著李艾芳的后背。
不平靜的一天,最終在平靜的一晚中走過,迎接的而來的是明天。
也許明天還會是雞飛狗跳的日子,也許明天還會有抹不開的矛盾,
又或許明天會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至少,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
第二天早上,院子里面?zhèn)鱽砹嗣β档南词暎笕舜叽俚穆曇?,和孩子們嬉戲打鬧的聲音。
張建國慢慢悠悠的醒了,等他洗漱好到客廳的時候,除了爸媽,別人都已經(jīng)在了。
張千鶴正嘴里正叼著一根油條,一邊穿著外套。
看見了張建國,趕忙把衣服套好,拿下嘴里的油條,說道:“大哥,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吃,我有點(diǎn)事?!闭f完就頭也不回的往外面跑。
張建國拉開老三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問道:“今天不是放假么?老四有什么事?爸媽也沒看到?!?p> 張自強(qiáng)放下手中的碗,說道:“不知道,我和王鳳起來時候爸媽就不在家了,早飯是買的,放在桌子上?!?p> 張建強(qiáng)又說道:“至于老四,今天說外地有人進(jìn)的貨到了,著急去看看,具體啥事也沒說個清楚?!?p> 張海燕盛了一碗豆?jié){遞到張建國面前說道:
“行了,先吃早飯吧,也不看看幾點(diǎn)了,都八點(diǎn)了,也就我們幾個閑著一點(diǎn),別人可不都忙。”
張建國從張海燕手里接過豆?jié){,喝了一口,問道:“拐角李大爺家里豆?jié){???”
“可不是,爸媽也不知道幾點(diǎn)就起來去排隊(duì)了?!睆埡Q嘁Я艘豢谟蜅l回道。
“你嫂子走的時候吃早飯了沒?她挺愛吃李大爺家的豆?jié){油條的,味正,不參水?!?p> 外面?zhèn)鱽砗⒆觽兊目摁[聲,王鳳趕忙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油條說道:
“大哥,嫂子吃了,嫂子走的早,今兒早上咱媽還給了嫂子跌打損傷藥,讓你擦擦,嫂子給你放在床頭柜了,讓我提醒你一聲?!?p> 王鳳一邊起身還不忘記回頭說道:
“大哥,你回頭讓自強(qiáng)給你抹藥,外面那幾個不省油的小子又不知道鬧什么,我去瞅瞅?!?p> 提到昨天挨的那頓打,張建國的臉上浮現(xiàn)出來一絲絲尷尬。
張海燕點(diǎn)頭說道:“可不是,昨天咱媽下手可真狠!”
張建國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也沒見你們幾個去攔一攔?!?p> 張自強(qiáng)眼明手快的遞過一小盤小菜,討好的說道:“那不是都嚇壞了嗎?誰見過咱媽發(fā)那么大脾氣,你說是不?”
張建國給了老三一個眼刀,說道:“就你貧,吃飯?!?p> 一頓早飯,就在這樣吵吵鬧鬧中度過了。
剛剛過完節(jié),街道上缺是從來不缺川流不息的人群,尤其是店鋪,往往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4s店里,于蘭正帶著張鐵柱看車。
張鐵柱小聲嘟囔道:“你看看,這一身衣服穿的多別扭,還有這個頭發(fā),哎呦,我可是從來沒弄過呢,還死貴?!?p> 于蘭把目光從車子上收回來,看著張鐵柱說道:“別扭什么!不就是西裝么?又不是沒穿過,再說了,頭發(fā)不做能顯得年輕不?”
“沒聽見剛才那人和你喊大哥,沒喊你大爺嗎?”
張鐵柱說道:“那做生意的,都得挑著好聽的說,我看是人家喊你大姐,把你喊飄嘍?!?p> 2000年,已經(jīng)開始有大量的美發(fā)店出現(xiàn)了,也開始流行做造型了。
今天一大早,于蘭和張鐵柱買完早飯就出門了。
先是早了最早的老裁縫店,一人買了2身成品的衣服,張鐵柱買了2身西裝,于蘭責(zé)是要了兩套旗袍。
當(dāng)然,不是那種開叉開到大腿的那種。
老裁縫店做的都是經(jīng)典款式的衣服,特別顯氣質(zhì)。
隨后就馬不停蹄的進(jìn)發(fā)廊了,一人一百塊錢,洗頭,染發(fā),做造型。
當(dāng)然,錢花出去是值得的,現(xiàn)在兩人看著,可不就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于蘭存心刺激一下張鐵柱說道:“你也可以不做,衣服在袋子里,你可以去衛(wèi)生間換了,只要你不擔(dān)心別人覺得咱兩差輩分就行。”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沒必要剛買了就換了啊,你說是不?”
于蘭指著旁邊的車說道:“你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一輛車能買一套房子,你不穿的稍微好點(diǎn),萬一有人狗眼看人低怎么辦?”
“他們敢!”
“怎么不敢?供銷社的時候沒遇見過,就算現(xiàn)在沒那樣的人了,萬一碰著不是給我自己添堵么?”
“不過媳婦,這又花了不少錢吧,這可真是兩套房子錢啊,要不咱們就買一輛?!?p> 于蘭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行啊,聽你的?!?p> 張鐵柱心中一喜說道:“我就說嘛,剛才一下子要兩輛車就多了,現(xiàn)在哪里有人家一下子買兩輛車的?!?p> 于蘭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淺淺的喝了一口。
上好的鐵觀音。
“都聽你的,你看剛才介紹半天的王經(jīng)理來了,你和他說就要一輛,回去的話,孩子們有沒有車用,借你的車用,我可是不管的,反正下午我就去駕校報(bào)名了?!?p> “哎,媳婦你這不是坑我嗎?”張鐵柱瞪著于蘭說道。
于蘭只是笑著看著王經(jīng)理手里拿著合同向著兩人走來,看著沒跑,腳下的步伐那可真是叫一個健步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