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
石燼看我的表情是難得的春風(fēng)得意。
“啊？說什么？哥哥你贏啦！哥哥真厲害！”
我捏著嗓子插科打諢，盤算著怎么樣不接受這個結(jié)果。
明明開局很順利的啊，怎么后面被石燼追上來了呢？
“喂，剛才可說好的五局定勝負啊，你小子，可別耍賴！”
石燼著急了，這可是很難捕捉到的情緒呢。
“說好什么呀？”
“說好了，誰輸了，就放棄追許綿?！?p> 石燼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了一句話，與此同時，他也站起身來，向我一步步靠近。
我長嘆了一口氣，也站起來，把他摁回了座椅上。
“哥，去吧，其實在你遞給我那張學(xué)校宣傳單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只不過是想賭一把?！?p> 雖然好像是我先認識許綿綿的，但是這么多年，真的陪伴在她身邊的人是你，和她擁有很多共同的美好回憶的人是你。”
我從來沒見過你充滿斗志的樣子，你好像從小就是這樣，你不用急功近利，你與世無爭，可是這世上的名和利都在奔你而來。我甚至懷疑過，你到底有沒有人類的感情??？可是剛才我看到了?！?p> 在你對我說，許綿喜歡的是你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哥哥，許綿讓你有溫度了?！?p> 我假裝淡定，拍了拍石燼的肩膀。
石燼本來被我點燃的怒火，聽到我這么真誠，應(yīng)該也消了吧?？墒撬恢老氲搅耸裁矗诡^喪氣像只淋了雨的大狗熊。
“可是我剛剛好像把許綿惹生氣了……”
“靠，你把綿綿兔惹哭，這不是家常便飯嗎？我都習(xí)慣了?！?p> “史玖，我真的，很過分吧？”
石燼低著頭玩著他的手指。
那應(yīng)該是我第一次見到石燼那么脆弱的樣子吧。
他因為許綿綿而溫暖，因為許綿綿而脆弱。
在塔羅牌里，人們把這稱之為“正緣”。
在詩里、電影里，人們把這稱之為“愛情”。
在我這里，我把這稱之為“我應(yīng)該成全”。
這一瞬間，我不想再去糾結(jié)，我是如何瘋狂地喜歡過許綿綿，我在沒有她的國度，是如何把她當做唯一信念。
我只知道，和我的哥哥在一起，我的綿綿兔，會獲得真正的幸福。
“說說吧，這次又是怎么惹到她了？”
我轉(zhuǎn)著座椅，湊到了石燼身邊。
“剛才我們?nèi)W(xué)校……然后……她突然……”
“什么？她親你了？？”
從石燼的一大段話中，我提取到了最大的有用信息。
“嗯，可是之后她又說是開玩笑，還突然就跑了，我還聽到她吸鼻子。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你知道，我這個人從小就是，不會說話，所以才不愛說話。就怕說錯了，讓別人不開心?！?p> “咱先不管許綿綿開不開心，她親你了，那就說明，她絕對、絕對、百分之一百，喜歡你！”
我強忍著心口的絞痛，安慰著石燼。
“真的嗎？”
“所以，快去告訴許綿綿你的心意，別讓人家姑娘等得太久！實在不行，我準備的花和娃娃，都給你用！不過像我哥這么聰明的人，應(yīng)該不需要用別人用過的表白花樣吧？”
“不用了，史玖。謝謝你，謝謝你的成全?！?p> 石燼多云轉(zhuǎn)晴了，估計回家要開始好好策劃，怎么和許綿表白了吧。
我躲在他身后走著，極力控制嘴角的抖動。
我只說了我會退出，可是沒說，我的心不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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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我，抱著手機翻來覆去地刷，也不知道在刷什么，或許是在等著看到許綿綿和哥哥在一起的消息。
可是我左等右等，等到凌晨，愣是沒有等到。
實在是心中苦悶難以緩解，決定開上我的小野馬，出去兜兜風(fēng)吧。
“去哪？”
黑暗里老石的聲音傳來，嚇了我一跳。
“出去吃個宵夜，爸，你去床上睡啊，別在沙發(fā)上?！?p> “別管我，別管我?！?p> 老石沖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快點走。
這些年，老石肉眼可見地蒼老了啊，小時候見到他，從來都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現(xiàn)在不是癱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就是自己在樓下的野地里擺弄他的那些花。
“像個人到中年，丟失工作的老干部”，石燼這樣形容他。
石燼的嘴是真毒啊，也不知道許綿綿會不會受不了他……
“因為許綿不喜歡你，她喜歡我?！?p> 這句話又在我耳邊響起。
大街上很空，我把油門踩到低，試圖用排氣管的嗡鳴掩蓋掉石燼的聲音。
沒有用。
做什么都不會有用的。
因為我一踩下剎車，發(fā)現(xiàn)自己停在了灝城一中的校門口。
他們應(yīng)該……就是在這條梧桐道上并肩走著的吧？
有沒有手牽手呢？
許綿綿……是在什么地方親的石燼呢？
在某一棵樹下嗎？在……他們的教室里嗎？還是……在操場？在天臺？在宿舍？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就像是，一幕幕自己曾幻想過的劇情，卻換了主角。
“因為許綿不喜歡你，她喜歡我?！?p> 我戴上耳機，想要驅(qū)逐這個聲音再一次響起。
無能為力。
我又走到了和許綿綿常去吃的那家餐廳門前，透過窗戶，已經(jīng)打烊的店鋪里，能看到桌椅的影子。
“坐這里吧，史玖，我喜歡靠窗邊的位置。”
“為什么喜歡靠窗?。控M不是吃相都被外面的人看到啦？”
“這種大大的玻璃窗就很治愈??！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著各自的心事，匆匆忙忙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心情多低落的時候，想到這些，就會感到平靜?！?p> “小綿綿，很文藝嘛！”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的啊，我知道許綿綿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夢想，想要一個懂她的人，想要靈魂伴侶。
可是我能怎么辦呢？
我也想每一句話都能給她最想要的、最精準的回應(yīng)，可是往往只是聽她說，我就已經(jīng)要被繞暈了。
其實石燼一直不知道，雖然他話少、他會說出惹人生氣的話，可是許綿喜歡他的原因，卻是他總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一針見血。
這不，石燼的電話終于來了。
來吧，這段感情，也到該結(jié)束的時候了。
“喂，哥?！?p> 我等待著審判。
“喂，史玖，去哪了？”
“在外面兜兜風(fēng)啊~”
“回家?！?p> “怎么了嗎？”
石燼的語氣很嚴肅，難道是告白不成功？
“許綿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