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明月與溝渠
“唔.......”
聞語冰因為從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不得不將還與她唇瓣相貼的少年推開。
顧不得將唇角處沾上的透亮擦干,她便又感覺大量的天道之力涌進她體內(nèi),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不是由舌尖血帶來的。
但這一點,聞語冰并不知曉。
她上了石床,將趿拉著的繡花鞋脫下,以一副打坐的姿勢做好,體內(nèi)快速運轉(zhuǎn)起足足有四成之多的天道之力。
夏崇待反應過來后,發(fā)現(xiàn)身前的少女不知何時上了石床,正皺著眉心被一道暖金色的光輝圍繞著。
乍一看上去,配合她精致的眉眼與純凈的氣質(zhì),倒是頗有幾分九天神女下了凡界的感覺。
也正是她這副看起來高不可攀的模樣,讓站在石床旁的少年第一次感覺,他似乎真的和扶宗先前所說的那般,和聞語冰不像是一路人。
她皎若天邊月,像是美好一詞的代表。
而他夏崇,即便會與這月色有什么接觸的機會,也只會是在明月高掛夜空時,作為發(fā)臭的溝渠迎接上那么一瞬月光。
可如今,他作為溝渠,似乎正在慢慢擁明月入懷。
他真的.......配嗎?
沒等他想明白這一點,便借著腕上戴著的云銀鐲察覺到山洞外來了人,聽到一陣腳步聲。
聞語冰有修為一事目前只有他知曉,他的下意識告訴他,這會兒他應當幫她隱瞞這件事。
思索了片刻后,他又看了一眼還靜坐在石床上正處于恢復狀態(tài)的少女,隨即起身離開山洞內(nèi)室。
山洞外。
夏崇發(fā)現(xiàn)來人是剛剛見過不久的柳眉少年,差著面色伸出還完好的左臂擋住他,眉宇上帶著寒日冰雪一般的冷冽,問他:
“你來此作甚?”
話音落下,少年再去細看扶宗面龐時,方發(fā)現(xiàn)眼前之人似是完全變了個人一般。
被他攔下之后,這扶宗非但沒有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反倒是規(guī)矩地往后退了兩部,而后溫順著眉眼望向他,壓下眸內(nèi)的急色,徐徐回他:
“語冰師妹她........”
扶宗正準備說她現(xiàn)今情況不大好,卻又像是突然感知到什么一般,掐指算了算。
發(fā)現(xiàn)原先的險已經(jīng)被化為夷后,留存在他面上的憂色像煙霧一般淡淡散開,沒再提聞語冰的事情,而是定定看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容貌雖是精致,可從他周身散發(fā)出的郁色與陰沉卻十分明顯,一看便知曉他的命途不會順了去。
只是,細看之下,扶宗卻發(fā)現(xiàn)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溢在夏崇頭頂。
他若是未看錯的話,那似乎,是氣運絲縷?
先前他這副身體大多數(shù)時候都被那東西掌控著,沒時間去細看些什么。
如今由他掌握了身體的主動權(quán)后,他方發(fā)現(xiàn)在他不知曉的情況之下,聞語冰作為小天道已經(jīng)和這夏崇之間的關系進展到這個地步了。
夏崇見這扶宗一句話沒說完,突然沒了聲,轉(zhuǎn)而又將目光傾注在他身上,自上到下的打量起來,他只感覺異常的不適。
蹙眉過后,他開口打斷他的“注視”道:
“你若是不想待會兒讓我?guī)湍慊罱j活絡筋骨,便識相些快點離開這處。
我現(xiàn)今還有事情要做,沒功夫和你在這兒浪費時間。”
雖不知曉為何這扶宗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還以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但這并不影響他這會兒將他驅(qū)逐出禁閉山洞。
內(nèi)室里那蠢鵪鶉還在用修為療傷,絕不能讓人看見她帶著一身的修為出現(xiàn)在這里,否則,定然會引來不少麻煩。
聽此,扶宗收回打量的目光,倒也沒做出一副非要強硬闖進山洞內(nèi)室,不見到聞語冰不罷休的架勢。
而是眸光莫測地又看了夏崇一會兒,才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去,看起來沒有一絲留戀。
“這扶宗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解著神色自言自語罷,夏崇往內(nèi)室折回后,發(fā)現(xiàn)原先以打坐姿勢坐著少女不知何時躺下了。
原先蒼白如紙的面色也恢復了紅潤,正小聲打著呼沉睡著,看樣子真是累極了。
“蠢鵪鶉?”
小聲喚了下她,見她毫無反應。
本來還想著讓她回她那張石床上睡的少年抿了抿唇,只能做罷。
正準備起身走到先前她躺著的那張石床時,卻突然聽一聲呢喃從她口邊溢出:
“冷......”
無奈,只能頓住步子,尋了些干樹枝生起一個火堆。
做完這些,外面本就陰沉的天色愈發(fā)黑了些,山洞內(nèi)只有生火的地方能看見些東西。
再遠處,便是一片漆黑,配合著時不時呼嘯著鉆進山洞內(nèi)的冷風,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夏崇猜測如今可能到了戌時左右,想了下聞語冰和他都還未用晚膳,本想著將先前竇公世給他帶來的那些糕點拿出來烤烤。
但思及到不久前聞語冰為了他出了不少力氣,他最終還是將手里的油紙包放下,轉(zhuǎn)而朝著山洞更里端走去。
他記得若的不錯的話,這禁閉山洞的盡頭,有個破開的洞口。
從那洞口出去后便是一汪湖泊,想來應當能去哪里抓些魚。
尋了個布條將右手包好后,他又帶上一把紙傘,以防屆時下雨濕了衣裳會發(fā)熱。
禁閉山洞盡頭處。
夏崇剛走了沒多久這天上便開始飄起絲一般的細雨,雖不大,打在面上卻還是冰冷異常。
撐起事先帶好的紙傘,到了他記憶中那個洞口后,他才發(fā)現(xiàn)這洞口不知被誰用一堆長著刺的荊棘枝堵住了。
那荊棘,瞧著像是剛被折下不久的。
稍微動動腦子,他便能猜到會是誰干的。
除了那個被他痛扁了一頓的陸仁賈之外,應當不會有誰這么閑,專門到他受罰的地方做些手腳。
想來,這陸仁賈也是知曉這山洞后面還有一汪有著魚的湖,估摸著是鐵了心思想看他挨餓。
輕嗤過后,少年看著愈來愈大的雨勢,沒再多等,放棄了用腳踹這種較慢的法子,轉(zhuǎn)而動用完好的左手直接握著荊棘枝往外拽。
每抽出一株荊棘,他左手上便多上一道傷口。
七罪難償
鵝子,自信點,你當然配啦~你天下第一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