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鯨幫內(nèi)堂,不同于其他宴席的吵鬧,這邊入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各自言談一些江湖趣事、故交舊情,氣氛還算和諧。
作為陸家代表的陸波平,此時穿著一身頗為素凈的棉袍,外頭罩著一件蘇繡的外襯,脖頸上圍著的貂皮圍領(lǐng)此時半解,臉上有些酒意的紅暈。
陸波平見桌上酒菜換過了一輪,酒都喝得有三分醉意,他眼往同席的“急判官”羅厚本一瞥。
“急判官”雖然名字叫羅厚本,這名字聽來應(yīng)該老成穩(wěn)重,其實是個急性子,他行走江湖最好打抱不平,偏偏性子急躁,幾番弄巧成拙,事情沒能辦好,淪為江湖人茶余飯后談資,于是落了個“急判官”的諢名。
羅厚本此人一手雙锏是得了祖上真?zhèn)鞯?,雖會犯些小錯,但大節(jié)不失,加上性子直爽,交友廣泛。
來參加宴席前,羅厚本還和陸波平小聚,當時陸波平提及,巨鯨幫有一種陳糧酒,江湖上算得一絕,這次來參加沈淵大壽,說不得得敲詐一兩壇出來喝喝。
聽聞有好酒,羅厚本哪里有不上鉤的可能,這江湖上流傳的歌謠“雙锏羅厚本,專管不平事。急時三分錯,醉后全胡亂?!?p> 這會兒見陸波平眼神示意,自然是約好了一起搞點好酒出來,羅厚本這邊當即就有了行動。
只見得他站起身來,對著主位的沈淵舉杯,“沈前輩,老羅是個粗漢,江湖都知道,老羅好美酒,聽說巨鯨幫有一種陳糧酒,是精選優(yōu)質(zhì)的糧食,處置后存放,陳年后用以釀酒,味道一絕。”
“今日難得趁沈前輩壽宴,我老羅有機會來討杯酒喝,不知那陳糧酒,能不能,嘿嘿,有幸嘗一嘗。”這羅厚本為了喝酒可是拉得下面子,當著這么多江湖中人,還是各門派代表,公然討酒喝。
沈淵也被羅厚本這操作弄得一懵,他也沒想到還能遇上這等事,不過沈淵畢竟是混了多年的老江湖,更是在漕運上趟出路子的人,那做事自然滴水不漏。
“哈哈哈哈,江湖誰人不知道你羅判官好酒啊,只是我這席上準備的二十年杏花醉都不能讓你滿意?非得把老頭子那點存酒掏出來?”沈淵的話引得眾人也哈哈大笑。
羅判官,這般稱呼還是很讓羅厚本受用的,畢竟比起“急判官”、“醉判官”等等,說起來好聽一些。
羅厚本還沒開口,那邊陸波平先接了話,“沈叔,這羅兄好酒,哪里是二十年杏花醉就能喂飽的,你那點藏酒,要不今天弄兩壇出來,給大家也沾沾光?!?p> 陸家和巨鯨幫常有生意上往來,陸波平算得上是沈淵的子侄,這聲沈叔倒是叫得,他言辭和神情看著就像像家中長輩討趣,透著股親近的意味。
“真是沒有多少了,哎,陸小子怎么也來討酒,你們這般,老頭子再藏著怕不是得說老頭子小氣,弄個壽宴還不給你們酒喝嘍?!?p> 沈淵不由得打趣幾句,伸手招來一個弟子,囑托了幾句,那弟子匆匆離去,自然是奉命給諸位俠士取酒去了。
這邊眾人也是含笑,畢竟能讓兩位頗有聲名的人物,放下面子討要的酒,說不得今天還真是占了兩人的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