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營,十來人圍著火堆,各自隨身帶著兵刃。
他們衣著各異,口音各異,年齡也迥異,有男有女。他們有的還帶著傷,一個個雖然有些疲憊,但神色不僅沒有頹廢,反而顯得頗有興致。
劉懷忠和這些江湖同道結(jié)交,已經(jīng)有幾個月了,他在北上路上遇到了這些人,他們不是出于名門,都是江湖武林里的普通人。
唯一不普通的可能就是,他們都有一技之長。
自從發(fā)現(xiàn)大漠刀王手下馬匪進了中原,那馬匪行事多有軍伍作風,加上目睹那夜營變,清除了馬匪中一些派系,劉懷忠就明白了,這事不簡單。
所以他沒有妄動,轉(zhuǎn)而直接北上,前不久更是和眾人一起,把狼王的殘余人馬清掃一遍,殺得那些狼崽子向北而逃。
“前幾日,那般動靜,目前可以確信是蠻人南下了,我等現(xiàn)在南下不得,不然就會一頭扎進蠻人堆里,這荒漠也呆不得,沒有水食,熬不過寒冬?!?p> 年紀最大的那人,看著已經(jīng)約摸五十歲,他老臉被陽光曬得黑而油亮,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顯得精明里帶著幾分油滑。
劉懷忠自是相信老者的,這伙人里要論對這北蠻了解,其他人加起來都比不得他。
“賀老,你走商二十多年,這北蠻你閉著眼也能找到路,我等自然是跟著你老走?!币粋€矮小的漢子連忙拍起馬屁,他比常人要矮上不少,但這隊里都知道這矮子不好惹。
帶隊的老爺子名叫賀蘭州,走北蠻行商,這北蠻的大小部族基本都熟絡,加上精明油滑,江湖諢號“走蠻狐”。
矮個的漢子李誠,背一把大砍刀,整天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卻是個殺伐凌厲的好手,一套滾地刀法專打下三路,江湖諢號“矮刀李”。
眾人對現(xiàn)狀也心知肚明,所以也沒多言,這幾個月下來,彼此已經(jīng)有了信任。
明天,他們將往北去,蠻人向南,中原人向北,蠻人很多,中原人很少,以后的事,誰也料不到,只能盡力而為。
……
皇宮,白日里是莊嚴的,入夜是靜謐的,不,應該說,白日的皇宮是熱鬧的,入夜的皇宮是死寂的。
那宮里活人很多,活人也很少!
攀壁猿張聰已經(jīng)把召集來的千門高手分派出去了,今夜,京都將四處有賊,等各處鬧出動靜,就是張聰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千門取寶,這是千門賊王才有機會行使的權(quán)利,召集千門高手,配合行動,謀取重寶。
打更的過了三更,張聰靜靜地等著,沒有絲毫煩躁,逢大事必有靜氣,這才是他能成為千門第一賊王的緣由。
城南,城西,城北,城東!
一處,兩處,三處,直至七八處。
城防司兵馬可算是懵了,怎么到處都派人來抓賊,今晚京都被賊集體光顧了?還是說酒多了,這會兒在做迷夢?
不對,我堂堂城防司保衛(wèi)京都,怎么可能喝酒誤事,對,大家伙兒沒有喝酒。
城防司總兵官一揮手,行,派人去,一波,兩波,三波……
不曾想手下就沒有人了!
這可怎么辦,連本來今夜下半夜接手皇宮巡防的兵馬都派出去了,沒人接班了啊,算了,反正也就半夜,讓上半夜那些家伙先頂著吧,大不了明天給他們放一天休息。
皇宮等著換防的兵衛(wèi)也懵了,他們沒有聽到京都的動靜,只是奇怪為啥換崗的人還不來。
一個個開始困倦,有的站著就迷迷糊糊睡了,身子倚靠著墻角,有些沒有誰,也困得不行,沒有動靜聲響,也不愿意多動彈了。
張聰觀望了一陣,確信防守已經(jīng)松懈了,這時候只要小心一點,這皇宮一行他定能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