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遲暮,大地上,一片血紅。
一個裹著紅色頭巾的女人獨自一人在距離一群人較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的全部家當,除了這身衣服之外,就只有一個小包裹。
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渾身黝黑,身體很是瘦弱。
這個包裹中,有只能夠維持三天的生存的食物和水源。
這些東西看起來,似乎并不值錢,但即使如此,她也必須提防著距離她約有五十米遠的那群人,那十幾個男人。
女人所在的國家在前些年,因為世界大力發(fā)展軍工的原因,率先荒漠化了,大部分水源干涸,土地減產,再加上當?shù)赜嘘P部門的無作為和腐敗。
更是讓無數(shù)人已經在前些年的時候,就已經被餓死了。
為了活命,他們國人便開始了史無前例的東上。
因為,據(jù)說,在東方,哪里人們沒有饑荒,土地肥沃,人民安家樂業(yè),并且,能吃飽飯。
只是,這一路坎坷,不少國人在路上,也是死的死,被槍殺的槍殺,他們平民,像是無家可歸的候鳥,在這長達三萬里的路程之上,靠的是人骨堆疊起來。
而且,和女人一塊逃難的丈夫和兩個孩子,也都在逃亡的路上,死去了。
丈夫是為了保護自己,被一眾搶劫犯給槍殺的。
兩個孩子,則是實在太饑餓了,沒能熬過去,最后也死了。
不過,此時,女人還遠沒有到那種感嘆世界,傷春悲秋的感情,她現(xiàn)在只想活著,或者,若是有一天非死不可,能夠找到一塊還算說得過去的土地,和丈夫孩子能夠安葬在一塊。
她的包裹中,還有三塊頭骨。
漸漸的,天邊的太陽,最后還是選擇了落下。
荒漠化后的土地,沒了植被的保護,一旦太陽落山,他們所在的地方,便會變得很冷。
隨著一陣晚風吹來,女人將自己單薄的衣衫裹緊了一下,靠在一塊背風的大石頭上,距離她前面的一隊漢子不是很遠,但也不近,更不敢睡覺。
她有點困倦了,將自己的包裹往懷中緊了緊,右手則是緊緊的攥著一把不太鋒利的匕首,若是有人敢槍她的包裹,她會拼命。
反觀那隊漢子,看起來,要相較于女人這邊,情況要好不少。
隨著天氣漸冷,他們升起了篝火。
這隊漢子一共十個人,身形相對于女人,健壯了不少,篝火上,此時烤著一只腿,由于這種腿被撕扯的比較爛,所以說不清楚是那種獵物身上的。
“斯諾,你說,這個東方,真的有讓咱們活下去的機會?”其中一個臉色通紅,頭發(fā)灰白的四十多歲的漢子開口說道。
聽他所講的語言,應該是英國人。
那個叫斯諾的人,三十多歲,是十人之中最為年輕的,但是面容黝黑,搖搖頭,用著蹩腳的英語回了一句:“不清楚,我們算是大低谷之中最早一批選擇遷徙的,如今三年過去了。
但是我們距離東方,還有三萬公里的距離,我們可能會和那些大部分人一樣,在長途奔襲之中,死于路上?!?p> 此話一出,幾個看似爽朗的漢子,全都是陷入了沉思。
這句話,說得并不假,也不知道,那些大佬們到底是怎么就跟這么一個假想敵過意不去了?!
大力發(fā)展軍工的這些年,地球的軍事實力卻是上升了,甚至于說,人們可以在外太空,建造較大規(guī)模的空間站了。
但是結果呢?
遭殃的,還不是他們這群老百姓?
“愿主保佑我們吧!”這時,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手中握著一本已經被翻的皺巴巴的袖珍大小的《圣經》,一臉虔誠。
“愿主庇佑我們……”其余幾人也是擺出各種朝圣姿勢,向自己的主尋求庇佑,喃喃的自言自語著。
這一夜,天空黑暗一片,甚至連月亮都懶得出面,只是像極了吝嗇鬼,將點點月光灑向這個讓人一言難盡的世界之上。
那長途奔襲的大軍,似乎也是累了,紛紛找了相應的位置,停歇了下來。
物資相對多的,奢華的升起了篝火,而那些大部分貧酸的遷徙人,只能找個相對背風一點的地方,暴風取暖。
若是從遠處看,像極了廣袤無垠的灰黃色沙漠之上,別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面紗,面紗之上,間或有或紅或白如同碎花一般,加以點綴。
紅的是血,白的是骨。
在這個只求活命的艱辛時期,房子可以出賣,親人可以出賣,女人可以出賣,身子也可以出賣,但是唯一一件東西不能出賣。
那就是命。
這一圈圍坐篝火的十個漢子,其實也不是一開始就認識的。
他們來自不同的國家,信仰不同的宗教,互相之間,更是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他們聚在一起,只是為了抱團群暖。
但是如果你告訴其中一位,只要你殺了這些人之中的其中一位,便可以讓其吃飽飯。
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動刀。
正如,這篝火上,被旋轉炙烤的人腿……
開玩笑,荒漠化,動植物大量滅絕,想要吃到肉,不就地取材,還要買不成?
正當這一眾漢子,等著火上的肉腿烤熟等的有點心急的時候,其中一個頭發(fā)胡須盡白的老人,一臉陰沉的對著眾人低語了一句:“快看,有個年輕人朝著我們的方向走過來了?!?p> 老人此話一說,眾人也是齊齊的朝著篝火西邊的方向,果不其然,一個穿著完整,并且一看就是營養(yǎng)正常的年輕人朝著這里走來。
年輕人雖然沒有背任何包裹,但是卻勝似背了包裹。
眾人將視線收回,目光相遇,竟皆是相視一笑。
“直接動手,還是探探底細?”十人中,最為壯碩的漢子,開口陰鷙的問了一句。
“探探底細吧,咱們現(xiàn)在還有食物,而且,兄弟們要是想要泄欲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身材最為矮小的臉白的男人說著,便一臉猥瑣的望向了那個距他們不遠處的黝黑女人。
這個女人一路一直遠遠的跟著他們,但并不接近。
這些漢子也沒有搭理女人,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已經想好吃掉那個獨身女人的幾百種方法了。
而也就在眾人思索的時候,那個年輕俊逸的男人,已經來到了他們這堆篝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