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終有一別
“莫辰,你還好吧?”蘇洛觀之有異,隨即憂心地喚了句。
豈料這種時候竟還強行擠了絲笑容:“放心,我沒事?!?p> 語畢后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待沉吟半刻后這才轉(zhuǎn)向君臨淵。
遂之伸手撩袍起身,單膝跪地。而君臨淵似乎早有預(yù)料般,稍稍撇過了面,微一頷首。
倒是辰彥,態(tài)度尤為強烈,當(dāng)即起身就要去拉,不想辰墨直接搖頭將人推開。
“酒家的話,想必宸王也悉數(shù)聽了進去。只肖宸王助我辰墨重新奪回皇位,臣愿以東陵馬首是瞻?!?p> 如此,便是附屬國了。
“辰太子,你我之間有話還是起來說的好?!本R淵對于辰墨的話倒未正面回答,反而俯身將人牽起。
這才開口道:“辰太子也太看得起我君臨淵了,想我只是位閑散王爺,如何能幫得了這般大忙?”
“且不論封將軍手握十萬大軍,只他身份。如此,你以為本王會如何站位?”
“那封鏡天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難道宸王還能裝聾作啞不成?”
辰墨話到這兒不禁露出苦笑,在撇了眼蘇洛后,這才繼續(xù)開口道:“以封小姐的心思,你以為,他會放過洛兒?”
當(dāng)辰墨說這句話時,蘇洛明顯看到君臨淵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面色。
“本王無須你臣服東陵,而是——臣服于我君臨淵?!本R淵說話間竟也掃了眼蘇洛:“若本王日后……那便另當(dāng)別論?!?p>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只肖點到即可。
“如此,成交?!?p> “好?!?p> 兩個男人當(dāng)眾交握拳頭,一番眼神溝通后這才松開了手。
而這時,毛旺方才小心翼翼地端來托盤。
許是常年戰(zhàn)亂,民不聊生。
即便是最好的菜食,比之蘇府卻也差之甚遠(yuǎn)。
而辰墨,自菜上桌后始終晦暗不明。
“莫——辰太子,咱們還是先行用飯吧!”蘇洛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多時的奔波早已饑腸轆轆。
見無人動手,索性就要去夾。
卻沒想被君臨淵敲了下腦門:“洛兒還真是——一點不長記性?!?p> 言罷取出發(fā)間玉簪,轉(zhuǎn)動尾部,掏出了枚銀針,待一一驗證后方才舉起了筷。
飯后,依著君臨淵要求,蘇洛睡寢最后一間廂房,而隔壁所住之人便就是君臨淵。
只是,當(dāng)蘇洛坐窗前卸除妝容時,那廝竟又翻窗而入,當(dāng)即驚了蘇洛一個踉蹌。
“君臨淵,怎么說你也是位王爺,怎么好好的門不走,偏學(xué)那采花大賊跳人窗戶?”
君臨淵垂眸一笑,跳窗后直奔床鋪而去。
當(dāng)即用手支著腦袋,斜躺在了床沿,故作嫵媚地指了下廂房門:“本王倒是想走門啊,可你倒是讓啊!”
聞言的蘇洛轉(zhuǎn)過了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進門時習(xí)慣性地——帶上了。
這才略一撇嘴:“喬姨娘說了,女孩子在外定要護好自身安全。”
“那個喬氏倒是對你極好?!?p> 聽到這話的蘇洛當(dāng)即一怔,跟著感慨了句:“是啊,她向來對我極好。”
言罷,竟又轉(zhuǎn)過身去拆頭飾。
只是不允多時,肩上竟又重現(xiàn)一股重力,隨即嘆了口氣用手挪開:“君臨淵,我還沒同你熟到這種地步吧?”
如此快言快語,生靈活現(xiàn)的洛兒——真好。
繼摟腰后又上手去替蘇洛解發(fā)理順,整個過程熟練無比,倒像常做般。
“君臨淵,這個我自己來就行了?!碧K洛因為漲紅臉而迅速低頭。
也就是這一恍惚時間,突然想通許多事宜,當(dāng)即捏著對方耳朵道:“君臨淵,你這手法挺巧?。俊?p> “洛兒?!?p> “別跟我套近乎,說,這般嫻熟的動作是從哪個小姑娘那兒練來的?”
是你,是你,從始至終都是你。
只是這話君臨淵不能說,也不敢說,唯恐驚著跟前佳人。
畢竟重生這種事不亞于天方夜譚。
“不說是吧?”蘇洛暗自加了些許力道,可君臨淵就是死鴨子嘴硬,愣是沒開個口。
廂房外面。
辰墨攥手,素身而立,紋絲不動。
一旁的辰彥滿臉擔(dān)憂:“辰太子,您?咱們還是先回吧。”
里面的嬉鬧聲不小,就連他這個毫無功底在身的人亦是聽的一清二楚,更何況辰墨這個個中高手。
“那宸王君臨淵明面上雖是個閑散王爺,這背地里的勢力卻不容小覷。而由他一手創(chuàng)建的隱衛(wèi)隊更是個個高手?!?p> 原本只是句勸慰的話,不想辰墨仿佛沒聽見般。
似問他,又似喃喃自語:“洛兒的心中——亦是有本宮的吧?否則,又怎會孤身一人,以身犯險,不遠(yuǎn)千里來到北辰呢?”
“話是這么說的沒錯,可卑職總感覺那蘇小姐看你的眼神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家人般……”
聽到這話的辰墨當(dāng)即露著苦笑:“家人?僅僅只是家人么?”
言罷,落寞地轉(zhuǎn)過了身。
“辰彥,這事到如今都已清晰明了,到底還是本宮做事太過草率?!?p> “辰太子,您向來宅心仁厚,遇事自是往好的方向想?!?p> 辰彥猶豫片刻,到底還是跟上了前:“辰太子,您說您將太子令就那般交給宸王了,會不會?”
“那種情況下,就算本宮不交又能如何呢?”
是的,處于地形復(fù)雜的盧陽不說,身后還全是喊打喊殺的封家軍。
與其落到封鏡天的手中,還不如信其君臨淵,放手一搏。
“原是卑職多慮了,待閆嬤收到信件,想必很快趕來。倘若再加之宸王隱衛(wèi),勝利便就指日可待?!?p> “指日可待?”辰墨輕聲呢喃,跟著就笑出了聲,如此,怕是離洛兒越來越遠(yuǎn)了吧?
雖然君臨淵急著回東陵,卻顧慮蘇洛心思,待等到閆嬤領(lǐng)著昔日部下趕之鄴城時方才開了口。
蘇洛無奈,卻也知道不該再留。
“洛兒放心,本王還放了支隱衛(wèi)隊在旁相幫?!?p> 如此,終有一別。
只是離別的感覺終不是滋味,尤為辰墨,竟還以戰(zhàn)事吃緊,都未出來送行。
“洛兒,走吧。”君臨淵微一翹唇,攬過蘇洛肩膀躍上戰(zhàn)馬,直直往東而去。
兩人再加十余隱衛(wèi),一路走走停停,待回到東陵之際,已是到了七月初。